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不勸你
聽到“決絕”這兩個字,徐清輝很難過。
這讓他想起母親帶小妹離開的那天,也隻能用“決絕”來形容。
可是小妹那時候才幾歲,現在她已經二十歲了,為什麽也會像多年前的母親一樣“決絕”?
徐清輝沉默,席遠詞也沉默。
半晌後,徐清輝長歎了聲:“席先生,隻是一些家務事,小妹她想不開,回頭我會再去勸她的。”
“她不知道我給你打電話。”席遠詞提醒他。
徐清輝:“明白。”
席遠詞做好飯菜,擺上餐桌,想了想,打開酒櫃看看,裏麵還有幾瓶沒動的酒,就拿了一瓶出來。
“梨子,醒醒,吃飯了。”
把徐梨子從睡夢中叫醒,他拉著她去餐廳吃飯。
坐到餐桌前時,徐梨子還迷迷糊糊的,有點兒搞不清楚狀況。
席遠詞給她倒了杯酒。
“慶祝你搬家。”他笑著道。
徐梨子糊裏糊塗的喝下一口酒,才想起來自己這是離家出走了。
離家出走的第一餐!
徐梨子早就饑腸轆轆,一杯酒下肚,胃裏跟著了火一樣,急忙喝湯吃飯。
“還可口嗎?”席遠詞問。
徐梨子雖然對吃的要求不高,但是對席遠詞的手藝還是很推崇的。
“很好吃。”
“那就多吃點。”席遠詞微笑著給她杯子裏又倒了點酒,“之前住在一起可以經常做飯給你吃,以後你住在這邊就吃不到我坐的菜了。”
徐梨子怔了怔,有些鬱悶,菜吃在嘴裏都不香了,悶悶地喝了口酒。
是啊,以前隻要席遠詞在家,從早餐到夜宵都給她準備得妥妥當當,現在搬到這邊來住就估計是再也蹭不到飯吃了。
心情本來就不好,現在更是沉到深海了。
徐梨子悶悶地又喝了幾口酒。
不知不覺就醉了。
醉了,話就多了。
徐梨子小臉紅通通得直往席遠詞身上歪。
“席遠詞,我告訴你,我這不是離家出走,我這是自立自強!”
“席遠詞,我以後吃不到你做的飯了怎麽辦呀?”
“席遠詞,我討厭他們,非常討厭,可是,我又念著他們,太不好了,這樣太不好了!”
徐梨子越說越難過,歪在席遠詞肩膀胡亂蹭了半天,最後抱著他的胳膊哭起來。
席遠詞摸了摸她的頭發,又給她一杯酒。
發泄出來總比窩在心裏強。
沒認識以前她都是獨居,遇到這種事,她應該什麽都發泄不出來,就孤零零的窩在家裏吧?
想想都覺得心疼,席遠詞認真的聽她每一句醉後說的話,而她每一句話的前三個字都是他的名字。
哭累了,酒勁上頭,徐梨子迷糊起來。
席遠詞把她輕輕抱起,放到床上,然後摸著她的頭發低聲安慰:“累了就睡一覺,醒來一切都會好的。”
徐梨子掙紮著撐開眼皮,眸間氤氳著霧氣,迷迷蒙蒙的,好像泛著酒香,醉人。
“席遠詞。”
“嗯?”
“你能先別走嗎?”
“嗯。”
撐開的眼皮又閉上。
給她蓋好被子,窩在被子裏的小臉突然又鑽出來。
“席遠詞,上次你勸我去醫院看他,這次你還會勸我嗎?你會勸我參加他的婚禮祝他百年好合嗎?”
席遠詞還沒來得及說話。
徐梨子又喃喃低語:“為什麽都來勸我,我不想……我不想……”
席遠詞微微皺眉,想起自己曾經見過的那個女人。
是小姑娘的父親要跟那個女人結婚了嗎?
雖然不知道他們家到底是什麽情況,但是那個女人小姑娘不喜歡,而僅有的幾次碰麵,他直覺的也不喜歡。
“不勸你。”他低頭在徐梨子額頭上親了親,“你不想就不去,如果他們不在意你的想法,那應該也不在意你的祝福,所以去不去都是你的自由。”
窩在被窩裏的小姑娘露出淺淺的笑容,不一會兒睡熟了。
席遠詞坐在床邊的地上,等了許久,見她睡得安穩,這才起身去收拾好餐廳,看看時間,是該回家了,但是……
小姑娘第一天搬過來,有點不放心怎麽辦?
席遠詞窩在沙發上睡了一覺。
徐梨子早晨是被席遠詞叫醒的。
看到他時她感覺自己是還沒睡醒,在做夢,直到一杯溫熱的蜂蜜水下肚才徹底清醒。
“你怎麽在這裏?”她疑惑的問,“幾點了?”
“天亮了。”席遠詞微笑道,“昨晚你喝多了,我怕你晚上會不舒服就沒走。”
徐梨子抓了抓頭發:“你、你沒走?你現在走會被人看到的,你……”
席遠詞笑:“小唐一會兒來接我,沒事。你怎麽樣?頭疼嗎?嗓子疼嗎?”
“我……還好。”徐梨子眨巴眨巴眼,“我昨晚喝多了?那我說什麽了嗎?”
席遠詞:“什麽都說了。”
徐梨子傻眼。
她昨晚說了什麽?怎麽想不起來了?
“想不起來了?”席遠詞笑了笑,“要我提醒你嗎?結婚……”
徐梨子臉色大變。
不會吧?不是吧?難道她昨晚說他和喬野了?還催婚了?
席遠詞摸了摸她的頭:“別緊張。我是站在你這邊的。”
“啊?”
“你父親的事。上次他生病我勸你過去看看他是怕你以後會後悔,可這次不一樣,他再婚,該不該得到你的祝福,能不能得到你的祝福,是他的選擇,不是你的,你想怎麽做都可以,我支持你。”
徐梨子張著嘴,終於反應過來了。
原來昨晚喝了點酒自己把家裏的事跟他說了。
心情驟然一鬆,特別是聽了他的話,更加輕鬆。
心裏某處的枷鎖好似被打開了,她期盼得看著他:“真的嗎?你真的不勸我去祝福他們?”
席遠詞微笑著搖頭。
徐梨子眼圈微紅,癟了癟嘴,突然撲過來抱住他的脖子。
“席遠詞,你真好!我大哥都沒有你好!”
席遠詞一怔,笑著拍了拍她:“是嗎?”
“是啊!是真的!我大哥不是勸我回家,就是勸我原諒他們,現在還想讓我參加他們的婚禮祝福他們……還說最疼我呢,呸!我一點兒都看不出來!”
“他是你大哥,也是你父親的兒子,他也為難的,別怪他。”席遠詞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