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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心脈

  狄野跟隨黑目淩匆匆趕到,路上已經聽他說了狄秋的情況。即便之前狄野也受過這走火入魔之苦,卻也沒有像狄秋這樣嚴重。下意識地認為是狄秋沒有內功底子,強行練這《狂心訣》上的內功,護不住經脈周全,因此才到了這種地步。


  “秋兒你還好嗎?”狄野衝入瀑布之下,看著狄秋麵色雖然蒼白,但氣息協調,卻與黑目淩剛才與自己說的倒是大相徑庭。


  黑目淩驚訝道:“狄秋的體熱已經褪去了嗎?”


  呂杏兒方才做的事情,隻有梁玉舟一人瞧見了。好歹梁玉舟也是女子,勉強還能啟齒,但見了狄野與黑目淩她便不敢說話了。隻是紅著臉退在一邊,不住地整理她的裙擺。


  梁玉舟也隻呂杏兒尷尬,忙搪塞道:“該是在這水裏降下溫了,老天保佑,總算讓秋兒躲過一劫。”


  狄野聽妻子這麽說,卻還是不放心,搭上脈搏查探,隻覺得脈搏慢得離奇。這脈象簡直像一個七老八十就要壽終正寢的回光之人,怎麽會出現在狄秋正值壯年,又怎麽會……


  狄野皺著眉頭直呼奇怪,卻又說不上來這是什麽原因導致的。當初自己走火入魔,真氣暴走,血氣翻湧,雖然沒有給自己搭過脈,但細想身體裏的感受,應該是脈象亂且劇,決計不會像狄秋這樣宛如一曲離別散,琴弦短歌慢,幾乎隨時都有可能會撒手而去。


  “你們剛才究竟用了什麽法子?秋兒的脈象實在奇怪至極,簡直……簡直……”狄野對這種情況完全沒有準備,更無法提供什麽實際的幫助。


  梁玉舟偷偷看了呂杏兒一眼,口中道:“隻是用了這山泉水降溫,倒是什麽也沒做。”


  狄野與梁玉舟同衾共枕數十年,妻子一舉一動都逃不過狄野的眼睛。但眼下都是外人在場,卻也不敢明著問。於是將手搭在狄秋脖子的大脈上,細查兒子的心脈狀況如何。


  卻不料,狄秋這心脈處卻是生機勃勃,比尋常練武之人還要強勁。這一處快一處慢,一處強一處弱,卻是出現在一個人身上,當真是匪夷所思。


  狄野道:“這脈象真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眼下恐怕隻有鋌而走險一試了。”說罷,運起一絲真氣從狄秋的肩井穴緩緩輸入。


  難得的是,這一股真氣竟沒有收到抵觸,在狄秋的身體諸穴中慢慢遊走。狄野從反饋中得知,狄秋的五髒六腑、奇經八脈卻都無礙。隻是這真氣一靠近心脈,卻像老鼠見了貓一樣,被一把抓住,頓時抽光了去。


  狄野一驚,這吸取真氣是何道理?《狂心訣》他背得爛熟,卻也未曾見過有這麽一樣古怪的功法。於是,便又輸入一道真氣,直接往那丹田處走去。


  狄秋此時麵色開始轉好,隻是還未蘇醒。狄野輸入的真氣剛到丹田處,就嚇了一跳。狄秋這丹田裏竟沒有一絲內力,難道是這重傷之下傷了根本,已經無法再蓄積內力了?可這麽一想之下,卻又不對勁,那心脈處的真氣蓄積稠密,若是丹田之處受嚴重內傷,該是引心脈處真氣去療養,怎的卻是一絲也不移動,反倒是自己輸入的真氣一靠近心脈便被強行奪走?


  “秋兒之前可是被傷到了心脈?”狄野問黑目淩。


  黑目淩想到之前丘橫矩確實是連著三招打在狄秋的心房處,於是口中道:“當時那馬進養的一個好手連著三招打在狄秋的心房上,之前聽那姓梁的駝子說叫什麽三寸釘。”


  “連著三招?你可有記錯?”狄野驚道,各人本無弱點,這一受了傷,這傷處就成了最要命的弱點,怎會一個地方連受了三招?何況狄秋傷的還是心房這處要害。


  黑目淩點點頭,肯定道:“確實是三招,而且這三招是連著發的,又快又狠。因為我與狄秋殺了那人的親哥哥,所以這三招絲毫沒有留手。”


  狄野心想:這下是了,若是這三招傷到了心脈,身體下意識便將真氣聚到心房處保全性命,倒也沒有問題。隻是這心房處連捱了三招,卻沒有要了秋兒的性命卻是萬萬沒有想到的。


  狄野道:“那出手的人姓甚名誰,你可知道?”


  “一個叫丘橫規一個叫丘橫矩,傷狄秋的是丘橫矩。”


  這姓名狄野倒是頭一回聽說,也沒不知這人武功如何。於是道:“現下隻有等狄秋自己體內慢慢複原,我們既催不得也幫不得。”


  身後的呂杏兒一聽,慌忙道:“可狄秋現在還未醒來,當真不用去幹涉嗎?”呂杏兒覺得以梁伯的武功,沒準可有幫上什麽忙。


  狄野卻是一擺手道:“沒關係的,狄秋這次能否活過來,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若是挺不過來,誰也幫不了他。”


  豈是狄野還有另一層考慮,這《狂心訣》雖然現在在江湖上已經沒什麽人知曉,但經狄秋在馬家這麽一鬧,怕是積攢下不少的名聲。若是有人追問起來,今日狄秋在馬家擊斃丘橫矩用的是什麽武功,怕是到時候也無法解釋。眼下正是多事之秋,還是要低調行事為好。


  三人守著狄秋,一步也不敢離開,隻等到日落西山,狄秋總算悠悠轉醒。梁玉舟第一個撲到狄秋身上問道:“秋兒你總算醒了,身子可有什麽不妥嗎?”


  狄秋隻覺得身體虛弱僵冷,仿佛剛在數九寒天底下睡了一夜。口中道:“那馬進呢?”


  一聽狄秋一醒來就掛記著馬進,狄野不禁紅了眼眶:“孩子,那狗賊已經抓住了,現正押在那茅草屋處,不出意外正在被其他人折騰呢。”


  這狄野說的倒是不錯,那馬進已經被抓道了茅草屋裏,正被一行人嚴加看管,至於這看管的方式,倒是任憑各人對他的仇恨深淺決定了。


  狄秋一聽這話,忙支撐著身子要站起,卻是一跤又摔在了水裏。他疑惑地看著自己的雙手,不知為何身體吃不上力氣。


  狄野見狀便道:“你先別亂動,你這和身上的重傷卻不知如何,現在才剛剛醒來,可別又複暈過去。”


  狄秋自認為,有那雷火石在身,這丘橫矩該是傷他不得。哪知道那三寸釘卻沒有他想象的那麽容易,就像是鋼板受得了一下,隻是形變卻破不開,但要在那形變之處再接再力,這結果可就發生了質的變化。


  那王洛生、錢金虎、張震三人,攻的都不是一處,也難怪傷不得自己。要是都如這丘橫矩一般,恐怕這雷火石也保不住他的小命。想到這裏狄秋不禁慶幸自己沒有完全依賴這雷火石的功效,事先多少練了一些《狂心訣》上的內功那三寸釘在打在自己身上時,真氣多少護住了心脈,否則單憑這雷火石的威力,硬扛下來是絕對不可能的。


  “現在我的傷勢不是最大的問題,那馬進才是隱患,你們趕緊扶我去見他,否則遲了恐怕再生禍端。”狄秋道。


  三人不約而同地想到:馬進已經被那麽多人控製,況且雇來的丘橫規與丘橫矩都已經身亡,又有何處還需忌憚的,要這麽急著見他。


  黑目淩參與了整個行動,又十分信任狄秋,聽他這麽問定是有他的道理。想了一圈,試探著問道:“你是擔心那李清知嗎?”


  狄秋點點頭:“不錯,李清知受馬進指使在城門處防備。按時間算來,席寸義應該在我們到達馬進家時就已經被抓了。我當初故意露出北門最近,容易出逃這條線索,正是為了讓他做我們的擋箭牌,隻要席寸義去了,那便能絆住李清知。”


  “你這倒是一步險棋,但現如今我們已經抓了馬進,手裏有了人質,即便他李清知想要發難,恐怕也會投鼠忌器才是。”


  黑目淩話雖沒錯,但狄秋卻不這麽想。李清知抓到了一個席寸義,自然會認為接下來我們會也跟著自投羅網。這先入為主之下,他隻有等待。待到我們遲遲沒有出現,李清知才會失去了耐性,盤問起那席寸義來。要是席寸義聰明的話,李清知無論問他什麽,他都該保持緘默,因為他們是席寸義唯一生還的希望。


  可這隻是最好的結果,要是席寸義嘴巴不嚴,或者捱不住嚴刑拷打,把茅草屋處泄露了去,豈不是前功盡棄。尤其是席寸義那兒子,看著甚是柔弱,若拿他要挾,席寸義怕難說能忍得下心。


  狄秋道:“黑目,你快去報信,將馬進押到這裏,我有重要的事情與大家說。這事關乎我們接下來的生死存亡,你務必速去速回。”


  黑目淩一聽,也不管狄秋是什麽原因,經過今天這事,他已經對狄秋的聰明才智五體投地,於是回頭便跑。


  狄野看著狄秋運籌帷幄,胸有成竹,不禁暗暗自豪,兒子可比他要好太多了。狄家的未來總算托付有人,自己已經可以毫不猶豫地把當家人的責任交到他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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