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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掌門人

  婁掌櫃等到雲眠霞走遠,急忙招來一個夥計讓他先看著櫃台,接著急忙朝那後堂走去。


  原來,寧勳三人此刻正躲在後堂裏,婁掌櫃一見到三人便急忙道:“寧老板說的不錯,方才果然有人尋你們三人。”


  “是誰?”寧俊濤問。


  婁掌櫃道:“是一個身穿黃裙的姑娘,看著年紀與呂姑娘相仿,但要大上一二歲的樣子,背後背了一柄寬刃的長劍。”


  呂杏兒想了一下,心道自己印象中不認得此人,便朝寧勳二人投去問詢的目光。寧勳與寧俊濤也是一臉迷惑,隻是搖頭。


  “現在她人呢?”寧勳道。


  婁掌櫃答道:“已經被我打發走了,怎的,要我將她追回來嗎?”


  寧俊濤忙道:“不必了,先由她去吧。此人不知是朋友還是敵人,我們貿然和她打照麵隻怕不妥,還是等狄秋回來再從長計議。”


  另外兩人聽罷,也連忙點頭同意道。這狄秋走了不過半日,他們就見著碧雲宗與長川派铩羽而歸,傷的傷,死的死,每個人都麵帶愁容。想必這浮雲寺一行,沒有人討到好處,隻是不知狄秋為何沒有回來。


  寧俊濤心道:畢竟在這同一屋簷下,若是一不小心將自己的行蹤暴露,隻怕給狄秋造成不必要的麻煩,於是連忙找來婁掌櫃的商量著該如何是好。婁掌櫃畢竟心思細,直言道:“這江湖中人雖然個個身懷武藝,但卻鮮少找他們這些開客棧的麻煩。隻要好酒好菜伺候好了,便都不成問題。”


  所以,便讓寧俊濤三人在後堂躲著,暫時不要露麵。晚上就在後廚歇息的小屋裏先湊合一下,讓廚娘她們這幾日先回家去過夜,等到度過這風緊的時候再讓他們回來。至於小二、跑堂還有自己,都先事前對好口徑,無論誰問起寧勳、寧俊濤、呂杏兒三人的名字都隻說不知道。這樣一來,無論誰來這裏打探,都隻能無功而返了。


  寧俊濤幾人一合計,覺得這主意不錯,便照著這法子辦了。是以雲眠霞分明聽狄秋說寧勳三人在這同福客棧中,尋到這裏來卻愣是沒有見到他們。


  寧俊濤本三人想著,長川派與碧雲宗都已經回來,狄秋也該回來了。可左等右等卻等不到狄秋,於是便想托婁掌櫃的去瞧瞧,那席明智在不在碧雲宗的隊伍中。


  他們三人都見過席明智,知道他長什麽模樣,而且席明智衣冠與碧雲宗的門人不同,十分好辨認。將特征告訴婁掌櫃後,婁掌櫃便依言去打探,過不了多久便回來答複道:“沒見到席明智。”


  “你可瞧清楚了?”寧俊濤問。


  婁掌櫃信誓旦旦道:“瞧得再清楚不過了,那人住店的時候我見過,渾身是傷,頭發散亂,麵目驚恐。但我此番去,卻是沒見到這個人。倒是見著一個臉上有道極長刀疤的男人,看著像是新傷的,渾身都是血汙,駭人得很呢。”


  寧俊濤三人聽罷婁掌櫃所言,也不知如何是好,若席明智已被救出,那狄秋也該回來才是。莫非他路上遇到了什麽差池,這才耽擱了?可那浮雲寺距這不過短短幾裏地,再有什麽事也不該耽擱這一整夜的時間。


  三人正愁眉不展之際,忽聽得樓上傳來杯碗落地的聲音,嘩啦啦地破碎,又雜夾著嘰裏咕嚕的一同亂罵。


  “咦?這說話的好像是那劉家輝。”寧勳奇道。


  隻聽得劉家輝扯著嗓子吼道:“師父已經將掌門之位傳於我,你們所有人都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聞,此行是要造反嗎?”


  “大師兄,那戚成海已經說了,你已經中了斷腸草之毒,活不了幾個月了,又豈能當擔掌門之位。還是速速將嗜血掌的秘籍交出來,免得誤了碧雲宗的未來!”說話的是碧雲宗的十弟子錢自忠。


  劉家輝氣得牙根都咬出血來,口中罵道:“好個冠冕堂皇的借口,若是為了碧雲宗的未來,你就該趕緊卻找斷腸草的解藥,保全我的性命。卻在此叫我交出嗜血掌的秘籍做什麽?”


  錢自忠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卻是毫不相讓道:“師父臨終之前不知你中了那斷腸草之毒,才將掌門之位傳給你,。你猜他老人家若是知道,還會不會這樣做?你識相的就該主動放棄掌門之位,將嗜血掌的秘籍交出來,何必逼得師兄弟們與你撕破臉?”


  “哼,說得倒是理所當然,我隻知道師父是傳位與我,而不是你錢自忠!隻要我還有一天活著,我就是碧雲宗的掌門人,而你錢自忠這輩子也別妄想這掌門人之位。”劉家輝道。


  錢自忠聽罷,忽然狂笑起來:“我錢自忠自然不敢貪圖這掌門之位,但二師兄德才兼備,可不遜於你劉家輝。我們此番來找你就是要擁立二師兄做我們的掌門人。有他帶領碧雲宗,未來肯定報仇可期,而你一個將死之人,還死賴在這掌門之位上做什麽?”


  錢自忠越說月不客氣,初時還以大師兄相稱,到後來便直呼劉家輝的名諱。劉家輝怒上心頭,惡狠狠道:“好個馮國友,他人呢?你們所擁戴的掌門人,就隻敢躲在你們身後做縮頭烏龜嗎?有種的就出來當麵與我說!”


  “我這便出來了,你又當如何?”馮國友竟然一直就在人群之中,聽到劉家輝提到自己,坦然走了出來。


  劉家輝臉上陰雲密布,沉聲道:“二師弟,這一出是你的意思?”


  馮國友淡淡一笑:“我本沒這個意思,畢竟我們師出同門,你又是我師兄。這掌門人的位置於情於理,都該是你的。隻是你身上這毒,卻是一個棘手的事情。為了碧雲宗的未來,我想大師兄你還當以大事為重,交出嗜血掌的秘籍為好。更何況,此刻我也是群心所向,也不好拂了眾為弟兄的意。”


  “好個馮國友,你……”


  劉家輝話還未說完,卻聽身前人群中躥出一人來擋在劉家輝麵前道:“誰說你是群心所向了,我欒自義便不答應!”


  “還有我吳自孝!”


  “我程自立也是!”


  “算我魏自仁還有魏自強一個!”


  ……


  不多時,人群中走出十來個人,一下子劉家輝與馮國友兩邊人數便已經旗鼓相當。這些人是後來的,還沒聽到錢自忠說的話,隻當這邊吵起架過來查看。聽到馮國友這麽一說,頓時便都急著衝出人群為劉家輝助勢。


  馮國友沒想到竟會有這麽多人站在劉家輝那邊,這一下麵子上一下子便掛不住了。口中道:“你們可想清楚了,大師兄已經身中斷腸草之毒,他的性命不過隻餘幾個月而已。難不成你們真要讓這將死之人做我們碧雲宗的掌門人?”


  “大師兄還能活多久我不管,但是你別忘了在那浮雲寺,你險些被戚成海所殺,是大師兄舍命去救的你!”欒自義道,“若是沒有大師兄,你還能在這裏大放厥詞嗎?”


  馮國友尷尬地望著劉家輝的臉,那觸目驚心的傷口深可見骨,正如欒自義所說,若不是劉家輝為自己死拉住戚成海的手,他這條命早就丟了。


  欒自義見馮國友不說話,又道:“就算你不念在大師兄救你之義,大師兄身中劇毒,我們做師弟的也該為他盡力去尋找解藥。想不到,師父剛剛身故還屍骨未寒,你就攛掇眾師兄弟來演這一出。你倒是說說看,你對得起九泉之下的師父嗎?”


  “我……”馮國友被說得啞口無言,緊緊攥著拳頭盯著欒自義,心中怒火已然熊熊燃燒了起來。


  卻聽錢自忠衝到跟前道:“七師兄,你也說了,我們既然是師兄弟,那大師兄救二師兄本來就是無可厚非,又有什麽好拿出來說的!我們不過是為了碧雲宗的未來。現在與其浪費幾個月的時間去幫大師兄找那幾乎不可能找到的解藥,倒不如擁立二師兄為掌門人。否則,等到大師兄身故後,到時候無人領導碧雲宗,別說是找到雷火石,就連師父的仇我們也報不了!”


  聽到錢自忠顧左右而言他,欒自義氣得麵色發紫,口中怒道:“誰說無人領導了!大師兄若真的有個三長兩短,他自然會安排下一任掌門人。到時候,別說是二師兄、三師兄,就算是你錢自忠當了掌門人,我欒自義也沒有不服的。但是現在,大師兄就是我們的掌門人,我們就當聽命於他,幫他四處搜尋解藥才是上上之策!”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直爭吵個不休。劉家輝見眾師弟為自己出頭,其實早已心滿意足。他也知自己這毒除狄秋之外無人能解,但他又怎能對眾人說出口呢?況且就算他已經偷偷放了席明智,誰能肯定狄秋會願意給自己解藥呢?自己這條命,遲早還是要交代的。


  “夠了,大家聽我一言。”劉家輝忽然斷喝一聲。


  眾人一聽,紛紛閉上了嘴巴,馮國友隻當劉家輝轉變了主意,也朝他這邊看來。


  隻聽劉家輝道:“掌門人之位不是兒戲,要是我隨意交出隻怕會寒了師父他老人家的心。但我身上這斷腸草之毒確實是個巨大的隱患,若是幾個月後我還是沒有得到解藥,那我們碧雲宗隻怕會就此土崩瓦解。所以……”


  劉家輝頓了頓,似在努力地鼓起勇氣,最後長歎一聲道:“所以我決定,將這嗜血掌一分為二,一半留在我這裏,一半交給二師弟。”


  欒自義一聽,驚道:“大師兄不可啊!這嗜血掌的秘籍可是……”


  “七師弟,你不必再說了,我意已決。”劉家輝道,“師父已經傳我嗜血掌前麵幾招,所以這前半部便交給二師弟,後半部留在我這裏。若是幾個月後我的毒沒有解,你們便帶著這嗜血掌的後半部去找二師弟,並擁立他為下一任碧雲宗的掌門人。”


  眾人一聽都傻了眼,就連馮國友也沒有想到劉家輝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口中黯然道:“大師兄,你這又是何苦呢?”


  劉家輝隻是歎息道:“事到如今,我們碧雲宗本該上下一心,共同想辦法去鏟除戚成海這惡賊,為師父報仇。但我們既然人心不齊,我這麽做卻也是最好的辦法了。”說罷,劉家輝從懷中取出嗜血掌的秘籍,從中間一撕為二,將上半部丟給了馮國友。


  馮國友接到手中,錯愕道:“大師兄,你……你當真決定這麽做?”


  “嗜血掌練習起來困難重重,短短幾個月自然是無法成什麽氣候,這半部秘籍給你已經是綽綽有餘。”劉家輝道,“二師弟這幾個月裏你要與眾師弟好好練習,待幾個月後,無論我是否還在人世,這另外半部秘籍都將與你手中那半部重新合二為一。到時候無論這掌門人,無論是你還是我,都必須帶領眾師弟去討伐戚成海,這你可答應?”


  馮國友見已有半部秘籍到手,哪裏還有不答應的理由。瞧著劉家輝的模樣,幾個月後***還是尋不到解藥的。既然他遲早要死,那自己又何必急於一時呢?更何況劉家輝自己也說了,他隻要一死,就讓眾師弟擁立自己為碧雲宗新的掌門人。到時候名正言順繼承,可比現在強取的要好多了。


  “大師兄深謀遠慮,國友沒有不答應的。”馮國友抱拳道。


  劉家輝淡淡一笑:“有一點我還要說明了,師父他老人家精通嗜血掌的奧義,最後還敗在戚成海的手下。是以,這嗜血掌並非無敵的武功。若到時候依舊無法擊敗戚成海,二師弟還須以找到雷火石為先。隻要得到了雷火石,那我們麵對戚成海才有十足的勝算。”


  “大師兄言之有理,既然如此那國友這就帶師弟們練功去了。”馮國友違心道,“還望大師兄早日尋到解藥,帶領我們重振碧雲宗的雄風。”說罷,便帶著眾師弟離開了。


  欒自義不服氣道:“大師兄,你就這麽把嗜血掌的秘籍交出了一半,可太便宜他了。”


  劉家輝搖頭道:“現在我們碧雲宗正值生死存亡的關頭,要想對付戚成海這個勁敵,需得集全宗之能尋求武藝上的進益,提高我們整體的實力。就算今日馮國友不鬧這麽一出,我也早有心將嗜血掌的武功傳授給大家。”


  欒自義聽了這話,隻是哀歎一聲:“真是師門不幸,出了馮國友這樣一號人。卻不知到時候若大師兄你真的解了斷腸草的毒,他會不會將嗜血掌的秘籍還回來。”


  劉家輝兀自搖頭苦笑:“江湖上曆來都是以武功高低說話,這幾個月說白了,比的就是我們兩邊,誰能在這個時間裏將這嗜血掌的武功研究得更加透徹了。”


  欒自義等人聽罷這話,都陷入了長久的沉默。碧雲宗未來何去何從,他們卻是已經看不透了。


  樓上的爭吵之聲總算平息下去,緊接著樓梯上傳來一陣陣的腳步聲。寧勳探出頭去偷看,隻見馮國友帶著一群師弟下了樓,在婁掌櫃那裏結了房錢,便出門上馬離去了。


  寧勳咋一點數,發現這人數隻合碧雲宗的一半左右,卻不知另外一半為何沒走。正當寧勳疑惑之際,卻見那樓梯上又下來一群人,他定睛一看,發現是長川派的弟子。他她們用草席捆著兩具屍體,一前一後抬著,也如馮國友那般結了房錢,便出門上馬離去了。隻不過馮國友去的是北邊,而長川派在孫言重的帶領下去的卻是南邊。


  寧勳回到後堂衝寧俊濤與呂杏兒道:“長川派的人都走光了,隻是碧雲宗不知道怎回事,隻走了一半。”


  “那些穿白衣服的劍客呢?他們有什麽行動?”寧俊濤說的是北極門的言北辰一行。


  寧勳道:“那些人倒是沒瞧見,自從昨日住進來後就沒看他們出過房門,就隻有兩人下來放過風。”


  “這群人也不知是什麽來路,我瞧著領頭的那個胖子很是威風,比那長川派和碧雲宗的領頭人要厲害得多了。”呂杏兒道。


  寧勳也同意道:“那是自然,碧雲宗要是厲害,他們的掌門人也就不會死了。那長川派隻是死了兩個徒弟,碧雲宗倒好,直接領頭的都沒了。”


  正當幾人說話間,忽聽得外頭一聲大喊:“店家,你們這裏可有寧勳、寧俊濤、呂杏兒三人?”


  這說話之人聲入洪鍾,嗓門亮堂,寧勳三人便是在後堂也聽得清清楚楚。寧勳偷偷一瞧,隻見一個獨目光頭的大漢正立在櫃台處,衝婁掌櫃的問話。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那淩絕頂了。


  婁掌櫃陪著笑臉回答道:“客官,我這沒有這三人來過。”


  “你可記得清楚?說不定是前幾日來的,你給忘了。”淩絕頂道。


  婁掌櫃照著對雲眠霞說的又原模原樣地說了一遍,隻是道客棧裏沒這三個人。末了,又補充道:“客官,你沿著這條街一直向西走,過了兩條街右拐,那裏還有一處叫同德客棧的,你不如去那裏瞧瞧,沒準你要找的人就在那裏。”


  寧勳瞧著淩絕頂的模樣心道:那姑娘好壞難辨,但這獨目的光頭不用說定是壞人了。好在事前已經與婁掌櫃通過氣,不然還真是麻煩大了。


  卻不料,淩絕頂一聽婁掌櫃打發他去別處找,卻猛地大笑起來:“我若說,這三人他就在你這客棧裏頭呢?”


  婁掌櫃“咦”了一聲道:“客官說笑了,這裏當真沒有客官說的這三人,客官還是……”


  婁掌櫃話還未說完,隻見淩絕頂忽抽出鋼刀劃過婁掌櫃的咽喉,一抹鮮血灑滿了麵前的賬本。


  寧勳看到這一幕險些失聲叫了出來,嚇得趕緊鎖回了腦袋不敢再看。婁掌櫃難以置信地看著淩絕頂,手捂著脖子,口中咕嚕咕嚕地想要說些什麽,卻已經再說不出口,整個人倒在了櫃台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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