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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0章 刁奴(一)

  第530章 刁奴(一) 

  繁漪含笑點了點頭,覷了雲海一眼,眸光旋即一變彷彿雪原上在飛揚的薄薄寒氣落在了小廝身上:「那便好好說說,到底心裡藏了什麼了不得的秘密,讓你覺得受到了殿下的威脅?」 

  小廝只覺一眼跌進了一片寒冰地獄里,心口一顫,彷彿被一雙無形的手狠狠捏了一把,忙撇開了眼。 

  努力整理了一下情緒,小心翼翼瞄了胡府尹一眼,立馬又低下了頭:「小的、小的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沒有什麼秘密……」 

  繁漪不以為意道:「聽不懂我們在說什麼,如何對殿下的話有那麼大的反應?又何故做得一副欲言又止的姿態?」 

  那小廝面上是不肯被威脅的不屈與恐懼完美的交織在一起,卻不肯說話了。 

  見他如此姿態,繁漪淡淡笑了笑,側首看向胡祡雍道:「看來你是不打算好好配合了。胡府尹,那就您來吧!」 

  胡祡雍似乎並不打算在這裡問話,起身道:「那下官便把人帶走了。」 

  太夫人看到他那不勝驚懼的姿態,彷彿已然受盡了威逼酷刑,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廝分明就是受了旁人指使,就等著在此節露出獠牙呢! 

  她雖對雲海了解不多,卻也曉得以他的性子真要殺人一定殺的堂而皇之,甚至叫閔家人不敢喊出一個冤字來,斷不會、也沒必要鬧出那麼多的動靜,搞得人心惶惶! 

  帝后同意他住在侯府,那是對侯府的信任,若讓他在侯府被侯府的小廝污衊栽贓,一旦鬧了出去,損了皇子和皇家的名聲,侯爺和琰華在皇帝面前總是交代不過去的! 

  若是讓那小廝出了這門,還指不定說出什麼來! 

  想到此節,便心中越發不安。 

  雲海的指輕輕敲擊在棕紅色的扶手上行,先一步開了口:「慢著。」 

  那聲音沒什麼波瀾,可胡祡雍的眼角也不知是怎麼的,就忽然抽搐了幾下。 

  腳步僵了僵,回身拱手道:「是,不知殿下還有什麼要交代?」 

  雲海看了眼庭院里綠蔭垂下之地,眼波里沒有一絲風:「就在這兒問。事關本宮,那本宮也有權利聽一聽。問完了,若是胡府尹覺得有必要的,還可將本宮順便也帶走了。」 

  話是這個話,若是待會子小廝嘴裡的指認不改,確實還得再來問話這位一看就不是善茬的皇子。 

  最近這位爺在京中橫行的腔調真是像極了慎親王,百姓不欺,卻三天兩頭把執絝公子打的找不著北,把看不順眼的官員懟的幾乎背過氣去,無賴的樣子真是叫人恨的牙根痒痒。 

  可他真的是一點都不想直接對上這位爺啊! 

  他就是個輔助刑部問案的,把人帶走了問話,就想著待會子把人丟進刑部,讓楚涵自己去頭痛呢! 

  不過反過來一想,一個搞不好,那位一句「要避嫌」直接就撂挑子不幹了,那時候要是讓鎮撫司接收就算了,可又很難說皇帝會不會直接讓他來主審此案了。 

  一想到那死個沒完的連環殺人案,胡祡雍的臉瞬間黑了三個度,彷彿食鐵獸進化——全黑了。 

  「這……」 

  雲海循循善誘:「胡大人最近好事憔悴啊……」 

  他起身慢慢踱步過去,一把勾著胡祡雍的脖子拽到了門外,一不傳六耳之聲道,「你也知道我在市井裡長大的,我這兒倒是有一些失蹤案的線索,說不定還能幫著胡大人立個功什麼的。左右他要說的話,你已經知道,我也猜的差不離,也不是什麼秘密。恩?」 

  胡祡雍都要被那幾起失蹤案的家屬鬧得衙門不敢回,連家門進不去了,乍一聽,最後一點猶豫瞬間就飛了,整個人都精神了,連眼下的烏青都閃亮了:「殿下……」 

  太夫人沒聽清他們在說什麼,也並沒有弄明白雲海為什麼執意讓胡祡雍在侯府問話,但她還是明白雲海對繁漪和琰華的維護之意的,那便也是對侯府的維護,自然要幫著腔的。 

  微微一笑,和煦道:「大人也只是來問話核實情況,又不是要上堂,在這兒問話倒也不算壞了規矩。何況如今殿下住在我鎮北侯府,卻被侯府的小廝咬住不放,姜家少不得也要對殿下的事弄個明白,否則宮裡問話起來,我們也不知怎麼回稟。您說是不是?」 

  雲海瞧他動搖了,便一撒手,沉了艷麗的面孔,陰惻惻道:「或許胡府尹是想去陛下面前問話!讓陛下親自過問這樁案子,那也好,正好讓他看看他眼皮子底下的官員是怎麼為民辦案的。」 

  胡祡雍哪裡不知道這是給了台階兒下了,立馬拱手道:「是。」旋即轉身,指了那小廝道:「姓甚名誰,一併報上。當日究竟瞧見了什麼,一字一句說個清楚明白,不要跟本官繞圈子。師爺,好好記下了。」 

  師爺應了一聲,剛要開口,陳管家已經命人把桌椅、文房四寶都搬來了。 

  椅子一拉,人就「被請坐」了,鎮紙利落地從雪白的宣旨上一推而過,瞬間平整,下一秒手裡便被塞進了蘸飽了墨汁的深鋒羊毫。 

  陳管家笑盈盈一頷首:「您請。」 

  饒是師爺見慣了市面也呆了一瞬:「……有、有勞。」侯府的管家,果然有眼力見兒!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小廝的身上,明明已經放晴,空氣卻比方才更加地沉沉的憋悶。 

  小廝跪在靠近門檻的位置,額上不住沁出細汗來,結結巴巴的報了名字,一副膽小模樣:「小的姓丁,叫丁大雲,是、是侯府的家生奴才……」 

  眼珠子轉了轉,然後又不說話了。 

  胡祡雍辦案二十餘載,能被欽點了留在京中任府尹說明他的能力是不俗的,什麼樣的人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會有什麼樣的表情,多少還是有些把握的,瞧他那樣子,眉心便微微一動。 

  冷聲道:「說下去。」 

  丁大雲似受了一驚,不安的挪動著膝頭:「小的、小的不知道大人要問什麼,小的什麼都不知道……」 

  嘴裡這樣說,可那雙眼睛卻不停的轉轉動著。 

  他身後明晃晃的光模糊了周遭的一切,將他那張帶著算計的面孔顯得格外如厲鷲猙獰。 

  就看著那眼珠子時不時驚恐地望雲海一眼,時不時欲言又止地望胡府尹一眼,把「我什麼都知道,但我不敢說」表現的可謂淋漓盡致。 

  繁漪靜靜撥弄著腕上的紅瑪瑙手釧,每一粒都瑩紅如石榴籽一般,通透而飽滿,光線瑩瑩里似有鮮甜汁水流轉,襯得她一雙柔荑如上等羊脂玉。 

  微微一抬眼帘:「不要光拿眼睛瞄,這些個動作可不會成為證供。」 

  太夫人慢條斯理地撥弄著手中的碧璽珠串,那碧沉沉水汪汪的翠色亦顯出森冷之意,面色便猛然一沉,厲聲道:「舌頭都閃到閔家門裡去了,還敢說不知道!難道閔家的人還會特特揪了你這沒見過的小廝來栽贓么!」 

  大廳角落裡的更漏走至未時初,悶沉沉的陰雲竟一下四散而開,落在打磨如鏡的瓦礫上,反射出一片刺目的金光。 

  胡府尹站在一身深紫色的官服在光線里,暈起的霧紫色的光暈將他憔悴的面孔攏的烏碧碧的:「閔家有人親耳聽到是你與人說起,閔靜業被殺當天親眼看到府中有人影越牆而出,大約就在亥時左右。所言是否屬實?」 

  丁大雲猛地一震,向著雲海反方向的角度一再趨避,驚恐的語調高高拋起,兩眼盯著一跳椅子腿兒慄慄發抖,那雙眼睛死死盯著胡祡雍座下的一根椅腿,彷彿隨時都要翻過白眼兒厥過去似的。 

  連連擺手道:「沒有!沒有的事!小的從來沒有在閔家胡說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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