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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0章 上趕著找茬(五)比的,不就是誰先

  第620章 上趕著找茬(五)比的,不就是誰先崩潰么 

  呂夫人從不知眼前這人竟是惡魔! 

  她的慢條斯理就像是鈍刀子,沾著笑意瑩然的劇毒毒液,一刀又一刀地剌在她的皮肉上,那種尖銳的惡毒,比之那賤人有過之而無不及! 

  儘管她依舊聽到了腳步在不斷靠近,然而被冰雪凝固的身心承受不住如此尖銳的對待,與理智、傲氣一起分崩離析,陰鷙的眼死死盯著繁漪的肚子,極力維持表情開始扭曲。 

  最後在她一聲「明兒要去看望呂二公子」的里,徹底失控:「死雜種!揣個死野種,你這個沒娘養的賤東西!不得好死,你們全都不得好死!」 

  正欲靠前勸解的眾人詫異的頓了腳步:「呂夫人這是瘋了么!」 

  姍姍來遲的亦舒和明溪幾個剛到,順著風兒聽著似乎牽扯了繁漪,一心念著她有著身孕,怕她吃虧便匆匆過來了,遠遠瞧著姜琰華也在一旁,才稍稍鬆了口氣。 

  亦舒母子在一株石榴樹下站定,今日都穿著月牙色輕薄杭綢衣衫,明艷的花色將兩人的容色映的格外紅潤,抬手摺了一枝石榴給兒子揮著玩兒。 

  仰面冷聲道:「罵的那麼難聽,要我,我也打她!遠遠聽著人那一嗓子,我還真以為是扶風如何仗勢欺人了,倒不想看了這一出潑婦罵街。」 

  柳明溪剛滿周歲的女兒伸手管小郎君要花花,小郎君很大方的把一整枝都給了小妹妹。 

  柳明溪溫柔一笑,只在花枝上摘了兩朵,一朵放在女兒小小軟軟的手裡,一朵簪在了她可愛的啾啾上。 

  臉蛋肉肉圓圓的小女娃穿了一身淡黃色的小衣群,膚色又白又嫩,簪上了一朵小小紅花,更是可愛了,惹得周圍的女眷忍不住來逗逗她。 

  吩咐了丫頭們好好看著,柳明溪方抬頭冷哼了一聲道:「仗勢欺人倒是沒見過,老被人當軟柿子捏倒是見過幾回了。什麼都不知道,倒也敢造謠郡君和世子仗勢欺人。」 

  與楚家交好的海夫人也來了這處。 

  她是有眼光之人,眼看著慕家、楚家不斷起勢,而慕繁漪不僅讓皇子對她百般維護,連長公主也直言要為她靠山,她便知道此女不簡單。 

  與楚家交往的這兩年裡也多少聽得出來,楚涵能順利進刑部為侍郎也是她在背後籌謀,更見她在鎮國將軍府的姿態,心中對她便少不得多幾分好感。 

  既遇上了,總要說幾句的,便漫漫然一笑,和緩道:「這些年來看著京中因為不實留言逼迫而自盡的女子還少么?何曾見誰為此付出過代價了?始作俑者指不定在背後如何得意呢!」微微一天,「造謠一張嘴,澄清跑斷腿啊!」 

  亦舒清脆的嗓音如雨滴墜落舒展的芭蕉葉,清越至極:「海夫人這話就是實在了。這時候落於下風的人自然是自認倒霉了,可若是造謠之人原不過破落戶的,又當如何呢?」 

  一同過來的晉老封君垂眸微微一笑。 

  有趣的聽著時光流轉之下有棋局在慢慢發生變化,手中的拐杖在磚石上輕輕杵了杵,嘴角的紋路清淺而通透:「那便要看被造謠的人是不是肯當做沒發生過了。倒也,無關心胸。」 

  亦舒贊同道:「老祖宗說的是,要不要追究,是權利。畢竟誰身上沒點兒什麼錯漏把柄,只怕反擊不是人人都承受得住呢!」 

  一旁推波助瀾過的金夫人面孔微微一僵,旋即溫和笑了笑道:「這到底也是郡君先動的手啊!好歹也是做長輩的年紀了,被人這樣莫名奇妙的打了,也難怪她會那麼激動了。」 

  姜柔扇著一把手掌大小的小葉紫檀扇子,墜下的殷紅流蘇輕輕掃在白皙的手背上,別有別樣的嫵媚,懶洋洋道:「既然都不是當事人,哪來的臉以為自己有說公道話的資格,有好戲看著就是了,想挨揍也沒這麼著急上趕的!」 

  晉老封君失笑地拍了她一下:「嘴壞!」 

  今日能來張家赴宴的,也不會是什麼小門小戶的,金夫人的面色就有點難堪了,但她自然也聽得出背後這聲兒是誰了。 

  背靠太后和英國公府,有晉懷長公主府和華陽長公主府撐腰,丈夫還是鎮撫司內定的下一任指揮使,自有她囂張的資本。 

  她本也不是丘夫人、呂夫人之輩,愚蠢的會把針對擺在臉上的人。 

  何況,她倒不信慕繁漪當眾打人還能翻身了! 

  於是立馬抿了一抹溫和而謹慎的笑色道:「郡主說的是,也是我說話不夠周全了。」 

  庭院打掃的乾乾淨淨,灰石花磚映著碧樹紅花,越發炫目的彷彿白雪映光。 

  繁漪看的眼睛發花,又熱著,莫名生出幾分睏倦來。 

  好容易壓下了幾欲衝出來的哈欠,怯生生地倚著丈夫,抱著她的手臂,猶自繼續道:「明兒我一定要去佛菩薩面前念上一百零八遍的《地藏王本願經》,把這樣的惡毒全都超度去該去的人身上!你既不信因果報應,儘管罵,誰在意誰輸!」 

  果不然,呂夫人所有的咒罵全數斷裂在胸腔里! 

  繁漪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一遍又一遍,冷冷一嗤:「不過也是,做母親的光知道刻薄別人,哪裡還管得了馬上就要死的兒子呢!反正來日養老送終也派不上他什麼用場了,一角踢去牆角任他自生自滅也就是了。這不,你的庶子連孫子都給你生下了么!自有人送終的。」 

  儘管從庶妹那裡聽過無數的刺激之餘,可終究沒有此番誅心。 

  呂夫人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臉孔便扭曲了起來,低吼如受傷的母獅,卻又不敢讓人聽出她兒子的致命短處,只能將嘶吼壓在嗓子眼兒里:「你閉嘴!我兒子不會死的!他會好好的活著!就是那賤人和她兒子死絕了我的孩子也不會死!」 

  看著呂夫人一點一點的崩潰,琰華覺得自己毫無用武之地。不擅於口角分辨,又不能打女人,唉! 

  想了想,總要說點什麼的,於是薄唇微揚了凌厲弧度:「呂家唯一的孫子啊!多金貴。」 

  繁漪聽丈夫那一棍直對七寸,差點就撫掌稱讚了。 

  呂夫人的眼角不斷地在抽搐,面目開始扭曲,難以維持那一目受害者的委屈驚恐樣子。 

  繁漪說的有點累,好像吃一口茶潤潤喉,但瞧那人群越聚越多,叫人看著她端著茶盞,「下風」的地位就演不下去了。 

  切換上一臉憤怒而隱忍的表情讓人窺探,一聲輕吁里包含了太多的懂得與悲憫,直刺向對手脆弱的神經:「我知道,你害自己兒子成了廢人心裡愧疚,不想承認也是有的。」 

  呂夫人緊攥著披帛,從不知那艷色絲線綉成的大朵大朵牡丹竟是如此的扎手,刺地她滿手黏膩:「不是我!我沒有害我的孩子!是那個賤人,都是那個賤人害的!是她害了我們!是她害了我痛苦裡一輩子!搶走我的丈夫,害死我第一個孩子!害我一輩子被人恥笑,都是她逼的!」 

  她不知要如何讓對手閉嘴,也不知道要如何讓自己平靜下來,只能試圖以「道德」去抵抗她:「你什麼都不知道,有什麼資格對我的事指手畫腳!憑什麼、拿我的痛苦來傷害我!」 

  繁漪一點都不可憐她,這不是她下手摺磨、毀掉一個無辜女子的借口! 

  面上閃過一抹厲色,旋即被溫和無害的神色掩蓋,讓人無從察覺:「憑什麼?不憑什麼啊!我這是在學你呢,咱們比的,不就是誰先崩潰么!想拿道德來綁架我,以弱勢博我同情么?你找錯人了,我可從不是什麼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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