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贅述
第141章 贅述
繁漪的手壞了的消息在訂婚宴之後,終是流了出去。
外頭揣測一時間多了起來。
外人惋惜她好容易有了高貴身份又成了廢人之餘,也不免同情慕琰華,好好一個俊俏公子,有學識還有個做侯爺的親爹,他日得中進士、回到侯府少不得能娶上個賢良貌美的高貴妻子,如今卻要娶一個廢人。
當真是可惜!
而更多的便是說慕孤松以多年收留照拂的恩情,逼迫了這位「寄人籬下」的可憐公子娶了自己的女兒。
姜侯爺聽之任之,竟是半點都沒有去阻止,原來也不如傳聞中的那麼看重這個兒子。
慕靜漪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從外頭聽來了,便是要把外人對她惡意揣測帶來桐疏閣一遍遍的說,說的好不得意囂張。
巴巴等著看慕繁漪痛哭流涕的自卑。
繁漪冷眼看著她,在她第三次上門的時候直接一巴掌打了出去。
然後,世界就清靜了。
抬起右手在陽光下照了照:「讓你一隻手你也打不過我,囂張什麼呢?真是蠢!」
琰華雖少出府,但長春帶回來的消息叫他頻頻皺眉,他曉得再這樣傳下去,她好容易安靜下來的心思又要不安了。
可他的解釋怕是沒人會信得。
少不得又要說他多無奈了,便想著找個說書先生編個故事解釋出去。
姜柔表示這件事情交給她來解決。
第二日便去鬧慎親王,要借他的鴻雁樓說了一場「改編自江湖」的好戲。
隱去了當初答應姚家不揭發出去的細節,增添了更多細膩的感情戲份,姚意濃亦在此處改名換姓的粉墨登場,姚柳氏的愚蠢與惡毒描繪的入骨三分。
自然,這個故事是偏心了繁漪的,細枝末節里都是她的付出與成全,說書先生說的是精彩紛呈、唾沫橫飛,將人聽的免不得將自己代入其中。
講書的和聽眾之間自有默契,一般能讓掌柜的遠叔上陣,那必定是能與京中某家對上號的。
也是因為鴻雁樓好久沒有過如此「家宅隱私」大戲,一時間座無虛席。
小廝敲著小金鑼一座一座的去提醒客官給賞錢,老王爺又是賺的盆滿缽滿,捋著長須笑得好不快活。
姜柔啃著果子表示:我還是挺有寫戲文的潛質的!
去鴻雁樓聽說書的都是達官貴人,常對戲文中的「暗指」瞭然於心,又有徐明睿等人的不經意的一嘴帶過。
於是坊間的傳言便又轉了方向,開始感慨慕家女為郎君豁出命去的深情似海,郎君又是何等的情深義重、不離不棄,勢要相守一生。
然後對戲文里將二人逼迫到險些生死相離的「某公子」與「某夫人」拋去鄙夷的目光,更甚者,路過大門口忍不住要「啐」上一口,一表達內心的不齒。
「某公子」在關外吹著風表示:「……」等著,我總能殺回來的!
「某夫人」在床上歪眼斜嘴的表示:「……」等著,待我能下床,一定弄死你們!
然後,姚二奶奶一臉孝順又關切的給婆母喂下了一口又一口,永不能下床的好葯。
外頭鬧的精彩,朝堂上自然也不會清靜,與姚閣老不對付的官員便是盯著他們不放,御史的摺子一道一道的參上去,旁支主支的錯處根根揪起來批鬥。
慕孤松這個右都御史象徵性的擋去一些,又放過一些,岳家的臉面重要,自己女兒吃了這麼些苦頭也是不能白吃的。
姚三爺在朝堂上吃了對手的虧,忍不住來質問為什麼要鬧成這樣,一點情面也不顧。
繁漪不過淡淡冷笑:「不是你們先開始的么?不給你們找點兒麻煩,你真當我說的話都是玩笑么?再有下一回,你姚家三房就都等著給我的手陪葬吧!」
姚三爺恨恨而來,頹敗而去,回到府里要被老父教訓,又要被兒子媳婦記恨埋怨,無處發泄只能坐在老妻床前責罵。
對於柳家來的探望一併給拒絕了。
時日流轉,看著紅葉紛飛、看著寒梅盛放,在一個又一個清晨與夕陽下,桐疏閣總能迎來他的腳步,晴線在積雪中穿過,將冬日的熱烈綻放到最絢爛的角度。
雖說男女有別,但也曉得他的心意,長輩們便是都笑吟吟的表示:很快就是夫妻了,多多接觸了解也是好的。
冬日越深,離來年的殿試便越近。
白先生將課安排的越發緊密,下了學堂還有頗多功課要做。
琰華為了多陪伴她,索性下了學就搬了書冊來她這裡,即便不說話,多讓她感受自己在努力的心意也是好的。
時常他在看書寫文章,她在看書或發獃。
後來,為了給自己找些事情分散心思,她又開始嘗試著刺繡,左手不能配合,但綳在架子上倒也能行,只是速度慢了許多。
感受到他真切的努力,她也開始放下消極情緒,嘗試著努力一把相互靠近,或許是心底里害怕他是在勉強自己的,試探與親近就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臨近臘月,府里要有喜事,迎著風雪聽著院子外頭的人來人往倒也熱鬧的很。
臨江侯家的公子急著把外室和兒女接回府里,是以與慕靜漪的婚期便選的匆忙些,七月初下的定,婚期選在十二月十八。
慕孤松後來也曉得了些風聲,可大定小定都下了,到底是被人當場撞見躺在一處的。便只能暗示了陳侯爺,外室決不能進門。
陳侯爺與陳夫人自然是客客氣氣的表示一定會阻止那女子和孩子進門,維持慕靜漪正室嫡妻的尊榮與體面。
只不過陳公子那裡未必能那麼聽話了,不然何至於和那外室生了三個孩子出來?
曾與陳家公子議過親的鴻臚寺卿的女兒還特特來「恭喜」了慕靜漪。
而慕靜漪只以為是陳家和未婚夫看重自己,想著早早與她成婚好朝夕相處,婚期越近,嬌艷的面孔上的笑意便如永不落日的驕陽,燦爛的幾叫人睜不開眼。
含漪始終似笑非笑的看著。
沒了姚氏的打壓與掣肘,又有張家的婚事在前,府里的奴僕如今誰敢小瞧了他們兄妹,她的日子也越發輕鬆了。倒是時常來桐疏閣小坐,與繁漪說說話。
姚氏被軟禁的這數月里,開始是繁漪打理著府里的事,只是她畢竟沒什麼經驗,大多時候還是容媽媽和容平指點著、擔待著。
後來受了傷,老夫人自然也是「靜養結束」的開始重掌中饋,也陸陸續續給幾個孫子相看起了婚事。
儘管祖孫看起來依然親親熱熱的相互理解,到底還是傷了裡子。
如今姚氏翻不了身,姚家也打壓不了什麼,再站出來,又有什麼意趣?
儘管姚家門前的屍體讓他們的名聲被推上風口浪尖,又有鴻雁樓一場說書使得姚家人坐立難安,但姚氏這個慕家當家主母的罪從不在外人面前泄露了半分,兩家的姻親關係明面上如常親近。
慕靜漪婚事的事情總要嫡母出來親自操持的,是以,一直靜養的姚氏終於「病逝有了明顯的好轉」,然後嘴角保持最得體而慈愛的弧度,開始置辦嫁妝、備宴席、寫賓客名單。
姚氏的陪房陸續被換了差事,打發了出去,府里又都在繁漪的掌控,她曉得自己已經沒有翻身的機會,為了兩個兒子的前程,自也是安安分分的做該做的事情,倒也太太平平的。
臘八節,一家子一同用了晚飯,慕孤松在孩子們面前依然給足了她嫡妻的顏面,不曾有半分冷臉與薄待。
一家子熱熱鬧鬧之下又說起雲歌的婚事,最後定下了蕭尚書的嫡長孫女。
已經請了戶部尚書蔣橣的夫人來做媒,會在慕靜漪完婚之後正式去說親。
按承諾完成四更任務了嘿~@anshagw6687 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