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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4章 魔鬼不做人難了

  第404章 魔鬼不做人難了 

  繁漪抬手緩緩掠了掠輕輕點著她耳廓的珍珠瓔珞,臻首微歪,欣賞著藍氏的狼狽,慢條斯理的嗓音便如月華一般清姣:「真是見識到了藍家的教養呢!元靖啊元靖,娶了這種潑婦可真是委屈你了,好好的名聲全讓她毀了。」 

  姜元靖的面色在薄薄的月色里很難看清楚,只是非常小心的將妻子扶了起來,擁在懷裡竭力安撫她的事態與瘋狂,末了才垂首道:「藍氏失禮,還請大嫂原宥。」 

  繁漪做鬼之後的五感要比常人敏銳,自然清晰的看到了姜元靖睇向藍氏時一瞬間的厭惡。 

  她淡淡一笑,笑聲在寒冷的深夜裡與空氣一般徹骨,卻又有著無可比擬的溫柔:「當然,我從不與蠢貨計較。」頓了片刻,「明年這時候你可就要出孝了。她自己把自己毀了倒沒什麼,你可得為自己、為姜家的名聲前程好好想想才是。」 

  姜元靖猛地抬眼看向她,幽藍的月色里那張面孔還是那麼的溫柔,嘴角還掛著近乎仁慈的弧度,那雙幽深無底的眸子卻不似活人,迎著星月竟無半點星光,那一潭墨色幾乎要將他吞沒。 

  是一瞬心計無處躲藏的冷,叫姜元靖的眼角極細微的痙攣了一下,隨即他極力以歉然而感激的姿態相對:「是,大嫂教訓的是,靖會好好管教藍氏的。」 

  琰華側首望著妻子的目色映著月華,皎皎如璧,從不知她慵懶而肆意的姿態竟是這樣迷人。 

  隱在暗處若隱若現的影子又發出一陣薄薄的笑聲。 

  那樣的笑聲似乎帶著解氣的意味,落在崩潰的藍氏耳中般成了對她全然的譏諷,「你這個賤人!明明是你把那東西放在我箱籠里的!敢這樣算計我,你不得好死!」 

  晴雲一步站了出來,冷笑道:「五少奶奶還是沒長記性!箱籠是你的箱籠,鑰匙是你的奴婢在保管,箱籠的夾層也是你自己弄的,自己做下的陰毒事沒辦法負起責任了,就想著硬栽給旁人么!你可別想差了,我們主子可不比某些不得寵的下賤坯子。敢讓我們主子吃委屈,自有人叫你們付出代價!」 

  藍氏的懼全數對著可欺對象便全數化作了戾氣:「你算什麼東西,不過就是個賤奴,不要以為仗著那種賤人就能……啊!」 

  繁漪微涼的手自丈夫手腕慢慢撫下,然後拿了他手裡的石子,以不及迅雷之勢打在了藍氏的嘴角,力道不輕不重,不至於打落了牙,卻也叫她閉嘴並且破相數日。 

  然後,以宛然高潔的姿態搖了搖頭,「這嘴、就是學不乖。」 

  姜元靖似乎完全無法預料她的動作,總是慢了一步去護住藍氏,祈求道:「大嫂手下留情!」 

  妻子的緩緩一撫,叫琰華不自覺渾身一戰,眼睛獃獃看了妻子好一會子才回過神來。 

  然後還意猶未盡的抬手看了自己的手好半晌。 

  旋即目色一凜:「與其求你大嫂留情,還不如管好她。長嫂如母,好好受著!」 

  藍氏撫了撫嘴角,映著月色見得之間的血跡,嘶叫道:「慕繁漪你這個賤人!你栽贓我在先,又毀我容貌,你會下地獄的!你們兩個惡魔。去死!你們全都去死啊!」 

  繁漪微微彎了彎臻首,似乎覺得某些字眼取悅了她,閉了閉目,緩緩挑眉。 

  再睜眼時,沉幽的眼底已然蓄起黃泉路上渾然的森森之意,有強大而陰翳的氣場在她身側如雷分滾下的積雲,似要將人拽進地獄。 

  她緩緩的,以最溫柔的語調說著最陰森的話:「魔鬼不做人了,殺人可就不會眨眼了,你想試試么?或者你猜猜,你、我,誰會更早下地獄!」 

  藍氏梗著脖子,但見她那雙眼,腳下卻驚懼的不住後退。 

  琰華睇了姜元靖一眼,頭也未曾回,便冷然道:「管好你妻子,若再有下一次,我親自廢她一雙手!」垂首看向妻子時又是一目傾不盡柔情的柔光,「理這種廢物做什麼,夜深了,快回去了,沾了夜露小心著涼。」 

  繁漪覺得自己或許真的更適合做一個惡鬼,而不是做一個溫柔寬容卻難免憋屈的人。 

  看著別人怒極想殺了她,偏又拿她沒辦法的樣子,真是有趣極了。 

  親手讓藍氏從自己的手裡飛出去,可比聽晴雲叨叨半天更解氣啊! 

  可怎麼辦,她忠心的小丫頭努力幫她維持的溫柔賢惠形象大抵要保不住了。 

  她似笑似嘆:「我可能不適合當個好人。」 

  月色里,他的背影微微傾向了她,語調如月:「以惡制惡,也挺好的。」 

  晴雲單手拎住幾乎站不穩的盛煙,聳了聳肩:「可惜我身份不夠,其實,也挺想打人的。」 

  盛煙痛的渾身冒汗,寒風一吹,直打顫。看了晴雲一眼,很那把她和兩年前桐疏閣里那個溫吞廢物相聯繫。 

  原來被主子全然信任的奴婢,也能走至如此肆意的一日么! 

  待明處暗處的人都走後,站在一顆兩人也抱不住的梧桐樹之後的管家才慢慢走了出來,遠遠看了姜元靖一眼,微微一揖,便朝著長明鏡去了。 

  月色傾灑在墨藍色光滑的瓦礫上,反射起一層暗薄光暈,像是陰天下山巔上終年不散的雲霧,最終形成了難以穿破的陰翳。 

  無法給人帶來幾分睡意,反叫心中平添了幾分迷茫。 

  就彷彿今日算計,看似結束,卻總有迷霧阻攔在眼前,看不破背後的那雙手究竟還有何動作。 

  繁漪徐徐行至廊下,一任裙踞曳過台階,晃起碎碎光影。 

  仰頭望了一眼高懸的圓月,皎潔而清透,帶著幽幽的藍,落在冬日的枯枝上,有寡淡的優柔。 

  不知過了多久,繁漪才緩緩開口道:「奇恥大辱,你當真不恨?」 

  琰華站在妻子身畔,微微側身虛咳了一聲,也不知怎的就莫名有些心虛。 

  不知是冬夜的風太涼還是傷口的痛難忍,垂在足邊的裙擺有顫抖的弧度,盛煙忙提了裙擺跪下,磕頭道:「奴婢不敢說沒有絲毫的怨言,可主子已經給了臉面,是奴婢自己無能,若是真的將自己的錯歸咎到主子身上,奴婢便做不得人了。何況,奴婢一家子十幾口人,不能因為奴婢蠢笨而丟了性命。」 

  繁漪笑色溫柔,卻又顯得那麼不置可否,只是凝眸於她,似乎想借著月光看透這個躬身垂首難掩輕顫的丫頭到底在想些什麼。 

  琰華目色如泉地望著那張溫柔而小巧的面孔,仿若沾了月色的幽藍,沉幽而難測,一身無形的堅韌盔甲,任憑刀光劍影侵近,終無人能窺破她的心境。 

  但他,能感受到她與他相通的心跳,有溫熱而綿長的餘音共鳴。 

  薄唇抿了抹笑意,轉而淡漠道:「那東西讓你埋在何處?」 

  盛煙袖在窄袖中的手緊緊攥著才能抵禦主子眼神里的探究,吸了深夜涼意的嗓音干而澀:「綠梅盆里一個,辛夷樹下一個,廊下轉角一個。」 

  繁漪這些年雜七雜八的書籍看的多,一聽便曉得是什麼陰毒的陣法了:「劫月陣。咒人暴斃的。」 

  晴雲冷冷啐了一口:「心思可謂惡毒!」 

  繁漪漫漫一笑,不在意道:「他的惡毒,不是你們單單看到的。」 

  那個人的算計可長遠而精明著呢! 

  晴雲不大明白:「她那樣的智商,還能繞出什麼算計來。」 

  輕輕覷了她一眼,繁漪沒有回答,只又問向了盛煙:「後來怎麼又挖出來了?」 

  盛煙只覺那樣刺骨的風吹在身上直如火烤一般,沁出一身又一身的汗,貼身小衣似一雙手緊緊掐住了她,叫她無法輕易動彈,舒展不開:「奴婢怕有人監視,所以埋下了。再趁無人時悄悄起出來燒毀了。奴婢雖蠢笨,卻也曉得,若是主子落了難,做奴婢的哪裡還能保全自己。」 

  繁漪長吁了一聲,平而緩,叫人聽不出太多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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