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王府換主,賈赦難題(上)
當王子騰父子回到家中,早已華燈漸歇,夜深人靜。
跟皇帝及兵部的大佬們吃了接風洗塵宴後,王夔與王子騰洗盡倦意,讓王子騰夫人小妾自己先去歇息了,關門閉戶,低聲商討後手。
今日麵聖還算成功,基本上完成了三個層次的戰略目標:一,給皇帝留下深刻印象,得到正麵評價。二,介紹草原兩戰內幕。雖然火燒溫泉山並未親眼看到,重點講講溫泉山攻防戰倒是可以的,順便洗清了和金榮過分親密的懷疑。栽贓陷害孫恤心是臨場發揮,意外收獲,雖然肯定沒什麽屁用,但總比不做好。三,給自己求個前程,這裏有上中下三個可能。上為得到軍隊主導權,中為謀事權,下為留守京城以備谘詢。
目前戰略目標全部達成,得到了日後大用的保證和千裏駒的評價,絕對是意外驚喜。
皇帝雖然吃了餌,卻也不虧本:若日後讓王家承包草原事務,勝則無功,過則有罪!青城經營好了,隨便把你升個官就將桃子摘了,反正趙國是祖國母親,是大本營,是命脈和退路,你姓王的姓賈的姓金的蹦躂得再歡,建的堡壘再堅固,不過是鏡花水月,朝庭母親隨手一拍就碎。
王子騰分析了皇帝的謀劃,王夔笑道:“皇帝陛下的小算盤打得再精,也算不過金榮童隰。皇帝根本不了解金榮,根本不知道金榮心底裏最大的憂慮和野心。”
王子騰一個白眼扔了過來,“你又知道了?”
王夔知道父親的言外之意,才認識金榮幾天?談過幾次?你敢說能徹底挖掘出人家內心深處的秘密?
王夔:“金榮最大的隱憂,就在於他沒有背景!賈氏在利用他,敖斯爾在利用他,其他汗國在觀察他,然後給予致命一擊,趙國也沒把他當自己人。舉世皆敵,何枝可依?從零開始在草原上征兵?錢糧人都是問題!如果用草原模式,自帶兵器戰馬,蜂湧而上,搶一把就走,有敖斯爾在,誰能服他指揮?如果像趙國搞職業軍隊,哪來的錢糧兵器基地和穩定收入?難道吃達達族、敖斯爾和其他小部落?他的天下會根基淺薄,都是邊緣台吉,根本沒有資源,就算有,金榮拿什麽去換?”
王子騰點頭,這些東西父子二人分析了無數次,算是看得很透澈了。
王夔:“待孩兒尋機召集了誌願兵,到了草原,遊走在三方之間,奪下青城治權,擠開史鼎的人,土默特七分在漢,五分在我!賈琮是一介武夫,金榮是江湖混子,童隰年老如何是我之敵?”
王子騰道:“我還沒見過金榮和童隰,賈琮也有數年未見過,哪有什麽映象?聽你說得這麽容易,心裏沒底啊!”
王夔道:“剛才孩兒說的是最佳結果,十年內不打個三場五場的,趙人根本不可能在草原站穩!利用這個機會,讓草原和金榮兩敗俱傷,耗掉金榮、史鼎、賈琮的實力,咱們取而代之。次一級的結果,趙國大勝,草原人歸附,咱們沒有機會了,就回朝當官熬資曆吧。最壞的結果就是,草原大勝,金榮史鼎大敗身死或被擒。相信皇上不會允許這個結果出現,必然以舉國之力與清、蒙會戰,一定乾坤。我王家必然備詢,在合適的機會立下戰功,個人榮辱也罷了,再保家族百年富貴當可期也。”
王子騰道:“你放心,我必不許賈琮壞了你的前程,否則就拆了榮國府。”
二人一齊大笑。
王夔:“賈琮和他父母關係極差,就在反目成仇邊上。他若有機會,必然會打壓賈璉賈珍賈寶玉,甚至逼其父休妻。”
王子騰歎道:“何至於此?”
王夔:“咱們家再出個妹妹嫁與賈琮唄。”
王子騰笑道:“這個可以有,我隻怕早有人盤算這個婚事久矣。”
王夔:“難道是史家?”
王子騰:“史鼎侄女叫湘雲的,跟賈家走得極近,說不定史鼐已經在考慮跟賈赦修複關係了。”
王夔:“他們有齟齬不成?”
王子騰:“史鼐是天網八門門主之一。天網當年看賈氏出了個神童賈珠,就暗中殺掉了嫁禍於別人,結果賈氏根據蛛絲馬跡找到了天網,滅了河北直隸兩路的投靠天網的無數高手,震懾江湖。史鼐受人之托在中間說合,天網付出了極大的代價才了結此事。”
王夔:“大公主竟然有如此魄力和賈氏開戰?”
王子騰:“那倒不是,前任天網總統領是太上皇的姐姐,臨死前想給賈氏一個好看,結果被人抓住了尾巴。大公主接管了天網後,第一件事就是跟賈氏和解,扔出個替罪羊。”
王夔:“史鼐跟賈府鬧翻了?”
王子騰:“反正史湘雲原本跟賈寶玉一起長大的,此事之後就分開,好幾年沒有見麵。最近一兩年事情淡了,兩家才恢複來往。”
王夔沉吟:“如今賈氏借力金榮賈琮,恢複了在軍中的影響力。天網已滅,史鼐必須賠個女兒出去,才能讓賈府對史家敵意減少,至少不要阻礙史家從草原攻略裏撈好處。”
王子騰:“史家最核心的利害在於坐鎮青城的史鼎,前麵因不救金榮失誤了一次。如果賈氏不從中說和,史鼎在草原上肯定寸步難行。”
王夔:“坊間傳說其子孫紹祖有意求取賈赦獨女,算盤真是精明。”
王子騰:“賈氏也未必虧!用一個女兒交換孫恤心全力配合金榮賈琮,那是合理的。本來孫家哪裏攀得上榮國公府?如今草原利害得失涉及到了賈氏的戰略重心,這個親事必然能成。”
王夔:“賈氏不是根在四川和金陵嗎?難道還能再開辟個蒙古老營?”
王子騰:“四川老營隻是次核心,真正的根其實在山西!你以為是金陵?狡兔三窟之技,賈氏玩兒得不錯!四川、金陵加上蒙古正好三角形護住他們山西老家。若不是咱們近兩代都有女兒嫁給賈府,又幸運地成了當家媳婦,誰能想道他們真正的根在山西?”
王夔:“也對喔,山西近千年沒有戰亂禍害,富甲天下,代代文武雙全,戶戶平安喜樂,萬千兒女散布江南江北,其中多少人和賈氏有關?那麽多出自山西的宰相大學士三公,見誰曾摸出他們的底來?”
王子騰:“你知道就好。日後若機會來了,我為你求娶賈氏女。這得看你在草原上拚搏得結果嘍!賈氏女婿沒有廢物。”
王夔:“要不要讓大哥或者二哥來幫我?”
王子騰:“不可,你放心去做,弄個哥哥算怎麽回事?他們要立業,得自己去拚,粘著弟弟討飯,還是搶弟弟的事業?我王家有這麽不要臉的?”
好吧。王夔放下心來。
王子騰:“沒的事兒你想的太多!該想的又不深入!”
王夔:“您指的是哪個事兒?”
王子騰:“如果你是金榮,後麵的路怎麽走?你想過嗎?”
王夔:“難道除了與趙國配合,蠶食土默特,還有他路不成?”
王子騰:“這就是你當不成長生天人間行走,騙不到那麽多部落酋長二代公子追隨的原因了。”
王夔怒氣上湧,隨即按下,沉吟半晌:“金榮唯一的三窟之道,難逃一個走字。去那個地方,才是活路!父親大人高瞻遠矚!兒子服了!心服口服!”
王子騰笑:“如果老子沒兩把刷子,怎麽能曆經三代帝王不倒?難道我武功丟了,腦子也丟了不成?”
王夔:“金榮最佳應手該是,用土默特向蒙趙清三方撈足好處,然後一走了之,讓這三方爭出豬腦子來,再反身調和,再撈第二輪好處,等蒙趙清坐下來談得差不多了,再殺出來撈第三輪好處。”
王子騰懷疑道:“有三輪好處可撈?我看不出。難道清國皇帝和察哈爾汗、鄂爾多斯汗、喀爾喀汗都是傻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