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求合作，娟兒下定了決心
常言道，時間就是生命，我們三個餓狼般地扒著飯，娟兒卻還是有所顧忌，遲遲不肯動筷。一大碗飯下去，我暢快地打了個飽隔，優哉遊哉地啃著雞腿看著她。
這小妮子也不知道受過什麽樣的訓練，對身邊的一切反常現象都有著十足的警惕。看著她明明餓得難受，卻看著眼前的美食遲遲不敢下手，我有心逗逗她，趁其不備突然出手搶過了飯碗，三個老爺們兒“桀桀”地邪笑著就準備分贓了。
也不知道這陣子是受了什麽刺激，淩鳳的性格似乎也比以前開朗的多了，此刻搶先動手，先把那條小黃魚給搶了去，似乎是怕我和索文昌跟他搶，還裝模作樣地朝上麵“呸呸呸”地噴了幾口唾沫。關鍵是這小子依舊全程無笑臉，似乎是在做著什麽理所應當的事情一般。
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我和索胖子對視一眼，紛紛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驚。大哥啊，我隻是想嚇唬嚇唬她，逼她吃點東西再說，您老人家是真不懂啊還是故意的？這下子可好了，別說她了，連我們都不願意碰那條魚了…
娟兒也明顯急了，眼見淩鳳張大了嘴就要咬下去，小妮子一個箭步竄過來，電光火石之間就從淩鳳嘴邊奪走了那條魚，然後轉過身頭也不回地出了柴房。
我暗道不好，慌忙起身追了出去，卻發現這小丫頭正坐在井邊打水，然後可憐巴巴地細細幫手中的小黃魚洗澡。折騰了一陣過後，小丫頭將戰利品緊緊護在懷裏，目露凶光盯著我們幾個，然後又閃身回了柴房。等我們進去的時候，她已經拿起筷子大快朵頤了起來。
有些無語地看了一眼淩鳳，我又讓索文昌去廚房拿過來些花生之類的小零食，順便端回來一盤青椒牛肉和兩個饅頭，生怕她不夠吃。
這小丫頭的胃也不知道是怎麽長得，我看著都覺得撐的食物被她分分鍾一掃而空，平心而論，這份飯量就連索胖子都望塵莫及。吃幹淨了，小丫頭還意猶未盡地砸了咂嘴，目光轉向了我們哥兒仨的花生米。
無奈，我又讓淩鳳出去拿了些吃的回來，這才讓她收回了野狼般的目光。真不知道她這麽個吃法她家主子知不知道，難道就不怕自己費盡心機攢起來的金山銀山被這小饕鬄給吃空了嗎？哦對，想到她家主子，我這才想起來還有正事兒。
如今的氛圍剛剛好，我從紫悅那裏得到的消息可以在談判中起到主導作用，這一頓飯下來四人之間的敵意似乎也消退了不少。果真為什麽說談判時都喜歡邊吃飯邊談呢，這玩意兒還真有拉近關係的效果。
吃飽喝足，娟兒露出了前所未有的鬆散姿態，翹著腿嗑著瓜子，一副老神在在地盯著我，挑釁之意甚濃。我滿不在乎地笑了笑，開門見山道：“吃飽了吧？那就…聊聊紫悅她爹的事兒？”
娟兒似乎早就做好了被盤問的準備，我和紫悅回來時關係曖昧，難免會讓人覺得奇怪，而事實上我們也確實發生過了詳細的談話，故而知曉一些事情想必也無可厚非。
但是她恐怕並不知道，我們不光救下了紫悅的性命，更從唯一的活口那裏得到了不少有用的消息。娟兒不想說，沒關係，我自信很快就能有辦法讓她開口的。
“她爹？她爹關我什麽事兒？我認識他麽？”娟兒走程序般地反駁了一句。這些都在我的考慮之中，也不著急，隻是淡淡說了一句：“六條人命，慘啊…”
聞言，娟兒原本輕鬆的表情瞬間緊張了起來，一雙鳳眼噴出熊熊怒火。而此時，一旁的淩鳳和索文昌也察覺到了異樣，一左一右地把我護了起來。看看，什麽叫兄弟？什麽叫排麵！我心中暗爽，哼，小妮子，跟小爺裝傻，玩不死你丫的！
“大家都是明白人，有些事情呢，我也不想在這裏說太多，畢竟都是過去的事了嗎，對吧？所以眼下，咱們還是好好說一說現在正在發生的事情吧。”稍加刺激，然後突然岔開話題是我從陸叔和白姑父身上得到的談判驚豔。前者可以擾亂對方心思，使之在談話中出現紕漏；而後者則是讓對方放鬆警惕，大起大落之間，人在心理上總會產生一種安全感，也更容易對他人坦誠相向。
果然，娟兒的表情有了一瞬間的鬆動。畢竟還是總和一幫小朋友打交道的小家夥，心思還是不夠縝密，總以為隻要時刻保持警惕就能防禦住大部分語言攻擊。可惜啊，今兒個她碰上了小爺我，就讓她看看，什麽叫人活一張嘴！
“這樣吧，我呢，也不跟你藏著掖著了，之前紫悅身邊一直都有一幫人在跟著，對吧？看樣子今天被我一鬧，反而是件好事啊，至少，我可是幫你們家主子除掉了一個心腹大患！”說完，我抬頭看著娟兒。小丫頭眉頭一皺，似乎對我說的話半信半疑。
我緩緩從懷中掏出一塊令牌放在桌麵上，是我從其中一具屍體上搜出來的。身為黑風寨的一份子，娟兒自然是認得的。看著她睜大了的眼睛，我知道她已經信了八九分。“這其實算是你我之間的一種結盟方式啊，你難道不覺得麽？仔細想想，我們和你們之間根本沒有什麽衝突，說起來這根本就是因為一場小孩子之間的鬧劇引發的誤會。當然，也包括你我的刀兵相向。”說著，我故意摸了摸領口的破損處。
說到底，從頭到尾我都隻是在教訓別人，作為紫悅的貼身護衛，她忠心護主可嘉，可在明知主人無恙的情況下還要取我性命就有些太沒道理了。江湖中人，禮、義二字還是看得很重的。我這麽說，也是為了能讓她感到一絲羞愧，也更容易說出一些我想知道的東西。
“那…你究竟是什麽意思？我這個人不喜歡說廢話，你肯把話挑明了，我也不介意與你說得直白些。所以…有話就說吧。”娟兒妥協了，不光是因為種種因素的影響，更是因為或許真如她所說，自己實在不是個談判方麵的好手。
嗬嗬，這麽容易就上夠了，也太沒成就感了吧？我在心中竊喜一番，然後不緊不慢地說道：“這樣吧，你可否先告訴我，你對段昌林的假貨生意究竟了解多少？”
娟兒想了想，誠實地搖了搖頭：“說實話，我可以說一無所知。主人隻命我好好跟著小姐，其他的事情一律不讓我沾手。”
主人？看樣子娟兒與段昌林的關係也絕非簡單的上下級，卻更像是一種人與寵物之間的占有關係。看樣子現在的她隻是盲目地服從，這樣的人身上往往不會有太多秘密。一個不懂謀劃的屬下恐怕永遠不會接觸到真正的核心情報。
不過這麽一看，看樣子從她這裏也拿不到什麽有用的消息了。不過我還是要把第二件事提上來說，說起來這才算是我的最終目的。
“沒關係，想想也是，你自幼跟在紫悅身邊，看樣子也根本沒機會接觸到這些事情。既然如此，那不妨來聽一聽我的建議。我想，在我帶著你家小姐消失的半天時間裏，你應該已經把這裏的情況都匯報給山寨了吧？”目下這是比較重要的一件事，如果段昌林收到了消息，一怒之下真的選擇明刀明槍和我們幹，那合作的事情怕是就再無可能了。
“不錯，早些時候我已經讓那幾個被你打倒的屬下回去報信了，算算時間，現在應該也已經到山寨了吧。”娟兒答道。
果然如此，那我們就更要抓緊時間了。我看著娟兒道：“你…可曾想過換個身份生活？”這是一句試探，但若是真的成功了，說不定會得個有意思的小幫手。不過看著娟兒眼中一閃而過的炙熱，我明白，自己想必賭對了。
“你這是什麽意思？你想…讓我做什麽？”娟兒的話讓我很是滿意，這小妮子還真是個藏不住事兒的，看樣子她也早已厭倦了這種委身學堂，整日陪著一個不懂事的小丫頭胡來的生活了。可惜上頭有段昌林壓著，她也隻能默默忍受，即使如今的兩個人早已相看兩厭。
“哈哈哈…”我輕笑兩聲，“莫急，傻丫頭，這件事雖然需要你，但也並不是非你不可。我就明說了吧，我打算跟段昌林合作，這附近方圓幾十裏的假貨生意，我也打算插上一腳。既然要合作，那自然必須的有個聯係人。他躲在暗處操縱一切，我自然也不會主動做那個出頭鳥。不過都在暗處，中間人的位置就十分重要了。所以說，需要你，但絕非非你不可！”
說完，我看了看娟兒，小妮子聽完了明顯也有些慌了。我的話說得不錯，就憑現在的她，論經驗、論資曆、論對這個社會的了解程度，她一個小小的貼身女保鏢哪夠資格？
局促的雙手有些不知擱在那裏，小丫頭是真的不想放過這個機會，可惜憑她的智商，想必也想不出什麽好的解決辦法，想真的脫離這樣的生活，看來也隻有從我這裏打通關係了。
我笑了笑，看懂了她的迫切之後，我明白，時機到了。“這樣吧，你先去幫我辦件事，如果成了，那一旦我和你家主人的合作達成，你就會成為中間人的不二人選。能否脫離目下這無聊的生活，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