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照顧我？唐巧妍的大轉變
“不過嘛，也不全對，你想想，他們中有許多人在上戰場之前就已經確定了最適合自己的兵器，雖然同樣也是肌肉記憶在起作用，可這些人往往都是十八般兵器樣樣精通的武學奇才，又為什麽非要從一而終呢？這其中的理由，我認為應該是——選擇。”
“選擇？”我有些不屑，這不是廢話麽？用什麽是人家的自由，那還不是想選什麽就選什麽，這也算得上是理由？
“但是，我認為這種選擇與人的主觀意識無關，真正起到決定作用的還是他們的身體，甚至是武器自身的意誌。”這個理論我倒是第一次聽說，不過為了不顯得自己太傻，我還是接了一句：“武器的意誌？一堆冷冰冰的玩意兒還能有自己的意誌？”
“據我所知，十三年前有一柄據說有神力的寶劍橫空出世，名曰龍吟…”楚廣淵這個不肯吃虧的家夥，竟然這麽快就找到了反擊的方向，還說到一半兒就停了下來，故意用看笑話的眼神掃了我兩眼。哎…陸叔啊，要知道十幾年後我還要替你背黑鍋，當初說啥我都不能同意你的破勞什子計劃啊~
“呃呃…那些都是無稽之談，後來不也都被澄清了麽…”我有些尷尬，小聲地咕噥著。“哈哈哈…你看看，明明你們都能編出這樣的故事，怎麽我的說法就成了無稽之談了呢？”
這個討人厭的家夥，怎麽較起真兒來跟小孩子一般，偏他還始終笑眯眯地看著我，弄得我連發脾氣的心情都沒有，隻能坐在哪裏羞得臉紅。
萬幸他提前拒絕了我的邀請，否則若是日後他和唐巧妍雙劍合璧，一個毒舌一個暴虐，那我的未來…我在這裏暗自慶幸著，楚廣淵扳回一局後也沒有繼續糾纏，自顧自地接著說明道：“就如我方才說的，任何物質都有屬於它的呼吸，我相信那或許就是它們擁有自主意識的證明。所以對於習武之人來說，所謂的與武器相性相符其實就是肉體和武器的互相接受。”
“當然了，其中有的是日久生情，有的則是一見鍾情。當初名將嶽飛在瀑布中偶得龍泉槍，自此槍不離身，這就是最好的證明。對我來說，一個人適不適合某種兵器，最重要的就是看身體能否接受。”
他說的倒也不無道理，這個武癡，一聊到兵器甚至連愛情這麽美好的東西都摻雜進來了，真怕他日後會不會選一把寶劍相守一生啊…可我總覺得話題已經越跑越遠了，趕緊逮著機會往回拉：“呃…楚大哥所言極是，可是…這和功法修習有什麽關係？”
“哈哈哈…真是個急性子，你別著急嘛，聽我慢慢跟你說。”楚廣淵將杯中的美酒一飲而盡，又為自己續上一杯後接著說道：“其實在較早的年代，武功向來都是軍隊的專屬，直到後來才廣泛傳播到了民間，並逐漸形成了各種流派，大大小小的流派互相碰撞、交流，最終形成了如今的江湖。”
“故而我認為各個流派中修習的功法，其實和軍人所使用的武器有著同樣的意義。在戰場上，失去了武器的軍人往往隻有死路一條，而闖蕩江湖，沒有一身好功夫傍身同樣是自尋死路。再加上習武方式的轉變，從一開始的強製要求加強對某種兵器的熟悉程度，到如今先練體、後修習的規律，兵器逐漸成為拳腳之後才要掌握的東西。”
“正所謂先拳後腿次擒拿，兵器內家武合一，兵器逐漸成為了手足之延伸，所以現如今的習武之人更看重拳法或腿法等的修習，之後才延伸到兵器。所以可以說，擁有一套強大的功法與擁有一件神兵利器幾乎是對等的。關鍵就在於，你需要選對正確的方向。”
“再回到之前，為什麽任何一個宗門大派都不隻修練一種功夫，除了為了能有更多拿得出手的招牌之外，更重要的是其實並不是每個人都適合修習同一種功夫，然而為了保證門下弟子的人數，不讓他們因為難以進步而推出，那麽就需要為他們提供別的選擇。”
“換言之，就是兩個字——合適！”楚廣淵嚴肅地盯著我，我也漸漸弄清楚了他想表達的意思，看來繞了這麽一大圈兒，又是舉例子又是做分析，到頭來還是為了說服我。不過現在我倒也冷靜了下來，畢竟他說的沒錯，與其強迫自己撞南牆，為什麽不能換個方向去走康莊大道呢？雖然這條路可能會索然無味，可它的盡頭往往卻是一片光明。
想通了，心裏好像也沒有那麽鬱悶了。隻是聽他說了這麽多，看樣子在對功法的選擇上我還是需要從長計議。
腦中的疑問被一一解答，我了解了楚廣淵的身世、目的乃至人品，更重要的是我們現在的處境，雖然對他來說可能是最為尊貴的客人，可我卻不想就這麽躲在這裏享受一時的安寧。不過所有計劃還是要等到大家都恢複了再說，當然，也包括離開這裏的方法。
安下心來，我主動舉杯和楚廣淵碰了一個，又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嘮起了家常。明天那些孩子們就要回來，楚廣淵要早起做好迎接的準備，我也沒有強留他，獨自一人將剩下的紅酒和女兒紅都喝了個精光。
大腦越來越混亂，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想法也開始冒了出來，可惜我的隻是已經開始模糊，罷了，又是驚心動魄的一天，倒不如趁著這個空當，好好給大腦放個假吧…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暈暈乎乎地睜開了眼睛，有些茫然地打量著四周的環境，這裏明顯不是昨晚的酒窖了，雖然意識模糊，但我還是記得自己昨天喝多了，應該是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而現在，我明顯應該是躺著的。
突然，感覺到一絲氣息接近，我立刻機警地偏頭看過去，映入眼簾的卻是一道粉若桃花的倩影，此刻手上隻拿著一塊毛巾，看樣子是要幫我搭在額頭上的。
“呃呃…對不住啊姑娘，在下冒昧，驚擾了姑娘，還請恕罪！”慌亂中，我甚至都沒能看清這女子的麵容就一咕嚕下了床請罪。“咯咯咯”，卻聽左手邊一個聲音傳來，實在太過熟悉，我略帶不滿地看了過去，就發現唐巧妍這個小惡魔正坐在石桌前，一手拿著一本書，另一隻手捂著小嘴笑個不停。
“笑什麽笑，小姑娘家家的未經允許擅進男人的房間，真不知羞！”打擾了我的一場美麗的邂逅，我的語氣也沒那麽溫柔，沒好氣地斥責道。
“呦呦呦，怎麽著？起床氣還挺大的嘛？”唐巧妍不服輸地反唇相譏道：“怎麽，梅兒姐姐能進來我就不能？人家可是都及笄了，到了能嫁人的年紀了，我可還隻是個小女孩兒呢！你這偏心也偏得太明顯了吧？”
這話說得，我是那種不分內外的人嗎？！切，真是的…好吧我承認，我就是了，咋的吧？這小丫頭說話也沒個遮攔，這種話若是隨便在尋常人家說起那對一個閨閣姑娘的清白將是巨大的打擊。你看看，給人家姑娘臉都氣紅了！
呃呃…不對，貌似不是被氣的，我怎麽越看越像是羞紅的呢？莫不是小爺我的睡顏太過俊俏？還是醒來的英姿帥氣非常？居然這麽輕易就俘獲了一顆少女心？
想到這，我頓時信心大增，不自覺地挺了挺胸膛，擺出大家長的姿態向梅兒姑娘歉意地解釋到：“這孩子平日裏驕縱慣了，不懂得審時度勢，有些口無遮攔，衝撞了姑娘，還請莫要見怪！”嘿嘿，不光主動上前刷一波好感，還能趁機打壓一下那個小狐狸的囂張氣焰，順帶著損她兩句，真是一個無比美好的早晨啊~
“不不不…”梅兒慌忙擺手，“公子誤會了，小女子隻是不習慣接觸生人，故而有些臉紅，絕非是因為巧妍妹妹的話，還請公子莫要再責備她了！”
啊~我的春天是真的要來臨了嗎？被一個如此娟秀的姑娘稱一聲公子，那種滿足感和成就感實在太舒服啦！看著我有些蕩漾的表情，唐巧妍似乎突然想通了什麽，立刻陰惻惻地笑了起來：“桀桀桀…原來如此，難怪起床氣那麽大，感情是不小心妨礙了某些人的小私心啊，哎呀，看來本姑娘是的趕緊走了，要不然呐，某些人的小心思就全都暴露嘍！”
說罷，小丫頭還真的作勢起身要走，嘿！這個討人厭的小家夥，話說得倒是好聽，可這不分明就已經把我的那些心思全都暴露了嗎？還好意思說？我頓時氣結。
“你…”還沒等我再訓斥她幾句，梅兒竟主動出來打圓場：“巧妍妹妹且慢，哎呀，你們倆就不能好好溝通溝通嗎？公子您也誤會巧妍妹妹了，今天早晨我聽楚叔的話過來照顧你的時候，巧妍妹妹早就在屋裏坐著了，那盆水和毛巾都是她幫你準備的，我來的時候她還在努力擰毛巾呢！您可不能總這麽誤會她啊！”
“啊？！”我有些驚訝，一向自認普天之下老娘最大的唐巧妍居然會主動過來照顧我？而且要知道，她還有一隻腳崴著呢，這…
有些尷尬地看著唐巧妍，小丫頭原本可能還不覺得什麽，如今被梅兒一說反倒有些委屈起來，小臉蛋兒一鼓，還時不時地通過鼻音“哼”上兩聲。
完了完了，人家難得的一片好心，我卻…要知道能讓這個小惡魔露出如此討人喜歡的一麵是有多不容易啊？若是今天被我這麽一整又變回去了，甚至變本加厲的話，那以後…
“呃…那個…巧妍呐…”我還沒說完，小丫頭就生硬地打斷了：“巧妍也是你叫的？”麵上的一片寒意似乎是想要告訴所有人——寶寶生氣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