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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4章 成王敗寇

  第374章 成王敗寇 

  太夫人捋了捋手中的和合如意帕子,含笑慈愛看的看著面前一張張年輕朝氣的面孔:「就是這個話,老婆子沒什麼不好的,就盼著家裡熱熱鬧鬧,多添些孩子的笑聲才好。不過你們幾個也不必太有壓力,順其自然就好。」 

  轉首看了看繁漪的面色:「你這病了幾日輕減了許多,臉色也不是太好。」 

  沁韻微微一笑,乖巧而親熱道:「大哥哥這回傷的重,嫂嫂日夜擔心又要守著,少不得勞累,大哥哥好容易好些,嫂嫂精神頭一松,便是做了病,輕減也是免不了的。後頭好好補補,總能不回來的。」 

  太夫人溫慈的點了點頭。 

  繁漪看著太夫人的神色,嘴角挑了抹和婉的笑紋。 

  是了,這就是有手腕的長者的胸懷。 

  不會因為知道沁韻算計沁雯而厭棄這個孫女,至少明面是不會的。 

  因為於她們這些上位者而言,不過是看著兩撥人各為其主罷了,沒有絕對的對錯。 

  朝堂上爭奪的是天下,而這裡,爭奪的目標就是這個侯府的大權,成王敗寇,勝利者的背後如何能沒有謀士呢? 

  輸,只能怪你無能! 

  所以,哪怕她讓人把藍家祖宗的牌位弄進姜元靖和藍氏的屋子裡,太夫人連過問一聲也不曾。 

  誰讓你藍氏輸了呢! 

  有本事就算計回來! 

  爭奪是殘忍的,然而殘忍爭奪中活下來的那個人、那一群人,將具有足夠堅韌的精神,足夠深沉的心計,以及足夠凌厲的手腕,足以支撐門庭不敗。 

  福媽媽伸手接走了太夫人口中的核兒,笑道:「那日太夫人差了奴婢去瞧您和大公子,瞧你吐成那樣,大公子急的眼都紅了。」 

  光線照在一樹光禿禿的辛夷樹上,落了蕭條的影子在太夫人身後素白的窗紗上,孤寂的搖曳著,遙遙能聽見枝丫磋磨下的粗啞之聲。 

  繁漪轉首看去,餘光掠見鮮活面孔上幾不可查的微動,眉心微微一蹙,似有一絲清愁,卻只抿了個微赧的笑意:「我自來少生病,他怕是嚇著了。」 

  藍氏若有所思的盯著她。 

  而她一旁的粉嫩唇瓣抿上茶盞時,似乎揚了一抹瞭然的笑痕,旋即淹沒在茶香氤氳里。 

  榮氏坐下太夫人身旁的小杌子上:「自來不生病的人一病,動靜便要大一些。索性你是練武的,身子強健,倒也好的快些。不過往後也是好好當心著才是。」 

  沁韻秀麗的面上浮現了一層感慨:「誰說不是,前一日氣溫還微涼著,忽然就冷的厲害。殷家五妹妹身子向來弱些,寒冬來的突然,病下之後便再也沒能起得來床。」 

  太夫人輕輕拍了拍冬日裡略顯乾燥的手背:「殷家丫頭同你們幾個一道玩過,明兒去瞧瞧吧,也是你們閨秀間的情意了。」 

  月皎攏了個湯婆子進來,套上了枝鶴延年的素錦套子送到太夫人的手裡,微嘆道:「姑娘們、不必去了。」 

  太夫人輕輕磨砂著錦套上細膩的紋路,嘶了一聲:「沒了?」 

  繁漪下意識的一擰眉,沉幽的眸子里閃過一抹疑忌的光。 

  是無數次算計里積攢起的直覺。 

  一場風雨怕是很快就要在府中掀起了! 

  月皎點頭:「方才院兒里的幺兒出去跑腿,聽街上的人說起,說是昨兒半夜沒的。」 

  有料峭寒風呼嘯著,撲在窗欞上,窗紗鼓起,沁骨的寒意鑽進,將乳白沉靜的輕煙吹得飄搖不定。 

  人世無常,就是這樣。 

  前一刻還在面前說笑的人,或許一下刻說沒便沒了。 

  鮮活的性命,是世上做經不起磋磨的。 

  閔氏清秀的面上含了一抹如風嘆息:「嘆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所以,珍惜眼前人,不管是親人、朋友,能抬眼相見,便是人生最大的福分了。」 

  繁漪的神思有些邈遠。 

  聞言,微微一怔。 

  似乎有清泉伶仃,不其然墜進心田,蘊漾起滔天巨浪,兜頭撲來,沖刷去茫然,不顧一切的洶湧血液在心脈間激蕩,卻又在轉瞬觸碰了心底的倒刺,細碎地刺激著她脆弱的神經。 

  最後,也不過剩下了飄零的漠然。 

  太夫人嘆了嘆,指了羅漢床上的矮几道:「罷了,別去想那些了。馬上就有幾家席面要去吃,入冬了心思也別懶怠了,好好裝扮了自己,也圖個喜氣。」 

  又說了會子話,看太夫人似乎有些累了,眾人便告退了。 

  年底了,各處莊子鋪子都來上報一年的收成,榮氏便帶著幾個學庶務的姑娘們先回去了,二夫人被玉哥兒拉著去玩耍。 

  閔氏便與繁漪慢慢走在園子里。 

  看著湖光瀲灧,閔氏道:「這個家裡不太平,算計什麼時候冒出來,從哪個角落裡冒出,誰也不曉得。咱們能做的只是警醒著,萬不能上了別人的當。」 

  繁漪迎著光線的容色溫然而和澤,看了閔氏一眼,眼底有懂得的笑意,點頭道:「我知道。」 

  閔氏一笑,自有一股靜水的從容,自兒子被人算計,她便多了一份心眼不動聲色的觀察著。 

  而她,是遊離在算計之外的人,有些事,有些心思,便逃不開她的眼。 

  點了點繁漪的眉心,她道:「這裡、可不會騙人。」 

  繁漪怔了一下,彷彿被觸動了心事,鬱郁青青的眉目里便不著痕迹的寥落劃過,面上卻依然和澤溫緩。 

  閔氏的笑意溫澤而親近,「我與他也不是沒打過冷戰。」 

  沒有將話說的太深,畢竟不是誰都願意去談論自己的私事的,也未必自己就猜的正確。 

  便只挽了她的手輕輕拍了拍:「世上之事煩亂無章,有時候看到的都未必真,何況是聽到的。」 

  繁漪也不曾多言,領了她的情意,只笑了笑道:「我明白。」 

  天邊有風箏高高飛翔於蔚藍的廣袤的天空。 

  那是凡人無法到達的高度,可它的方向,卻還是牽引在凡人的手裡。 

  或許它的自由便是由那一根細細的線,感受那雙手的溫度,而已。 

  秋日午後的時光總是格外愜意。 

  藍氏側身倚著楠木交椅的扶手,素手又一下沒一下的逗趣著小桌上雙耳細頸瓶里插著的一枝文心蘭,枝條斜生輕輕彈動,十分妖嬈,明黃的花瓣蜿蜒流溢了清媚姿態。 

  「打聽到什麼了?」 

  文英打了隔扇前垂下的輕紗進了來,回道:「說是最近盛煙轉了性子,也不冒頭了,整日低眉順眼的。」 

  文宣睇了一眼面孔嬌美的文英,眉梢一揚道:「盛煙生的有幾分姿色,又是陪嫁,做什麼用的大家心知肚明。」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清秀的臉蛋上透了幾分芙蓉之色,笑色旖旎,旋即又生生壓下了道:「往日里就數她在行雲館最是張揚,這種奴婢自以為有老主子撐腰向來得意,便是自己都把自己當做了半個主子,當著婢僕的面被扔出來,還能有臉?」 

  如今在孝期,雖沒有規定不能行房,終究不能太過分了。 

  平日連姜元靖和藍氏夫妻兩都甚少行房,更不必說抬姨娘了。 

  這樣的獨寵雖不能宣之於口叫旁人艷羨,但於藍氏而言卻是十分得意的,看了眼文英的面孔,雖不如自己美艷,但那種怯怯的嬌美是男人見了都會心旌動搖吧! 

  就似她的父親喜歡她奴婢出身的美貌生母一樣。 

  心下便對她存了幾分不耐,對著兩個大丫鬟的態度自也有了差別。 

  藍氏暼了她一眼,掀了掀嘴角:「這種不知高低的賤骨頭來日也沒什麼前程了,做不過配個小廝罷了。這會子指不定把姜琰華和慕繁漪恨到了骨子裡了呢!」 

  文宣奉了茶到藍氏手中,笑道:「姑娘說的是呢!」 

  文英卻沒有她們那麼篤定:「可這是她自己沒本事,何況,她還有家裡人在慕家,哪裡敢生出二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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