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姚家的貴妾
第366章 姚家的貴妾
那大丫鬟面對邵家給出的「要麼發賣,要麼全部杖斃」選擇,又把手指向了邵氏。
沒錯,指向了邵氏。
原因也很簡單,文芙盈答應了一定會保住她的性命,用來掣肘邵家的。
晉家夫人自然順勢拒絕了邵家提出的做正妻之事,連同如今退而求其次的側室也不給了。
「此等陰毒賤婦,我晉家要不起!沒得毀我門庭,害我子孫!今日關著門來解決此事,尚保你邵家名聲,若是不知進退,我們也沒必要為你們遮掩什麼了!」
文夫人懶得和邵家人費口舌,一揮手:「把那丫鬟帶走!」
邵家人自然不肯,如此不就是留了把柄給文家人么!
然而,文家有備而來,帶著的護衛皆是高手,邵家的哪裡是對手。
那丫頭就這樣堂而皇之被帶走了。
文蕖靈要進侯府掙下繼承權的,定下之後一直伺候在賀蘭氏身邊,聽到消息,不免驚詫:「她竟知道!平時還真是小看了那丫頭。」
賀蘭氏捏著杯蓋慢條斯理撥弄著茶盞里舒展的茶葉:「芙盈丫頭是有幾分小聰明,到底道行還是不夠深。」緩緩呷了口茶,「能幾次三番破了姜元靖的局,那慕氏不是簡單角色。那日事情一出,她自然就明白了。少不得要提點了芙盈丫頭的。」
文蕖靈溫聲道:「侄女是擔心,慕氏不肯吃了這暗虧。且那姜琰華又在回去的途中受了重傷,怕是這筆賬也要算在咱們身上了。」
賀蘭氏眉心一鎖,深邃的眼窩使得整張面孔更多了幾分精明冷硬:「看來咱們背後還有黃雀盯著了!可惜了,慕氏這樣的心思算計若是進了文家的門,對郎君便是一大助力。」
轉首朝一旁眸光狹長的老媽媽提點了道:「都吩咐下去,警醒著點兒,別著了人家的道。」
老媽媽頷首而去。
文蕖靈重新添了茶水遞過去:「不過侄女瞧著,姜元靖背後的人不少。」
賀蘭氏睇了她一眼:「鎮北侯府雖在有爵之家中算不得出挑,到底握有實權,數得上的世家不是侯府的姻親就是血親,如今甚至還和后族有幾分關係,誰不想得到侯府背後的人脈。」
「自然有人肯幫著他算計。你也好好看看、學學人家的手腕,若是不能把人家的長處學到手、短處捏的緊,進了門,也不過送條命到人家手裡。」
文蕖靈應了是。
微垂的眸子里有陰翳一閃而過,雖已輸過一次,可到底是不甘心的,總覺得是藍氏太過愚蠢才會導致情事沒能順利進行。
只要她做了鎮北侯府的主母,自然能輕而易舉的打壓了那對夫婦!
然而沒過幾日,愛佔便宜的文家二房五姑娘在外嚼舌根污衊四房名聲,被文芙盈厲害的妹妹一角踹進了池子里,直等人要斷氣了才叫婆子救上來。
文四爺是文太夫人的嫡幼子,老太太自來偏疼偏愛,二房的人就算吃了啞巴虧也不敢喊冤。
隔天二房頗有心眼兒手腕的姑娘,更是與大房大姑爺躺在了一張床上。
被人撞破的時候,兩人正顛鸞倒鳳不知天地為何物。
文大姑娘饒是恨的牙根兒痒痒,也只能「寬容大度」的把堂妹抬進了門做了真姐妹,以圖后算。
賀蘭氏被氣的不輕。
心下也懷疑是不是文芙盈動得手,可她人就在國公府里,若是動手怎麼可能一點影子都沒有留下?
既然不是她,那就是慕繁漪算計的。
然而查了幾日卻是連半點兒破綻線索都沒有抓住。
能把手無聲無息伸到國公府來,半點影子沒留下,那得何等心機謀算!
文蕖靈原本自信的面孔也有了裂痕。
初冬的陽光落在窗台上的一葉蓮,稚嫩葉片在水波里愜意蘊漾,水光反射起淺金色粼光,落在繁漪面上,平添了幾分暖調。
聽到文芙盈還是沒能硬下心腸退婚的消息,繁漪也不知該說什麼。
晉四郎在京中郎君之中雖不算頂出息,勝在性子好,對文芙盈也真心。
換了別家的郎君,也未必有這份兒拳拳思慕之心了。
哪怕文家拿捏了邵氏的丫頭,怕是瘋魔的女子不會輕易被威脅住。
芙盈的日子,不會太平啊。
花香被風掠過,馨甜間待了幾分冷冽。
晴雲取了間章華錦的斗篷給繁漪披上:「各人有各人的緣法,盈姑娘自己選的路,她也聰明,努力著,也能把日子過好過平順了。憑什麼別人來搶,咱們就得讓!」
繁漪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晴雲微微一笑,轉而驚訝道:「倒是沒看出來盈姑娘有這等手腕,把二房慣會使手段的姑娘送去給聞國公夫人的長女做姐妹,即便往後能找機會處理掉了她,也跑不掉被人背後猜測非議的。想也是,有一段時間可鬧心的了。」
繁漪抬手扶了扶簪在鬆鬆髮髻間的青玉簪子,懶懶一笑道:「她從來不是小綿羊。不過,文家人或許還以為是我的手筆呢!」
晴雲有些擔心:「不是平白多添了一筆么?」
繁漪倒是無所謂,散漫道:「你說她給我惹了麻煩,那就是麻煩,你說她是給我、給自己出氣,那這出熱鬧瞧著是不是更舒心了?」
指尖微微一彈簪頭吐下的明珠,點在面上是微涼的清醒,「何況,她不動手,我也沒打算放過。」
以前就是太客氣,都將她當做小白蓮,想算計就算計,總要給她們點苦頭吃,才曉得什麼叫忌憚!
晴雲點頭,眉心微沉:「若不是她們算計,爺何至於被人在城外伏擊,傷的那樣重!」
繁漪沒再說話。
只是看著案上的三足鎏金香爐的鏤空雕花空隙間有乳白的香煙裊裊升起,沉水香幽淡的香味裡帶著幾分松針的清冽。
聽著窗外黃葉凋零的枯枝相互刮過,在陽光下留下婆娑枯寂的影子,落在長案下淺棕的地毯上,落在她的眉目間,輕輕掩去了她眼底的冷厲。
今年的好戲一出接一出,直把百姓們枯燥的生活暈染的也多了幾分滋味。
而最近姚家桃色消息佔據了各大茶樓,成了說書先生的主要收入來源。
話說姚意濃的父親姚四郎去上峰家裡吃席,上峰趁著這陣子「送美妾」的風潮,十分熱情的送了美人給他。
這美人是上峰族裡的庶女,自不比尋常「乾女兒」身份低微,一進門就是貴妾。
貴妾生的貌美絕色,文采斐然,又是知書達理、不爭不搶的性子,最重要還是會開解人。
姚家嫡庶好幾房,勾心鬥角不少,姚四郎最需要的就是軟玉溫柔的排解。
姚聞氏好是好,光是應付家裡的事就已經耗盡了心力,哪有心思再對著丈夫小意溫柔,何況,也是半老徐娘了,便是有小意也難溫存了。
不過一翻纏綿的功夫,姚四郎被美妾徹底折服,日日留宿不算,還引得姚聞氏的長子姚勤予前來偷香庶母。
這一偷不要緊,還被姚四郎以「強暴庶母」的打開方式逮了個正著。
姚家三房這會子正鬧的雞犬不寧,在市井間傳的沸沸揚揚。
自然也傳到了書教院。
新帝即位加開恩科,眼看就在開春了,姚勤予卻生生被書教院將所有功名一併除去,成了白身,也成了京里的笑話。
姚聞氏怒極之下去找妾室算賬,卻發現妾室早一步已經消失無蹤了。
很明顯,就是人家算計的姚勤予此生再無入仕的可能。
說要找上峰要個說法?
人家也是有根有基的大族出身,根本沒在怕他們姚家的。
姚意濃驀然間想起了那日繁漪在玄武湖同她說的話,就知道一定是她搞得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