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故人
第412章 故人
而在另一邊，溫桓倒是全然不知他們都已經安全出來的事情，仍舊是盯著那顆冰雪草。
身後自遠由近的傳來腳步聲，但也是因為太過專註，溫桓居然沒有聽見，仍舊是在糾結這冰雪草為何不開花。
很多時候，越是心急，意想之中的那個結果反而是會變得難以出現。
她不知道的是，冰雪草不開花，不長葉，並非是因為她的心不誠，也並非是因為她心中的愛不夠，而只是因為她心中那份焦躁在此刻蓋過了所有。
哪怕她在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但是心中不斷湧起的那種焦慮卻怎麼都遮掩不住。
「……」
她站起身來，又想著是不是因為這裡的水土不太一樣。若是這裡的冰雪草不能開花，要不然，她再去夜雪城看看呢？
也是才一轉身，似乎是猛然發現自己身後在這個時候又多了一個人，溫桓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險些栽倒。面前那人倒是反應快，又是急忙伸手抓住她。
也是碰到她的那一刻，裴忘言才反應過來，面前的這個人是真實的，也是活生生的。
「……」
「師父。」
到底是沒想到兩個人再見的時候會是這樣的場景，溫桓看著面前的他, 想起很久之前從蕭吾門離開前的那一夜, 又是有些百感交集。
面前的人還如之前一般，看上去儒雅端和，彷彿清風霽月。
「回來了。」
裴忘言的語氣還是同以前一般，臉上也還帶著溫和的笑意。一切的一切, 都像是她之前還在蕭吾門時候的那般。
其實裴忘言早知道她回來了, 只是覺得有些不能確定。早晨的時候，他也是順道去她的住處看看, 又發現桌上的燭台有被使用過的痕迹, 書架上的書籍也都變換了位置。
閑來無事的時候，他總是喜歡來到後山這裡走走, 有時也會在這裡精心打坐, 卻不想今日在這裡碰見了他。
溫桓沉默半晌，點點頭，又是說道：「師父, 我回來，其實是……」
話被她給說出口，卻沒有講完全。她突然覺得，自己這樣直接將過來的目的講給他聽，又是不妥，也顯得……很沒良心。
自她出去之後, 一次都沒有回來過蕭吾門。她對裴忘言有愧, 到底還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無妨。」
像是明白了她心中有的顧慮，裴忘言輕輕的摸了摸她的腦袋, 又似從前。
「說起來，前些天的時候，夢尋倒還來了信, 信中還與我問了你。倒是沒想到，今天就見著你了。」
邱師姐……
倒是不知道她現在如何了。之前在門派中的時候, 便有大大小小的事物需要她來負責。如今回到了邱家, 她又是家主, 估計事物還是一樣的繁雜。
「不過說起來, 你怎麼會突然想到來這邊？」
裴忘言指的便是她來到後山洞中的這件事情。溫桓看了看他，又回頭看了看那顆冰雪草, 說道：「……想著看它開花呢。」
也是循著她的目光看過去，裴忘言看見了那顆冰雪草。
「不過，大約是有些不太可能了。」
她如是說道，語氣間滿是失落。
雖然不知道她為何想要那冰雪草開花, 但是裴忘言自然也明白, 這個東西於她而言, 應該是很重要才是。
「並非是不能開花，只是因為花期已經過去了。」
什麼？
花期已經過去了？
……這個東西, 還有花期？
對上她略微顯得疑惑的目光，裴忘言又是解釋道：「之前的時候, 我偶爾會來到這邊打坐。睜眼的時候，倒是會看見上面開出的白色小花。我也是頭一次見它開花，實在是覺得有些意外。」
「最開始的那花，被我給取了回去。卻沒想到, 之後每次過來的時候，都能見到它開花。」
「所以我才覺得, 好些時候, 這也算是一種緣分吧。」
「……」
按照墨衍清之前所說的, 這應當不是冰雪草的花期到了, 而應當是裴忘言的心念讓它開花了才是。
但是看他的樣子, 他應當是不知道這件事情才對。
也對，在這樣一個世界當中，若說「心念」便能讓花長出來，到底還是覺得有些離奇了。溫桓看著他，又是往前湊了湊，開口問道：「師父，之前你過來打坐的時候，都在想些什麼？」
她會這麼問，其實也是為了想要討到一些經驗。裴忘言聽見她的問話，微微一愣，目光停滯在她的臉上，沒有回答。
「……」
「……什麼都沒有想。」
「桓兒，之前同你說過的那些話, 是我失言了。」
「這麼些年過去，雖是有些遲了, 但若是可以, 我還是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裴忘言像是鼓足了勇氣，又像是用盡了力氣，才將這些話給說出來。
「我……師父放心，我都是明白的。」
溫桓說著，像是有些寬慰的同他一笑，這一瞬間，兩個人心中皆是有些五味雜陳。
說是放下，說是明白。可是，到底又是真的能做得到嗎？
「說起來，你是需要這冰雪草開出來的花？」
裴忘言看著她，開口問道。
溫桓點點頭。
「我那邊……倒是存了一些。只是時間已經久了，不知道還能不能有作用。」
說是作用，但其實裴忘言並不知道冰雪花的效用是什麼。但若是那些之前被他收集起來的花也對溫桓有用，那就太好了。
「真的嗎？」
聽見這話，溫桓幾乎是有些喜不自勝。
「自然是真的。」
「不過我倒是有些好奇，此前並未聽說過冰雪草的花可以入葯。這種植物，難道是有什麼特殊的效用不成？」
「這是因為……」
到底還是說來話長。
溫桓是覺得，若是自己將前因後果都講給裴忘言，他到底能不能接受呢。
要是將她自己給換成裴忘言，那她一定會覺得……所有事情的發展，皆是有些太過離奇了……
溫桓摸了摸自己腦袋，面上神情透著幾分不知所措，又是說道：「這段過往，講起來……估計是有些長，而且聽起來，可能還挺超乎常理的。」
裴忘言看著她，臉上的笑意中還帶著包容。
「若是覺得不好說，就先不必說了。先和我回去，我把盒子取給你。」
俠安！！！今天是不是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