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有條件的

  第399章 有條件的 

  寒鏡再次來到此處的時候，倒是已經不見了楚青風的身影。 

  也是往前走了兩步，便看見前面多出了一個略高的雪堆。而在其中，又像是藏著什麼東西。 

  像是早有預料一般，寒鏡大步走上前，將雪往旁邊給撥了撥。果然，在裡面還藏著一個人呢。 

  他伸手將楚青風給撈出來，這個時候再一看那花枝，居然是完好無損的樣子。 

  但是再一看面前的楚青風，倒像是已經完全失去了直覺……他伸手拍了拍他，又是叫了他兩聲，對方皆是沒有回應，像是已經昏過去了。 

  楚青風的眉毛和睫毛上面都好似結上了一層薄薄的霜。寒鏡蹲在他身邊，到底也沒有什麼辦法，只能先等著他醒來。 

  不過……這個凡人，還能醒來嗎？ 

  幻境之中的一切，雖然不會傷及身體，但是最不可避免的，還是會磨損人的心智。寒鏡將楚青風看了好一會兒，心說這麼一覺睡過去，他只盼望他醒來之後，不要心智被磨損過多，直接傻了才好。 

  也是這個時候，不經意的撇到那顆顯得有些柔弱的小花枝，讓寒鏡有些意外。 

  冰雪草……居然長葉子了？ 

  便是面前這個凡人做的？ 

  也是這個時候, 他好似也才算是發現, 面前的這個凡人還是有些特殊之處的。 

  想了想，他終於還是先將楚青風給撿回去了。 

  哎，非要說的話，他原先是不打算管他的, 只覺得麻煩。但是現在嘛……既然他還算是有一些可用之處, 那他救救他，倒也無妨。 

  楚青風再次醒來的時候, 只覺得自己渾身都傳來一陣好似針扎一般的痛感。也是才一睜眼, 又是感受到喉嚨處有一種火辣辣的感覺直往上沖。 

  「你醒了。」 

  寒鏡端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同他說道。 

  楚青風是醒了不錯, 但是這種感覺, 倒還是挺要命的…… 

  「你在風雪中捱了這麼久，會出現各種各樣的癥狀，實屬正常。」 

  他倒是好心, 還給楚青風遞過去一碗水。但是即便是將這碗水給服下，喉嚨處的那種詭異到不行感覺似乎還是沒有被壓下去。 

  「……可是，這裡不應當是一個幻境嗎？」 

  這個時候，即便是在說話，都顯得有些費力。出口的時候，楚青風只覺得自己的聲音都有些沙啞, 嗓子里都好似在跟著冒煙兒。 

  那邊的寒鏡看著他, 像是思考了良久。 

  「幻境……」 

  「可是……究竟何謂幻境呢？」 

  「目及之處，皆是虛幻……可若是能在其中感受到真實, 那還能夠稱之為『幻境』嗎？」 

  似乎是覺得自己的問話像是一個無解的題，寒鏡很快又將自己的念頭從中轉移了。 

  「我救你，可是有條件的。」 

  他看著他, 開口念道，又像是在敘述一件平常到不行的小事, 而不像是在同對方討價還價。 

  「如果方才的時候, 我不把你給搬回來, 你大約就得要永遠的在這裡墮入混沌了。這樣想來, 你倒是還得感謝我。」 

  「不過，我要的並不是你的感謝。那些虛的東西……我也不是非常在意。方才的時候, 我發現了，你好像是能有讓冰雪草開花的能力。作為我將你給救下來的回報，你想辦法讓它開花就是了。」 

  寒鏡如是說道，語氣雖然又似同他初見時的那般, 但是講話的時候, 的確是非常的直接, 又是顯得絲毫不留情面。但若說是「不留情」，又並非完全的妥當。楚青風是覺得, 對方倒是相當直接的一個人。 

  「我也想讓它開花來著。」 

  楚青風一邊說著，又是咳嗽了起來。略微休憩了片刻, 又是說道：「可現在的問題是，我也不知道如何才能讓它開花……」 

  「你不知道？」寒鏡看著他，頓了頓，又像是在思索著些什麼。「可的確……是當你出現在此處的時候, 它才長出的葉子。不論如何，解決問題的法子應當都是在你身上。若是不知道, 那便一個一個試吧。」 

  說罷, 又是往窗外看了看。 

  「風雪又要起來了。」 

  「等到明日稍微晴朗一些的時候, 我們再一起過去。」 

  楚青風聽著他的話, 又是點點頭。 

  也是隨即, 他又問道：「對了，我想問你，你認不認識一位藍衣女子……」 

  也是突然想起泊靈，楚青風將她的樣子同寒鏡描述了一番。 

  「……你說鏡主？」 

  「難道你是因為鏡主才來到的此地？那太好了，說不定她需要你做的，便是這個。」 

  「這樣想來，我們二人的目的原來都是一致的。」 

  寒鏡一邊說著，又是點點頭。 

  鏡主……？ 

  想起之前泊孤與她之間的對話，楚青風心中多得是疑惑，其實也是有些好奇。也是才將話給問出口，又聽見寒鏡說道：「不該問的事情, 就不要問了。」 

  「反正於你於我，到底都沒有什麼用處。我們如今要做的，只是要讓冰雪草開花罷了。」 

  他倒是冷漠，又像是絲毫不想提及那些事情。 

  他稱呼泊靈為「鏡主」, 不想再說起那些事情，大約也是因為泊靈不允許。 

  「能和我講講這『冰雪草』嗎？」 

  「之前只是簡單聽你提及了一些，又覺得……好像並不是非常真切的明白了。再怎麼說，我若是想讓它開花，到底也得多對它進行一些了解才對。」 

  寒鏡又是搖搖頭。 

  「之前告訴你的那些，便是我知道的所有。」 

  「這麼些年，我守在這裡，也只是為了它。但是我對於它的了解，的確也只有這麼多了。」 

  聽著這話，楚青風幾乎是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這麼多年過去……難道你都只是這樣單單的守著它？」 

  楚青風是覺得，他總不會是干看著那顆花枝，就這樣看了好多年下來吧？ 

  卻沒想到寒鏡又是點點頭，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念道：「不錯。」 

  「……」 

  「……之後，我再想想辦法吧。」 

  如此一來，看來只能真的由他自己來想辦法了。 

  但是再看眼前的寒鏡，楚青風又覺得，他實在是有些與常人不大一樣。 

  非要說的話，他如今的樣子，倒是同溫桓之前召喚出來的那些類似「影衛」的東西有些相似。他看上去，不像是有感情，哪怕是同他說話，都是有些機械和重複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