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又一個?想跑路是有多難
得到老爺子認可的一家人喜出望外,呂捕頭略顯羞澀地謝過淩大叔,但隨即就被糾正了稱呼,都這個節骨眼兒上了,怎麽還能叫淩叔?改口吧。
比起呂捕頭的一聲爹,淩朝的一聲“爺爺”才更讓老同誌喜上眉梢,和呂大人夫婦一樣,這邊也是隔輩親的情況。明知是自己的親孫子卻整整十一年不能相認,淩大叔也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柔情,如今淩朝這一聲爺爺徹底衝破了他的心扉,淩騰雲一把攔住小孫兒,慈愛地摸著他的腦袋,一口一個“乖孫兒”叫得親熱。
這邊其樂融融,我似乎又有些多餘了。正想悄悄出去候著,不想親密了一陣的爺孫倆迅速分開。為官數十載,淩騰雲也不是會被俗事情感絆住手腳的人。朝廷追查黑衣人組織的行動他也有所耳聞,雖然心疼孫子,可他還是會義無反顧地放手任他翱翔。
老爺子都放手了,小兩口自然也不好挽留,呂捕頭萬分不舍地抱了抱兒子,淩朝又來到淩景寒床前磕了個頭,然後就頭也不回地朝我這邊走來。臨行前,熱情的淩大叔硬塞給我三千兩銀票。作為清廉公正的代表,淩大叔的這三千兩銀子可都是一拳一腳打拚回來的,我萬萬不敢接。可人家一句“就當是請你好好照顧額滴小孫子咧”就把話頭給堵死了。想想當初收下索文昌足足五千兩銀票的自己,我不禁感歎自己的成長還是十分可觀的。
差點忘了正事,我出了門才想起來那兩個被丟在院子裏的倒黴鬼,趕緊回頭將情況匯報給了各位大人。淩大叔已經卸任,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可呂捕頭卻對此十分看重。根據我之前的情報,京兆尹方麵的確已經加強了城內的戒備,可要對付那種級別的高手,各大機構的高手們必不可少。然而朝廷可不像組織力裏,一句話的事羅晉陽他們就出發了,這邊還需要經過層層審批調查,等手續辦下來人家早就全身而退了。
這不,最重要的莊幕如今估計已經逃到城外的小酒館了,事不宜遲,呂捕頭當即決定親自率隊進行抓捕,如果莊幕落網,那諸多秘密都將浮出水麵。
出了門,我們三人各奔東西,這母子倆都是責任大過天的性子,沒有半點留戀就各自上路了。回顧剛才認親的場麵,我實在覺得有些魔幻,雖然知道淩大叔和呂大人一家關係不錯,可還是做好了家庭戰爭爆發時從中勸阻的準備。誰想到一切竟順利的不像話,一家三代如此輕易就接受了彼此。不過看著身邊淩朝興奮的表情,我也在心裏勸說自己:罷了,這樣的結果不就是最好的嗎?想那些有的沒的有啥用?
這一次來京城可謂是收獲頗豐,不光見到了闊別多日的大哥楚廣淵,還順便幫淩家促成了親情的羈絆。雖然沒得到什麽實質上的好處,不過我的心情還是十分愉悅的。(這個時候提什麽銀票?我心裏火熱那都是被他們一家子的溫馨給感動的,跟那三張紙可沒有半毛錢的關係,別瞎說啊!)
走到一半兒,我突然想起來一個問題,根據莊幕提供的碰頭地點,不正是之前被羅晉陽等人屠殺殆盡的那處酒館嗎?前後不過一夜的時間,此時那裏肯定已經被官兵包圍了,之前為了掩蓋身份我沒有告知莊幕此事,若是她就這麽過去了豈不是多生事端?
暗道自己大意,我拉著淩朝加快了腳步。可惜等我們來到那處小酒館時為時已晚,莊幕一手夾著羅晉陽,正和成群的官兵對峙著。見我們來了,她趕緊朝這邊使了個眼色,同時猝然出手,一個猛衝抬腳就踹在了一名官差胸口。
我有了一瞬間的猶豫,她的意思很明確,就是讓我們先走,可按照組織規矩,下級戰鬥員可沒有上頭一個眼神就心領神會的本事。索性不過是一群官差,隻要不下死手,自保還是沒什麽問題的。
裝作不理解莊幕的意思,我和淩朝一前一後衝了過去。原本被莊幕的一腳激怒的官兵們剛要衝上去圍攻之,卻被我們從背後打了個措手不及,瞬間倒下了好幾個人。
莊幕此時也反應過來,我們是沒有思維的工具人,哪能看得懂她的眼神示意?不過就是這一鬧騰,重重疊疊的包圍圈出現了一絲鬆懈。還好這一次隻是例行封鎖現場,到場的都是一般官差,但凡四大神捕之流出現一個恐怕我們都走不了了。
那頭,莊幕已經成功撕開了一條口子,大喝一聲:“東東南!”就率先抽身而去。那是組織為了應對緊急情況設定的逃生口號,所謂“東東南”就是向東十裏,再向南五裏的意思,十分好理解,不過尋常人卻不明白罷了。雖然以這種方式設定集合點會有一定程度上的偏差,可這些家夥們自幼就開始接受距離感等特殊科目的訓練,基本上不會產生太大的偏差。
接到命令,我和淩朝這才迅速撤退,趁著對我們的包圍還未形成之時迅速脫離了戰場,向東麵狂奔起來。身後的官兵們緊追不舍,可惜這次他們隻是出來辦案的,沒有準備箭弩等遠程武器,論腳力我們可比他們高出了一大截,很快就把這群人遠遠甩在了身後。
暗自抹了一把汗,我和淩朝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讀懂了無奈。體會了一把家庭的溫暖,再度回歸這凶險無趣的任務,我們都巴不得能早點脫身。可惜任務還未完成,我們貌似也沒有理由擅自脫離。
十五裏的路程,算算腳力,我們似乎還能休息一會兒。算算距離應該就要到達轉折點了,我和淩朝尋了一處灌木叢歇腳。雖是北方,時近隆冬,可京城附近的綠色植被還是依舊堅挺的,絲毫沒有凋落的跡象,真不知道這裏的龍脈到底有多旺?
尋了塊大石頭躺下,我舒服地伸了個懶腰,想想今天我和淩朝還算是吃過飯了,可憐的莊幕先是和羅晉陽他們大戰一場,然後又一路跑到酒館被官兵包圍,此時想必早已饑腸轆轆了吧?雖然是個姑娘,但一朝不慎,她還是墮入了罪惡的深淵,實在不值得我去同情。
可雖然不能同情,在心裏嘲諷一番還是可以的吧?或許是知曉她身份太過突然,我實在沒想到凶名赫赫的馬赫魯居然會是個女子。倒不是不能接受,隻是若是從一開始就知道的話應該會好受很多。可以這種突然的方式知道了一切,心中的大男子主義就開始作祟,直白點地說,那就是我居然被一個小丫頭女扮男裝給騙了,白白在她手下打了幾天雜,怎能不叫我火大?
想到她之前為了遮掩身份所做的一切偽裝,甚至還有絕對真實的男性褻褲,我實在不知道那玩意兒她是從哪兒弄回來的。想到她的一係列弄虛作假,我的思緒又不覺飄到了楚廣淵和楚臨寂的關係上麵,一個八旬老漢老來得子倒不是不可能,可要說楚廣淵幼年喪母導致日後沒有一絲記憶就實在有些太過巧合。再加上淩景寒的少年經曆,一係列的過往全都透著古怪的氣息,不由得讓我對他的身份產生了強烈的懷疑。
可惜想得再多也終究不會有結果,看來也隻有等下次見麵時帶著楚廣淵去和淩景寒當麵對峙了。這世上從來不缺鬼魅崇邪的傳說,鬼知道這其中究竟有什麽秘密。
算算時間,莊幕應該已經到達會合點了,我睜開眼睛剛要起身,就聽淩朝突然爆喝一聲:“老陸,快走!”什麽情況?我一個激靈坐起來,回頭一瞧,卻見一個容貌娟秀的女子手執長劍踏空而來,那速度簡直匪夷所思。
心中暴汗,我們這又是碰上哪一路的神了?怎麽自從成為臥底以來這些變態的家夥就一個接一個的出現?來不及細想,我和淩朝撒開腿就跑,也顧不得隱藏什麽身份了,各自施展起輕功開始逃命。
可惜行走江湖,實力永遠是硬道理,麵對輕功高絕的女子,我和淩朝真是插翅難逃。不一會兒的功夫,我就感覺腳下踏空,一股強大的抓取力從背後襲來,我就這麽被女子從半空中揪了下來。回頭一看,淩朝早已被她單手擒住,此刻正張牙舞爪地掙紮著。
“臭小子,幾天不見長本事了啊?見著你展阿姨還想跑?掂量不清自己的斤兩了是不是?”女子略帶戲虐地開口,我確定我從來沒見過她,那這話就肯定是說給淩朝聽的了,女子自稱“展阿姨”,如果沒記錯的話,當今四大神捕中唯一的女性不就正是展淩風嗎?
虛驚一場,淩朝這個死小子,當時他肯定已經認出來人家了,居然還那麽叫喚,這嚇得我一身冷汗。回過頭討好地看著英姿颯爽的女子,我一副乖寶寶的表情陪笑道:“那個…展捕頭啊,小人隻是個與他結伴而行的旅人,還請您網開一麵,放過小人吧!”
話音一落,我就看見淩朝用盯叛徒似的眼神看向我,似乎難以置信我就這麽果斷地拋棄了他。可這不怪我啊,人家的目的分明就是你,而且既然是熟人,又和你爹娘是同僚,橫不能活吃了你,有什麽好怕的?
可惜這一次我的賣萌戰術完全失效,見識了各式各樣的凶殘罪犯,展淩風對我這種人畜無害的小表情早已免疫了,有些厭惡地嗤道:“好好的一個小夥子,總擺出這種表情難道都不覺得丟臉麽?趕緊收起來!怪惡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