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 無音:瞧不上!
第450章 無音:瞧不上!
琰華遞過去的茶水被無音一反手隔開了:「……」我以為你是來保護遙遙的,而不是為了跟我搶老婆的!
而且,他覺得那句「會眼睛不好」別有深意!
不甘被妻子拋在腦後,想辦法找話題吸引妻子的注意力,然而剛要開口便發現這個話題非常不適合他來開口,很有可能被無音扔出去。
於是,只能向晴雲遞去一個「給你大紅包」的眼神。
一方空間被炙熱的水霧縈繞,朦朧而微微的悶熱。
晴雲憋笑著看著住琰華吃癟的樣子。
提了一旁盛冷水的壺,往燃得橘紅的炭火上澆上水,反手掀開門帘讓風捲走隨著「呲呲」聲猛然撲起的一陣乳白煙霧。
抬眼看著主子,唇線抿起擔憂與不忿:「姚意濃不過是被無音的劍擱在了脖子上才順著咱們的計劃說話,肚子里可沒揣了好水兒。姑娘今日若放過了她,可難保來日又要和誰勾搭著來算計了!」
琰華十分認真的點頭,以表示自己的清白無辜。
繁漪的光色在燭火幽暗裡更顯烏澄澄,接了晴雲遞來的巾子慢慢擦了手:「姚四郎本就打算讓她病死在李家,如今她又被人從婚禮劫走,外頭不會傳的多好聽,讓她病逝是必然。不過姚聞氏的娘家人一定會去說情,保她一條性命。」
「姚氏族裡有個姑娘是二月里出生的,又是棺生子,族人忌諱,一出生便被送去了山上給農戶養著,少有人過問,也沒什麼人識得。姚家的耆老會以過繼的方式收養姚意濃,讓她以那個姑娘的身份遠離京城生活。」
晴雲用力咬了咬牙:「有姚家主支的打點,她在老家還能過上好日子。您卻因為她莫名其妙的深情吃了多少罪。」不客氣的瞪了琰華一眼,「真是便宜她了!」
琰華很無辜,卻又不敢說無辜,只能耷拉著眼角可憐兮兮的看著妻子。
繁漪想起以前,心裡有氣,有點不想理他。
無音皺眉,似乎有些不信:「就這麼讓她走了?」
繁漪得意的揚了揚眉:「給姚聞氏提議的人,是我。」
她像是那麼好心的人么?
晴雲懵了懵:「為什麼?」
繁漪沒好氣地乜了丈夫一眼,慢條斯理道:「讓她活著,心中依然堅信有些人對她還是深情不移的,只不過是我這狠毒的妖女非要拆散他們這對有情人,懷著深深的恨意與期盼活著,不是更有趣么!」
無音斜了她一眼:「我不信。」
晴雲點頭:「我也不信。」
琰華十分識趣道:「我比較希望她早點和人世間說再見。」
免得什麼時候又異想天開的跑回京來找事兒!
他也是真的不懂姚意濃的腦迴路了,都解釋了多遍,他心裡只有遙遙,為什麼還那麼自信的以為他放不下她呢?
繁漪接了丈夫伸長手臂遞來玉杯,粉紅的唇微微沾了沾茶水,清亮的茶水將唇沾染的飽滿。
她的笑意深邃而旖旎:「我自然是善良的,只不過鄭家的人、背後算計這一切的姜元靖,甚至姜萬氏,應該不會很善良。你說是不是,姜大人?」
琰華頭皮發麻,從善如流里隱隱伴著一股如臨大敵的危機感:「娘子說的是,惡人自有惡人磨。」
風吹起車簾飛揚,斜斜的月光里,繁漪的姿態閑和如風,倚著無音緩緩挑了挑眉:「午夜夢回之時,不會恨得拿把刀子把我給扎了么!」
琰華目光一窒,側身去細捉她的眸光,在四目相對里只有有宛然澄澈流轉。
心口一舒,他猛地站起身,卻忘了自己還在馬車裡,大個子狠狠在車頂悶了聲,引得無音翻了個白眼:「……」真是瞧不上!
繁漪憋了個笑:「……」嚴重懷疑這人腦子被傷過。
越過無音,琰華一把撈起繁漪搶到了懷裡,穩穩落在膝頭上,手腕翻轉,將白皙腕間的青筋展現在她面前,清冷的眉目有薄雲的柔軟:「挑斷它。往後,吃飯靠夫人,洗澡靠夫人,萬事仰仗夫人憐惜。」
繁漪拍開了他的手:「你可拉倒吧,我可沒興趣伺候個傻子。」
琰華捉了她的手在揚起的唇線上印了一抹溫度:「就知道夫人捨不得,我也捨不得。」
無音淡淡的眸光里,「沒出息」幾個字寫的明明白白。
晴雲幾乎看到無音無聲的嘆息了,抿了抿笑道:「可姚意濃會不會把算咱們計鄭家的事告訴姚家人?」
繁漪實在沒興趣在旁人眼皮底下這樣膩歪,用力掙脫他的臂膀挪去了一旁坐著:「姚家人未必清楚她原本是打算夥同上官氏來算計我的。姚勤予已經因為她這輩子都無法再參加科考,若是姚家的人知道她還敢來招惹我,指不定會親手殺了她,來平熄我的怒火。」
「可那廢物還沒上官氏豁的出去,且想活著,來日再把某些人搶回去呢!」
琰華攬上她纖細的腰肢,坐下的姿態里腰腹上可以捏出一點點肉。
軟軟的,愛不釋手。
薄唇抿了個孩子氣的笑色,決定忽略那個「某些人」:「鄭家如今左右是不肯放過她了,還不如咬住了他們。如今朝中暗潮洶湧,姚豐源不會一點都沒有察覺。姚家自然懷疑是不是鄭家與哪一方人合作了。毀姚李的婚事、換了文蕖靈、再殺姚意濃來栽贓,意圖還不夠明顯么?」
繁漪怕癢,被他那樣不輕不重的一捏,激靈了一下。
無語的乜了他一眼:「姚豐源已經致仕,姚家在京中的地位不比從前,哪怕為了證明姚家的勢力不減,也一定不會輕易揭過此事。只要她不說破,鄭家便只會以為是我與姚家合作報復他們對琰華的襲擊。」
晴雲用力思考,將其中的關係捋了捋,點頭道:「而姚意濃正好可以躲在姚家人的背後,不必直面鄭家的報復。」
無音指尖輕輕一挑肩頭的纏銀絲的髮帶,淡淡道:「就怕姚意濃沒這麼清楚的腦子。」
繁漪默然。
即將進入宵禁時刻。
四通八達的街道上漸漸寂靜,唯有零星住的遠些的人家還在歸途。
馬蹄聲伴著車輪滾動在墨藍的夜幕下,忽遠忽近的飄忽。
月光將馬碩長矯健的身姿拉的很長很長,落在高低不平的街邊台階上,有了類似於獸的猙獰形狀。
閉門鼓敲響了沉悶而悠遠的第一聲,迎來人魔難分的時刻,凌冽的風在須臾里變得混沌,枝影在寒風中沙沙搖曳,群魔亂舞。
馬車從墊了木板的台階行上,自一扇大開的卸去了門檻的朱紅大門進去。
馬車裡的人被斜坡顛了一下,知道是到了。
女使掀了厚厚的車簾自車轅出去,見得陌生的環境,剛要驚叫脖子便被架上一刃薄而冷的劍。
冷冰冰的面孔在幽藍月色里如鬼魅一般,只微微一揚。
女使便驚的把所有驚叫咽了回去,戰戰兢兢的辦掀了車簾迎了主人出來。
馬車的高度不足以讓人站直,王夫人躬身出來,也未在意身側的情形,然而一腳踏上車轅下的馬札總算察覺了不對經。
太暗,也太靜了!
錯覺以為自己一角踏進了酆都大門。
雖是垂花門,內外院的分割處,起碼有值守的家下,不該這麼靜才是!
一抬眼,便見有眼生的女使站在馬札旁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
王夫人警惕的縮回了腳,一回頭便見車夫沒有動靜的蜷縮在車轅的一角。
心口漏跳了一拍,只能極力鎮定的微揚了下顎,冷凝著神色盯著她:「你是誰?引我來這裡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