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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盛煙(一)

  第264章 盛煙(一) 

  在衙門待了一日,書卷氣要比沉水香的味道濃了點兒,還有一點點男子獨有的陽剛之氣,小婦人微斜的眉眼裡帶了淺淺嫵媚,抬手默摸了摸他輪廓俊秀的下顎:「夫君真是聰明。」 

  琰華溫溫一笑,指腹輕輕點了點她的鼻:「哪及娘子聰明。這都叫你料到了。算計人的時候,隨便說句話都能成個坑。玉兒一病,少不得拿他做文章了。她們提了叫你管家,我料著,娘子必是把未出嫁的妹妹們都頂了出來,恩?」 

  繁漪得意的笑,眼兒彎彎:「人家只說二嬸要幫手,未必得是我了。如今倒好,一下子多了四個幫手,可得教著她們到出嫁為止。如今二嬸能名正言順把女兒帶在身邊學庶務,心裡怕是高興著呢!我可繼續躲懶,順便也得人家一句謝,穩賺不虧!」 

  琰華寵溺的應和了一聲「那可不」,又問:「是誰提的?」 

  繁漪覷了他一眼,沒說話。 

  有時候琰華覺得他們本該在一處的,一個眼神,便什麼都瞭然了。 

  偏自己腦袋瓜子走了段偏路,如今引得她患得患失。 

  圈著她的雙臂微微緊了緊:「太夫人這一局攪下去,除非那邊不出手,否則,以她老人家的本事,可說什麼都落在她的意料中了。」 

  他的體溫暖融的真是叫人想一記扎進去,繁漪終年微涼的身子也叫他捂的溫熱起來,彷彿躺在了溫泉里:「這麼好的機會,不出手怕是辜負了。」 

  「無論何處的算計,輸只能怪自己沒用,掌權者只管勝的人是不是勝的乾淨利落,可不會管勝的人到底使了多少手段。只要不被捉住拿血脈至親使陰毒伎倆,便是贏。門廳支撐,出息是一回事,若是沒點兒算計的本事,將來也不能護住族人。何況,你道太夫人怎會無緣無故的提了這一茬?」 

  縱觀各大世家,家主的眉目不管什麼調子,有洞察事事的本事之外,骨子裡且都是狠辣的。這股子狠辣未必是對著族人,卻一定會用在意圖動搖家族根本的人身上。 

  琰華挑眉:「他倒是厲害,在太夫人身邊也安插了人?」 

  繁漪豎起三根指頭比劃了一下。 

  琰華清冷眸色里難掩了驚訝,「他們竟也摻和進來了。也是,就因為自來謹慎,才會不被人懷疑用途。他們幾個可都是很會說話的人。」 

  繁漪睨了他一眼,相視一笑,勾了他的指道:「如今也還不好說。或許她們也是想借著機會瞧瞧,誰的勝算大一些想尋個依仗罷了。即便太夫人知道她們的心思,只要她們沒做讓姜家蒙羞的事,也不會說什麼。」 

  「至於太夫人,或許她也想確認到底是哪個孫子這樣出息,也想一掙那位置。從詭譎風雲里走過來的人,可未必如外頭人那樣只以為是姜元陵了。」 

  在她去昏定的時候,冬芮將屋子裡的窗紗都換成了貼合夏日舒朗的雨後天青色。 

  月華如水傾瀉,透過窗紗落在他俊逸的面龐上,顯得愈發深邃而光華琳琅,更深了幾分不容親近的疏冷:「這潭水,可真是越來越混了。」 

  繁漪只覺自己愛極了他的美色,抬手拽掉了他垂在胸前的青色髮帶,瞧著那烏髮如墨潑灑,清冷的面龐頃刻有了慵懶的風流之意,她越發滿意,五指貼著他的頭皮緩緩深入,慢慢順著髮絲:「一潭死水,一個動靜誰都瞧得見了。混了才有趣呢!」 

  微涼的指腹貼在皮膚,琰華有些緊繃,卻也不去阻止她,一低頭,又蘊漾了如水的溫柔,感愧道:「尋常我也不在府里,辛苦你了。」 

  她說「沒事」,雙臂圈了他的頸,眸光落在他每一個神色里:「我在想,若是我輸了,可怎麼好?」 

  他與她頂著額,不動聲色地回應她的探究,坦然而情深道:「輸便輸了,無妨。若是這個府邸容不下咱們一家子,便帶著母親去天涯海角,她也不孤單。」 

  她笑,有邈遠的嚮往,卻也不過轉瞬的明眸微亮:「天涯海角,聽起來也不錯。」側身挨著他的肩,「今兒怎麼回來的那麼晚。」 

  她眼底的星子被雲遮的朦朧起來,琰華心下微縮,吻了吻她的眉眼:「最近陛下多問小殿下功課,今日又召見了小殿下的講經師傅們,我同幾位講侍一同進了宮。陛下叫了多花些心思在經史策論上,所以要多花了時候在文華殿。內閣里也忙的厲害,翰林院都被喊過去幫忙了。」 

  繁漪點頭:「忙歸忙,不虧待了肚子,作了胃心病便不好了。」一頓,「姜柔進宮也大半個月了,看來是艱難了。」 

  琰華低聲道:「前兒首輔和次輔被請進了延慶殿,宋大人向來是替皇帝草擬旨意的,也隨侍在側,到了天黑才回來,想是有所託付的。或許明日起我要留宿外廷,若是天黑了我還未回來,你便早些安置。」 

  繁漪想著,魏閣老和定國公便是前世里皇帝任命的輔政大臣,看來今世還是這兩位了。 

  正說著,晴雲敲門送了吃食進來,搬了個憑几在塌上架著,擺放齊整了,也不做停留,納了納身便退出去了。 

  琰華端了碗燕窩粥,舀了在嘴邊輕輕吹了吹,喂她吃下:「燙不燙?不要懶怠著不吃東西,小心餓壞了脾胃。實在不適意,便讓人去太夫人那裡告個罪,晨昏定省的暫免了。」 

  繁漪依偎著他的胸膛,應了一聲,心下有些擔憂,便道:「宮裡近程怕是有的煩亂,事多人雜,你千萬謹慎。」 

  「好,我知道。」 

  容媽媽料理好了院子里的事兒自前頭過來,剛拾階上了廊,一眼瞧見描妝的盛煙臉色冷的跟化了冰似的,揮退了廊下伺候的丫頭,低叱道:「你打扮成這鬼樣子給誰看!主子尚且新婚,用得著你上趕著賣弄風騷!」 

  盛煙原還不大高興的倚著門框在嘀咕,乍一聽容媽媽慍怒的聲調,嚇了一跳。 

  她從未見過容媽媽發火,卻又不大服氣,點了口脂的瑰色紅唇不愉的瞥了瞥,卻也不敢暼到容媽媽的眼睛骨里去,垂著頭犟道:「媽媽這說的什麼話,也忒難聽了些,奴婢是老夫人撥來給姑娘做幫手的,這會子姑娘不適意,奴婢去分擔些有什麼不對的!姑娘都沒說什麼,媽媽盯著我做什麼!」 

  容媽媽是沉穩之人,慣來瞧不上沒規矩的做派。 

  如今兒女的前程都系在主子身上,更是不容這樣的狐媚子戳在主子眼裡。 

  聽她頂著老夫人名頭出言放肆,少不得也起了怒意:「你是主子還是姑娘是主子!還想拿捏著老夫人的名頭去做姑娘的主不成!」 

  凌厲的眼神刮辣辣的落在那種妖嬈的面孔上,嗤笑道:「幫手?我瞧著你這打扮是要給姑娘做主子去了!恁積極!晚上值夜倒給你值出想頭來了!爺也是你配惦記的么!滾回去拾竇乾淨了,奴婢沒個奴婢的樣子,回頭我便回了老夫人,打發你煙花衚衕里待著!」 

  前半截不過聽著不舒坦,後半截可謂直白而粗俗了。 

  盛煙俏臉兒漲的通紅,也不好怎麼反駁,生怕遠處的耳朵都招過來了,那才叫丟盡了臉面了! 

  只瞪著眼低怒道:「媽媽太過分了!我做什麼,自然是老夫人吩咐的!老夫人為什麼選了奴婢來,媽媽也別揣著明白裝糊塗,要討好姑娘給自己兒孫掙前程,也用不著拿這些話來作踐我!有本事沖著老夫人喊去,我也不聽您那不幹凈的話!」 

  「沖老夫人去?」容媽媽冷笑連連,拿了砍柴的勁兒一把攥住了她的胳膊,「好啊,趕明兒一早就去!我倒要去老夫人那裡聽聽,有沒有叫你趁著新婚時候勾引爺兒,去拆奶奶檯面兒的!今兒已經給你留了臉子,別給臉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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