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有孕?

  第416章 有孕? 

  待銀針收起,琰華忙是上前抱了妻子在膝頭。 

  穿衣這種事,自然得親力親為才能顯得親近不是。 

  見施針結束,主子進了小書房來,晴雲忙將煮好的茶水斟上:「孟氏不比契奴抬妾,自不好一脖子抹了,但想來,往後的吃食里,定是不會少了好東西的。」 

  繁漪倚窗而坐,在清冷的日光下眉目淡雅地望著庭院,頗有拈花看塵的憫然姿態:「姜元靖想做個無辜的人,我成全他了。瞧,他的妻子、妹妹、生母,全都揣著算計,唯有他乾乾淨淨,出淤泥而不染。」一杯清茶敬冬日晴光,「好歹妯娌一場,那我、就先替你報仇了。不謝!」 

  晴雲若有所思的琢磨這她的最後一句話,似有一抹靈光閃過,太快了,她來不及捕捉,便先壓在了心底。 

  輕輕一嗤了道:「這樣出淤泥而不染,怕是沒人會信啊!」 

  姜元靖知道二房更親近行雲館,可他怎麼也沒想到,沁微會對他們懷了那麼大的恨意與厭惡,不僅逼得平雲將沁韻招供了出來,還把行雲館不能說的話一股腦全吐了出來,半點情面也不留。 

  他想讓所有人都做他的踏腳石,便先讓他的生母先替他去死。 

  他當然不會在意做妾的生母是死是活,可在別人眼裡卻不會這麼輕易斬斷了牽連。 

  生母和胞妹、妻子全都踏進了他布下的陷阱,成了算計行雲館的黑手,那他這個人,又能無辜到哪裡去呢? 

  繁漪安閑一笑:「這樣才有趣,沒了無辜溫和的面具,到要看看他會拿什麼面孔來爭呢!」 

  晴云:「……」怎麼有一種貓兒逗弄老鼠的感覺? 

  看了茶盞,發現主子最近好像不愛喝茶了,每次就只是端著聞聞:「這是慶安府今年的新茶,姑娘不喜么?」 

  繁漪輕倚著窗檯,感受和風輕送的花香陣陣,慵懶的掀了掀微闔的眼帘,彎了抹深邃而柔軟的笑色:「明兒咱們出府去找姜柔玩。」 

  晴云:「……」最近主子的思緒有些跳躍,總是忽然一句前言不搭后語的。 

  所以,茶呢? 

  換么? 

  還是換吧! 

  今年冬日雪似乎比往年要多,近了年關又是一連下了三日,積了厚厚一層,滿世界銀裝素裹。 

  大雪在三日後的後半夜停下,清晨升起的晃晃日頭將屋頂的積雪曬化了些許,有雪水順著瓦礫的弧度慢慢滴下,卻還未來得及墜落便凝成了冰,一滴又一滴,慢慢形成了晶瑩剔透的冰錐。 

  映著白茫茫而微金的朝陽,閃爍著星子般的光芒。 

  繁漪是不怕冷的,愛極了在雪地里踩著吱呀的聲兒。 

  趕巧閔氏帶了玉兒來,便見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在雪地里奔來跑去,好不熱鬧。 

  廊下的閔氏與沁微看的有些傻眼,倒不想平日瞧著溫柔婉約的繁漪還有這樣頑皮的一面。 

  玩累了,玉哥兒就在趴在閔氏的膝頭上睡著了。 

  姑嫂三人在書房慢慢說著話,心腹丫頭們值守在廊下,不允許任何人的靠近。 

  待琰華下衙回來的時候繁漪正和晴雲幾個堆雪人。 

  見著他便撲上去要他背,然後不厚道的把冰冷的手從他領子里塞進去,躲在大氅內一路遊走,清晰的感受到她掌心下驚起的細小粒子。 

  琰華打了個寒顫,無奈的壓住了在他衣襟內搗亂的小手:「別鬧。」 

  她伏在他背上,忽然瑩瑩喚了他一聲:「哥哥。」 

  琰華一窒,那含羞的尾音微微一拖,似裙擺旖旎在瑰麗的陽光下,讓人目眩神迷。 

  不想這一聲哥哥來的這樣突然,一剎那裡他竟然有些腿軟,連語調都不由帶了夏日朝陽的醉人迷紅:「乖,怎麼了?」 

  繁漪小巧的下巴擱在他的肩頭,微微側首,看著他的側臉,清雋如同早春陽光下的一縷清風,有薄薄的暖意。 

  遙想著,她遊離在三生之外的枯寂里,也唯有這一縷清風相伴。 

  她緩緩一笑,溫熱的氣息拂過他的耳:「我喜歡你這樣背著我。」 

  那清孤的風沾了桂子纏綿的清香,有了溫柔的溫度,輕輕拂過她的面頰,帶走她所有的惆悵與茫然,為她開盡一場遲到的春和景明。 

  琰華反手撈住她夾在腰間的雙腿,慢慢走在厚厚的積雪裡,每一聲吱嘎,都像是俏皮的歡笑。 

  那雙清冷的眸子在揚起的笑意里,有了上揚的弧度,沉吟了一下,一本正經道:「我更喜歡你騎在我身上。」 

  繁漪愣了一下,被廊下的琉璃燈火一照,眉心便有了薄薄的緋色,好似夏日天邊的雲霞凝在了眉目間,遲遲不肯褪去。 

  伸手捏了捏他的耳垂,有一點火熱的溫度:「不正經!」 

  廊下的清風忽然嗷嗷了一嗓子:「熱水已經備下了,爺快進屋泡個澡去去寒氣。」 

  姜大人微微一挑眉,投去一抹讚賞的目光,腳步又穩又快的進了屋子,背上的人兒還沒放下來,就開始解腰帶了。 

  姜大人表示冷的有些難受,需要姜夫人伺候一趟葯浴,男女共浴的那種。 

  丫頭們非常識趣的將內侍的門關上。 

  姜夫人:「……」是否太心急了些? 

  卻不料,方一進熱氣騰騰的凈房,她便有一種心口滯悶的感覺,不過數息便推開丈夫趴在窗口乾嘔了起來。 

  阮媽媽正巧行過廊下,愣了一下,旋即嘴角揚了起來,忙招了一旁的丫頭:「快去!快去請府醫!爺別愣著,快扶姑娘躺下。」 

  琰華瞧阮媽媽那咧開的笑意,呆了呆。 

  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她這麼激動是為何意,一下子也不知該怎麼去攙扶妻子,便只能輕輕抱起,繞過枕屏小心再小心的放到了床上:「如、如何?可還有哪裡不適意?」 

  窗外那股拂過冰雪的空氣驅散了心口滯悶的感覺,繁漪覺得稍稍回圜了些:「想喝水,涼的。」 

  琰華那被人稱之為薄情唇的唇線怎麼都壓不下去,倒了杯水,走回來也不過五步路,竟是被也自己抖掉了一半。 

  繁漪就著他濕噠噠的水吃了兩口,涼涼的水洗刷了口中的寡淡,一條線清涼自喉間下去,心口便舒服了。 

  奇怪的看著他那又期待又怕失望的神色實在奇怪:「你做什麼這表情?」 

  琰華接了杯子放回床頭的暖籠上,緊張地舔了舔唇:「沒、沒什麼,你好好躺著,丫頭已經去請府醫了。」 

  繁漪無語:「我只是被悶著了,請府醫做什麼。」 

  自己說完便一愣。 

  悶著了?! 

  摸了摸平坦的小腹,該不是有了吧? 

  不是啊,她還吃著逼子丸,哪裡來的孕? 

  琰華偷偷瞧了枕屏外梳妝台上的青瓷瓶一眼。 

  妝台上白玉細頸瓶里供著一枝紅梅,枝條出塵悠然,紅梅舒然綻放,與傍晚幽冷的光線里依然熱烈。 

  他撇過臉,輕咳了兩聲:努力耕耘終於要收穫了! 

  繁漪瞧見他那表情就更無語了,又又又被換了? 

  「……」 

  晴雲和冬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明白。 

  有些赧然,她輕輕翻過身,耳上的白玉耳墜輕輕掃過他如玉而微燙的頰,背對著他道:「還不好說,萬一不是呢!」 

  冬芮站在枕屏旁,一面懵懵然:「不是、什麼?」 

  晴雲的目光落在繁漪捂著小腹的動作上,桃紅的小嘴兒一張一張,終於反應過來了,忙低頭掐指一算,眉梢高高揚了起來。 

  但一想主子初來潮至今不過兩年,日子一直也算不得准,有時三十來日,有時甚至有過兩個月間隔的,所以也不敢把話說的太滿。 

  便只壓著笑色道:「從上回到現在,算來也有兩個月了。只是姑娘月信一向有的沒的,也不好說,等著府醫來請了脈就知道了。」默了默,謹慎道:「馬上衙門就要封印了,縣主也該同三爺辦完差事回京了,還是明兒請了縣主來瞧吧!如今那邊兒憋著壞水兒呢,萬事小心才好。」 

  繁漪看了她一眼,點頭道:「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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