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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7章 藍氏的催魂令

  第487章 藍氏的催魂令 

  琰華皺眉,覺得有些手癢。 

  還有,他好歹也是正五品的侍讀學士,也算的上是年少有為,還是很有前途的好嗎? 

  怎麼、怎麼就配不上娘子了! 

  他們夫婦是絕配! 

  挪了挪位置,與老婆貼貼,以眼神先揍他一頓:是絕配好嗎! 

  哼! 

  繁漪看著他豎起的三根手指,分別是小指、無名指以及中指,這誓言發的實在沒有誠信度可言。 

  再看看丈夫那擱在膝頭上骨節分明、蠢蠢欲動的手,就很無語了。 

  忍不住掐了掐眉心,輕嘆道:「侯爺不立世子便是曉得,那壓根不妨礙姜元靖來爭,更換世子可不會是輕易的事情,只會讓他下手更狠。」 

  雲海十分仗義的拍了拍胸脯:「怕什麼,有我幫你呢!」 

  琰華扯了扯垂在地上的衣擺,修眉輕輕一揚:「就憑差點被他們弄得丟了小命的你?」 

  這簡直是雲海的黑歷史,提一次就要黑臉一次,一雙漂亮的眸子狠狠瞪他,旋即哼笑道:「還得阿姐保護你呢!配不上,就是配不上!」 

  琰華不與他一般見識,只狹長的眼尾微微一挑:「你配。你是皇子,你有實權么?你拿什麼幫?」 

  雲海噎住:「……」沒權的皇子也就是花架子,表面風光而已,「我可以……」 

  繁漪心口咯噔了一下,忙制止了他的念頭,嚴肅道:「你不許去沾染皇權!朝中之事你一律不許過問。記住沒有!」 

  瑩瑩微晃的燭火穿過被薄薄春風揚起的淺杏色,落下的光影無聲落在琰華面孔上,趨走了與他玩笑的和緩,越顯清冷而認真。 

  像他們這樣的人,前半生都在痛苦裡掙扎,所有的陪伴和信任從來都不是來自血緣至親,能相互依靠的,也唯有今日今日還在一起的這幾個人。 

  琰華對他又如何沒有感情,輕嘆了一聲,徐徐道:「太子雖是你親兄長,但你要記著,你們之間有君臣之別。在天家,血脈永遠都會排在利益之後。你若一直似今日這般對權利分豪不染,尚且能夠兄友弟恭下去。可一旦太子、其餘的皇子覺得你是威脅了,便什麼都變了。」 

  「即便帝后疼愛你,也阻止不了兄弟相爭之事。歷朝歷代,這樣的你死我活的血腥太多了。你本在民間長大,便把你的心思留在民間,不要去沾染那樣的污濁。不值得。」 

  雲海看著他們,轉首看向了窗外。 

  漫天的星子似丫頭手中打翻的一槲明珠,他眼底的閃爍著的光點明媚而俏皮,帶著微酸的水暈:「我知道,這樣的話也只有你們會與我說了。」 

  這傢伙如今竟變得這麼沒有沒有安全感,還要來試探他們,生怕他們為了權力便不顧他么? 

  夫婦兩相視一眼,皆是失笑,旋即皺眉。 

  繁漪輕聲問他:「太子試探你了?」 

  雲海垂首,右手的食指摳著左手的戶口,留下一道越發明顯的紅痕:「他今日還同我說,叫我以後多幫著他分擔些呢!」 

  繁漪心驚。 

  這就是皇家的親兄弟了,雲海才回去,太子就已經開始試探是否有野心了。 

  她伸手,撥開了他的動作:「告訴阿姐,你是怎麼回答的?」 

  雲海眉梢揚起的弧度有得意,也有失望:「我就是個乞丐,只會闖禍,讓他多給我撐腰。」 

  繁漪看著他眼底一閃而逝的黯然,便知道他什麼都懂。 

  掩去心底的微嘆,只抬手輕輕彈了彈他的額:「你能懂得規避,很好。以後不管嘴上還是態度上,要一直如此。」 

  雲海雖不拘,但也不是笨的,如何能不明白:「所以我進宮也不過就是個沒規矩的鄉下孩子而已。」 

  他都懂,這樣的人才能讓宮裡的人精們放心啊! 

  琰華的神色似上等的玉質,幽光沉靜:「你們有血緣牽絆,可到底只是陌生人。這樣很正常的。他深處詭譎深處,也是危機四伏,若不多疑,或許也不會活到今日了。」 

  身處不同的位置,便有不同的難處,也怪不著誰。 

  雲海點頭,又聳了聳肩:「我懂,可就是失望。以前也盼著能找著家裡人,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倒還不如沒找到的好。沒趣兒的很。」 

  這樣的感受繁漪懂。 

  重生回來,一路跌跌撞撞找回的親情,其實終究也與自己以為的,相差太遠了。 

  繁漪的眉目間銜著淡淡的溫默,許久慢慢揚起溫然的笑:「慢慢就習慣了。只是這樣的神色不管在誰的面前,都不能露出來,明白嗎?」 

  雲海捏著衣袖,上面金線與青墨色絲線絞成一股綉以的麒麟好不威風,可怎麼看都覺得那股威風裡透著虛。 

  咽下嗆子里的酸澀,他道:「我知道,這種裝傻擺天真的伎倆我最會了。」 

  繁漪輕柔道:「好好的,活著比什麼都重要。放心吧,即便看在你身邊這些人的份上,太子會對你很好的。你只需做你自己就好,安安穩穩一世,比什麼都強。」 

  雲海笑了起來,可那樣的笑色終究還是與從前不一樣了:「對啊!我不沾染權力,可我是你弟弟,太子是我哥,咱們一條船上的。他可不得多幫著點姜琰華啊!」 

  繁漪一笑,十分贊同的樣子:「當然,你這個弟弟的面子自然還是要給的。有皇子的身份,你可以自由自在的做自己想做的事了。你若想幫我,靠你出神入化的易容之術一樣可以。」 

  說著他有開心起來,一甩頭道:「行,聽阿姐的,我這個人別的本事沒有,狐假虎威第一名!」 

  風吹著月色輕晃。 

  書房外無人值守,不過三兩隻不知名的蟲兒在低低的鳴叫。 

  素色窗紗映著燈火,有朦朧的成雙人影在交纏。 

  遂得出焉,又嚶嚶細語了半晌,有許多可訴。 

  許久后才見得一美貌女使撫著髮鬢挽著一直空食盒,搖曳著細柳兒似的腰肢慢慢離去,一直到了暮雲齋的院門前方一轉匆匆姿態,面上凝起了一片焦急,慌慌張張地奔了進去。 

  文宣將挽在臂彎里的食盒擱在了進門處的小桌上,因為動作太急,衣袖將食盒帶了一下,磕了好大一聲兒,險又將食盒兒給待了下去。 

  藍氏正來著小日子,面色不大好看的倚在美人榻里,聽著動靜眉心用力一皺,叱道:「冒冒失失的幹什麼!送去的飯菜爺兒可用了?」 

  文宣上前將藍氏扶著做起來:「飯菜留下了,晚些長靜會伺候著用的。」 

  長靜便是姜元靖的貼身長隨。 

  藍氏順著她的力道坐了起來,嗅見一股自裙帶間溢出的靡香,面色便是一沉,語調里含了不愉的冷嗤:「還當你急急忙忙的遇上什麼事兒,倒還有時間伺候爺兒?」 

  文宣的氣息還帶著歡好時的曖昧緋紅,看著主子臉色不好忙是跪下,擺足了卑微姿態,給藍氏穿了鞋道:「奴婢去的時候爺兒吃了酒,把奴婢當姑娘了……」 

  雖在喪期內,但到底不比國喪,只需百日里熬熬便過去了。 

  所以在民間三年守孝,也沒有過分苛刻的要求子女在期間不準行房,不過是別在喪期內弄出孩子,行房時小心隱晦著些,別鬧得外頭知道也便是了。 

  姜元靖原也不過兩個通房。 

  在藍氏進門后都被打發了出去,過了新婚蜜意的時候,便把自己的陪嫁丫頭安排著在自己不方便的時候去伺候,一面被外頭的女子鑽了空子。 

  當初的文英,今日的文宣,都是。 

  藍氏如此聽著,面色方稍霽。 

  她倨傲地揚了揚眉道:「爺兒與我的感情自然是深的。別以為伺候了爺兒幾回便不知道自己是誰了!」細白的指頭在文宣額上用力一戳,微眯的杏眼裡有陰翳的細碎光影浮漾,「你好好忠心於我,待爺兒出了孝便抬你做姨娘,你若干有二心,哼……」 

  文宣飽滿白皙的額上留下一個深深的紅印,也不敢去撫,微垂的眼帘掩去了眼底一閃而逝的情緒,抬頭時只是滿面的真誠與忠心:「奴婢是自小伺候姑娘的,來日的日子好不好都指著姑娘憐憫,自然是忠心不二的!」 

  藍氏那嫵媚風情的眼兒一睇,抬手撣了撣衣袖:「算你識趣兒。爺兒怎麼吃上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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