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沁雯的婚後生活2
第342章 沁雯的婚後生活2
繁漪一笑,寵愛的揉了揉她的發頂:「你們,好好過日子。其他的不必操心,外頭自有你哥哥們把關著,安心就是。」
新嫁娘不再多言贅述自己的感激,只含笑看著她,有數不盡的信任,亦有說不盡的對未來的暖融期期,那笑意,好似潺潺春水衝破早春的薄冰,慢慢蜿蜒在青山綠葉間,歡欣而清澈。
然後,沒過幾日便聽外頭傳來消息:姜沁雯上了花樓,陪著蘇九卿一道喝花酒!
狐朋狗友:「……」這操作,沒見過!
姜家眾小輩:「……」不是說好了拎雞毛撣子去的么?
蘇家人全都傻了眼:「……」這是鬧哪樣?
看熱鬧的百姓興奮的不行:好戲啊好戲,就要開場了!來來來,瓜子,準備起來!有沒有要下注的?就賭最後這對小夫妻誰認輸!
那賠的老娘都不認識的莊家跳腳:「別跟我替下注,誰提我跟誰急!」
然後,蘇九卿被自己老婆給喝趴下了。
再然後,姜沁雯淡笑著同狐朋狗友們告辭:「各位郎君慢用,妾身先帶世子回去了。」
再再然後,蘇九卿被蘇家的護衛給扛回去了。
裝醉的蘇九卿倒掛在護衛的肩上,默默想著:原來媳婦大人這麼能喝!啊,待會兒回去要怎麼和媳婦吵架,才能把「雞飛狗跳」詮釋的淋漓盡致呢?
最後,蘇家人看著蘇九卿在屋子裡單方面跳腳。
妾室煽風點火。
而做媳婦的慢條斯理拿著雞毛撣子撣著臨窗長案上不存在的灰塵,回頭一碗好東西賞了妾室,沒死沒啞,就是一開口聲音像男子。
蘇家上下,包括蘇九卿,當時就都驚呆了!
妾室捂著嘴,恨的牙根痒痒:「……」給我等著,絕不放過你!
那女子是蘇家的家生子,自小伺候蘇九卿,是被上官氏發賣出去后又被氣怒至極蘇九卿買回來,原是為了和家裡打擂台,也是為了給沁雯做遮掩。
可顯然,那妾室以為自己於蘇九卿而言是不同的。
何況這半年裡蘇九卿的床上都是她在伺候,獨寵啊,怎麼肯善罷甘休把蘇九卿讓出去給主母。
於是,人前楚楚,人後惡毒,手段層出不窮。
然而,一個是帶壞兒子的賤妾,一個是正在把兒子往正途帶的明媒正娶的兒媳,蘇家人自然個個都護著沁雯了。
每回都是妾室告狀告到蘇九卿面前,府里上上下下有志一同表示:今天發生了什麼嗎,沒有啊,風平浪靜的。姨娘在屋子待得好好的,少夫人又出了門,能有什麼衝突?
妾室凄凄哀哀:「你們胡說!你們撒謊!就是她要殺我!還要給我喝毒藥!」
可惜,沒人搭理。
蘇九卿當著爹娘的面為妾室出了兩回頭,沒有人響應,一個個都在看他唱獨角戲,自然是「順其自然」的慢慢懶得搭理妾室的哭訴了。
妾室是不可能就此罷休的,蘇九卿短時間裡也不能打發了她,於是,這樣的雞飛狗跳還有得隔三差五的上演。
原本蘇九卿是打算留著這個自小伺候自己的妾室,畢竟也是有情分的。
他們的計劃不能對人透露,可太久的獨寵會讓人滋生無數的野心,往後難說還會動什麼歪心思,日子恐怕真的要沒完沒了的雞飛狗跳下去了。
看多了妾室鬧騰,心底那點子情分也到頭了,根本不要沁雯說什麼,他自己便已經想著怎麼處置掉妾室了。
暑氣,在一場秋雨之後,與湖面的荷花一道漸次褪卻。
涼風如玉,習習游曳在廊下,緩緩自半開的窗檯拂進,揚起堆雪輕紗,掠起青絲微揚,有難言的愜意。
琰華習慣早起,哪怕休沐的日子亦是寅時便起,練劍、看書,等著妻子起身,然後一同用早點,一同去長輩處請安。
出了汗,琰華去凈房沐浴更衣,出來便見妻子坐在梳妝台前半眯著眸子假寐,由著晴雲伺候梳妝,狹長的眸光縫隙里有薄薄的光影。
晴雲的手十分利落,一會子就將髮髻挽好。
如今妻子梳夫人髮髻,脖頸里空蕩蕩的,昨夜他留下的紅痕在淡青色的小交領間若隱若現,淡漠的唇線抿了抹溫柔的弧度。
烙印!
雖然這樣出門,妻子或許會不好意思,他也有點尷尬,好像「戰果」被人毫無遮攔的窺探去,但是這樣她應該就曉得,他是不怕被人看到他們之間的「恩愛」了吧?
哪曉得下一瞬就看著妻子那脂粉往紅痕上頭厚厚敷了一層,然後,什麼曖昧也流轉不起來了。
什麼烙印?
他彷彿看到一隻燒的通紅的烙鐵在逼近他,啪啪打臉!
繁漪睹見丈夫站在她身後,看著銅鏡里的她,額、或者說是在看那紅痕,還很得意的樣子,就差點笑出來。
拿了脂粉趕緊厚厚敷上一層,然後回以綿綿一笑,彷彿在說:看,我很識趣的。
晴雲看看主子,再看看爺,眼角抽了抽:「……」姑娘真是玩上癮了。
琰華無奈的睇了眼晴雲。
然而晴雲似乎有些嫌棄他,溫溫吞吞收拾了洗漱的東西……走了。
看著妻子拿了妝台上的一直青玉小瓶,從裡頭倒了粒丸子放進嘴裡嚼著。
應該是很苦,她的眉心微微皺著,卻還是慢慢嚼著。
是他拿來換走逼子丸的補身藥丸。
雖大夫說要避孕半年,但姜柔隔三差五來給她診脈改補身驅毒的方子,早說沒什麼問題了。
可他也不敢在這時候說要改變主意了,指不定這小東西心裡又要想歪到哪裡去,所以也只能是偷偷換走了葯。
待她懷上了,有了他們的骨血牽連著,哪怕為了孩子往後的地位,她也會爭一爭的罷?
是吧?
琰華心底虛的很,一點都沒辦法確定她會怎麼做。
直到此刻他才沒明白,不確定的心,真的很黯然啊!
給她倒水的動作一頓,回頭睇了眼那瓶子,說不上來的怪,總覺得妻子的神色有些不對經,但又說不出哪裡不對勁。
就更黯然了,論老婆心思太深看不破怎麼辦?
答案是,只有涼拌!
將溫水遞到她手裡,順勢在她身旁坐下:「喝了漱漱口。」轉而又同她說起宮裡的事。
他想著妻子尋常也不出門,外頭的事情也聽膩了,或許會喜歡聽聽宮裡的八卦。
「這幾日宮裡也熱鬧著,便是先帝駕崩時有孕的那位宛娘娘,前幾日忽然早產,卻不知怎麼的,生下了個四隻手的死胎。」
繁漪原本還覺得有些心不在焉,乍一聽,雞皮疙瘩全都浮了起來,大大的眼睛瞪的更是老大:「四隻手?」
看她挺感興趣,琰華暗暗高興自己這個話頭起的真好,清冷的眉目里便含了幾分說不出的快活。
點頭道:「聽聞那孩子甚是駭人。欽天監說宛妃不詳,才會生下妖孽。陛下本不欲賜死,後來後宮又接連有兩位宮嬪小產。未免國祚受影響,對外宣稱產後失調而死。其實是一根白綾勒死了。」
雖說皇帝只需守孝二十七日,可到今日也不過過去了三個月,竟有兩位妃嬪有孕了。
看來皇帝還真是挺「忙」的。
灼華微微側首看向他,牽動簪頭吐出的銀線流蘇晃出一脈薄薄的微亮,眉梢微動,輕聲道:「太子爺同你說的?」
琰華眉目和軟,眼底有讚賞浮漾,點頭應了一聲。
灼華瞭然。
先帝欽點的輔政大臣魏閣老和定國公,是先帝爺信得過的人,自然也是皇帝信得過的。
皇帝早前透露出要早立皇儲,以免往後皇子紛爭鬧得朝中不安,意思也很明顯,想立嫡長子。
但因為皇后出身小族,娘家的助力並不大,反倒是德妃出身滎陽鄭氏,朝中多有娘家高官,是以在鄭家人於朝臣間積極斡旋、收攏之後,朝臣們多推出身大族的鄭德妃所生的三皇子。
好在魏首輔與次輔定國公在文臣武將間有一定分量,極力推立嫡長,才有太子爺順利冊立的一日。
而琰華榜上二甲第四的考卷是魏閣老點的,便是他的得意門生。
魏首輔眼界開闊,也老謀深算,會推舉年紀輕輕的琰華去給太子講經史,便是看在他沉穩且出身的門第亦是可靠。
在他看來,慕孤松是先帝提拔的,雖上位時間不久,但因做事沉穩且會揣測先帝心思,多受先帝信重,又與左都御史紀松十分交好,只要將慕孤松拉攏到皇帝陣營,御史台便能穩穩捏在皇帝的手裡。
而拉攏他的最好辦法,自然是提拔他最心愛女兒的丈夫了!
再者,定國公的妻子是雲南王府的郡主,是侯爺的堂姑姑,也是沾親帶故。
琰華便自然而然被帝后、太子劃撥在信得過的自己人範疇內了。
而太子年歲不過十六,雖德才兼備,到底是孩子,相比嚴肅而圓滑的老師傅,自是更容易與琰華這個年紀最輕的侍讀先生親近些了。
能把宮中辛密告訴琰華,看樣子他在太子爺身邊已經站穩了。
繁漪細細一想:「所以便有宮嬪進言,要鏟草除根,是么?」
骨節分明的大掌趁著妻子擰眉細思的檔子,不著痕迹的慢慢靠上妻子的后腰,一寸一寸的攬上去。
琰華沒出息的發現自己竟然有一種做賊的刺激,心跳在胸腔里撲撲亂跳:「確實。事關皇嗣國運,皇后悲憫卻也不能多言,加之那兩位小產宮嬪多次哭訴,最後只能賜死了。」
繁漪沉思了須臾,盤剝這樁事件里的細節,卻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倚在丈夫臂彎里了。
想著自己還在「因詩悲傷」呢,不該那麼順其自然的就窩進去,可倚了上去,想要離開真是難,他的體溫彷彿生出了根系,緊緊將她的肉體攀附,難以剝離。
於是索性就心安理得的享受他的體溫,反正是親丈夫:「我記得宛妃還有個五皇子。」
世上哪有什麼無緣無故的妖孽,恐怕宛妃和那可憐孩子早就被人給算計了。
琰華吟吟望著妻子,果然聰明的人隨便一個八卦就能聽出許多重點來:「五殿下如今暫時寄養在皇后膝下,不過,看樣子很快就會成為背後之人手裡的棋子了。」
後宮里誰的皇子多,自然能得到皇帝更多的關注。
而皇帝現年三十有三,後宮妃嬪不算多,卻也不少,至今只有四子二女。
皇后和貴妃親近,太子和三皇子便是她們最大的依仗,鄭德妃有四皇子與不俗的家世。而宛妃出身普通卻滑不溜秋,誰也不靠。
這樣的人,總有自己的小心思,或許是想等著皇后和德妃兩敗俱傷時好撿個現成。
而後位的吸引力實在太強,隱藏其後想撿現成的人必定不在少。
那麼,想上位,想爭權,手裡沒有兒子可怎麼行!
她一笑,清妍悠悠:「想要得到五皇子撫養權的,一定是潛邸服侍多年的宮嬪。因為夠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