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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章 生死鬥,北尊斷臂廖罡死

  千鈞一發之際,凝兒終於殺到。有了我的前車之鑒,她並沒有貿然出手,而是將手中短刀朝著付陽峰的方向狠狠擲去。察覺到背後的危險,付陽峰下意識偏頭一閃,大伯母趁勢後退,同時踢出一腳,將朝自己飛來的短刀踢了回去,完全不給他喘息之機。


  可那付陽峰是何等狠人?直接伸出右手抓出了刀刃,倒不是他忘了用廖罡擋道,實是他無能為力。被大伯母拍了一掌的廖罡竟突然恢複了意識,伸出左手朝付陽峰的雙眼插去。為了自保,付陽峰不得不將他推遠些,自然不能再用他擋刀了。


  手心被割出了口子,付陽峰惡狠狠地舔了一口手掌上的鮮血,突然回頭朝著凝兒的方向衝了過去。這家夥何其聰明?知道大伯母的軟肋在哪,果不其然,大伯母立刻慌了手腳,忙不迭地朝前追了上來。


  可付陽峰卻瞬間調轉了方向,左手朝前一推,將廖罡整個人丟向了大伯母,隨後腳下一轉,如炮彈般追了過去。


  大伯母終是個心善的,輕柔出掌讓廖罡轉了兩圈兒,堪堪緩和了倒飛的速度。可付陽峰豈是那般良善之輩?鬥大的拳頭照著廖罡的胸口猛轟了過去。


  我在一旁看得真切,大喊一聲:“大伯母小心!他要用隔山打牛!”接著又咳出幾口鮮血。可說是一回事兒,做又是另一回事兒。大伯母人在半空,身前還有個廖罡哪裏躲閃的及?

  不想緊要關頭,廖罡竟又活了過來,張開雙臂想要幫大伯母擋下這一拳。或許是方才的眨眼溫柔喚醒了廖罡心中的柔軟,此刻他總算想起了往日的情分,願意用生命最後守護一次自己的主子。


  可他忘記了一點,那就是他所麵對的可是堂堂北尊,其威力豈是他這種等級的人可以攔得下來的?付陽峰獰笑一聲:“不知死活,就是看穿了又如何?左右你這種貨色活著也是浪費資源,既如此,本尊這就送你上西天!”


  偌大的拳頭裹挾著殺戮之氣奔襲而來,廖罡認命地閉上了眼睛,大伯母也知曉這一擊之力,最後看了一眼這個讓她心情複雜的屬下,準備抽身退去。


  可付陽峰速度實在太快,“砰”的一聲巨響,拳頭徑直穿過了廖罡的胸口直直朝著大伯母的側身襲去。大伯母驚異之下慌忙抵擋,雙手成掌擋在腰間,堪堪化去了已經略顯微弱的拳風,卻還是被擊中了側腰,整個人飛了出去。


  不過我卻知道,大伯母的戰鬥情商絕對不低,方才那一下的接觸,她肯定已經將腐生之毒注入付陽峰的右手了。


  付陽峰也是臉色一變,方才太過興奮,竟忘了這茬,此刻感覺到毒素入體,這家夥也是個狠人,迅速抽身而退,胳膊上還掛著奄奄一息的廖罡。


  被這一係列變故嚇到的凝兒來不及躲閃,被衝過來的付陽峰一腳掃到一邊,本以為必遭毒手,卻不想他的目的竟是地上的那把短刀。


  腳尖一挑,短刀被他握在手中。接下來的一幕徹底刷新了我對“狠人”一詞的認知,隻見他左手持刀,沒有一絲猶豫地揮了下去,一整條右臂都被他從肩膀出剁了下來,落地的時候還抽抽了兩下。不過我在一旁看得真切,從斷臂裏流出來的血液發黑發紫,肩膀處卻是鮮紅色的,與常人無異。也就是說,付陽峰斬斷右臂是為了及時止損,不讓毒素侵入身體,傷及腹髒。雖然失了一臂實力會大打折扣,可畢竟保住了性命,正所謂丟卒保車。


  估計是沒想到會在這裏翻船,付陽峰滿臉的怒色,我感覺得到,他身上的歡愉之情已經盡數化為憤怒和不甘。可惜他很清楚,失去一條手臂的自己已經無力回天,大伯母雖被擊中,卻也隻是餘威,並未傷及根本。凝兒倒是傷得重了些,卻也不影響她與人交手。


  不光是他自己,那名被凝兒擊傷的馬赫魯原本還靠著強悍的肉身與淩朝周旋,見主子受此重傷也心中慌急,剛喊了一聲“大人”就被淩朝抓住破綻,一擊打在咽喉處,頓時劇烈咳嗽了起來。淩朝也算是經曆過生死搏殺的了,深諳趁你病,要你命的道理,跟上去一腳重重踢在他的頭部,饒是那人再怎麽了得,猝不及防之下也來不及反應,直接被踢昏了過去。


  付陽峰暴怒地將手中的短刀丟了過來,淩朝慌忙躲閃,隻堪堪被劃破了衣裳,在身上擦出一道小口子。一擊未能得手,付陽峰已再無機會,大伯母母女一前一後將他圍住,他隻得恨恨地咬了咬牙,腳下一踏便騰空而起,臨走前還留下了一句話:“今日之仇,我付陽峰必報之!”一點兒都不中二,毫無氣勢!我在一旁偷偷嘲諷著。


  強撐著身體來到彌留的廖罡身邊,凝兒小心翼翼地將他胸口的斷臂拔了出來,露出一個恐怖的大窟窿,甚至能看見跳動得越來越虛弱的心髒。


  此刻的廖罡哪還有個人模樣?胸口一個大洞,右臂也被捏碎,綿軟無力地搭在身前,隻剩一條左臂還能堪堪動彈。見他朝我伸手,我終究不忍,伸出手緊緊握住了他的左手。


  “特使大人?嗬…”廖罡輕聲說道,我知道,他就是再怎麽笨也應該明白了,我和大伯母的稱呼就已說明了一切,他也明白,自己從始至終就是這局遊戲裏的一顆棋子,有他或許有些作用,沒他卻也無傷大雅。


  “你…你…你們,你們騙得我…好…好辛苦…”無比艱難地說完這句話,廖罡痛苦地咽了一口吐沫,我搖搖頭,示意他不要再說話了,不想這家夥竟也搖了搖頭:“讓…讓我說完,我…我隻是覺得,田奇…田奇當初說得沒…沒錯,我們…我們終究都是棋子,棋子,嗬嗬…嗬嗬嗬…”


  又咳嗽了兩聲,廖罡繼續說道:“我…我與那混蛋鬥了多年,可惜…可惜終是殊途同歸,他…他說的沒錯,我們的下…下場,都一樣,都一樣!哈哈…哈哈哈…”


  他開始放聲大笑,我們就在一旁靜靜看著,當日在場的三日估計也都想起了田奇死前的詛咒:“姓廖的,你給老子記住,老子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你記住了,遲早有一天,老子如今的下場就是你的下場,別得意,老子在下麵等著你,等著你!哈哈…哈哈哈…”


  同樣瘋狂的大笑,同樣毫無意義的結局,這世上,又有多少人與他們一樣,為了一些虛無縹緲的目標白白葬送了性命?三個小的偷偷對視了一眼,我被淩朝扶著,緩緩伸出手幫廖罡合上了眼睛。他死了,在絕望和通透的複雜情感之中離開了這個世界。到了下麵,他應該還能見到田奇吧?不知道這對兒歡喜冤家,還會不會繼續鬥下去,亦或是彼此一笑泯恩仇,痛罵那些將他們玩弄於鼓掌之間的當權者們。


  大伯母將他的屍首抱了起來,畢竟也是自己手下的兵,多少也該送他最後一程。那邊,凝兒也將昏迷的男人拖走了,眾人離開之前,凝兒發功掃過地麵,將殘留的血跡等痕跡都收拾幹淨,一場絕頂高手之間的對戰就這樣落下了帷幕。看起來應該是大伯母一方大勝,可卻損失了一員虎將,我也被付陽峰打成重傷。對方的損失似乎更重,一死一傷,而且是終身殘疾,可那受傷的是一頭凶獸,這種程度的傷對他而言估計也算不得什麽,所以這一次誰贏誰輸,實在不好評判。


  從牆頭翻進付陽峰說的那件院子,引入眼簾的是一片血紅和滿地的屍首,上到主人家,下到粗使丫鬟,沒有一人幸免,整個宅子裏更沒有一分生氣,到處都是濃濃的血腥味兒,搞得我胃裏翻滾,差點兒吐了出來。


  被扶著踉蹌走進大堂,凝兒將那昏迷的男子綁好,然後就跑去幫我找藥了。我是實在不想在這裏接受治療的,周圍都是死人,許是付陽峰他們速度太快,有不少屍首都還沒合上眼,一個個的緊盯著我,弄得我渾身毛毛的,雖然明知他們已經沒了聲息,可還是會心有餘悸。


  不一時,凝兒拿著一些傷藥和紗布跑了出來。眼下沒有大夫,隻能先穩定傷勢,等回頭再找專業的大夫過來幫我接骨。瓔珞姐給我的藥膏都暫時放在了據點,這百姓家的用藥終究沒有那麽精致,明明是外敷的藥卻弄得我傷口越發疼痛,不過為了保小命,我還是決定忍了。


  大伯母在院中將這一家人的屍體擺放整齊,她功力深厚,一襲白衣始終光潔如新。倒是凝兒,身上又是血跡又是塵土,就連精致的臉蛋兒上都沾著不少灰塵,可她始終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去擦,一直在專心致誌地幫我包紮傷口。


  什麽叫血濃於水?過去我一直不知道,可今天,當我看到大伯母他們身陷險境的時候心裏會莫名地緊張;同樣,在看到我受傷時她們也會發了瘋似地上來救我。親戚之血脈相連,怕也莫過於此。


  有時候我還是蠻慶幸的,有幾個過命的朋友,還有那麽多親密的家人,想想淩家的曾經,還有那些各處聽來的故事,一家人之間貌似也沒有想象的那麽和睦。索性我生在了這個家裏,實在很是幸福。


  簡單的處理過後,我終於能勉強自己走了,所幸腿腳沒受傷,便是遇到了賊人也能抵擋一二。不過內力就別想調動了,稍稍一動氣胸口就一陣疼痛。


  使喚淩朝去跟呂捕頭他們通報一聲,這家人看起來隻是戶普通人家,也不知是被無辜牽連還是真有私通。不過畢竟是這麽多條人命,還是有必要告官府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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