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失憶
顧向寒愣了好久才慢慢找回自己的意識，他眨了下眼睛，怔怔地看著阮夢夢的主治醫生問道：“你說會出現失憶，是什麽意思？”
他聽錯了嗎？好像有聽到醫生說，夢夢醒來後可能會失憶。
“我說，阮小姐醒來後，有失去記憶，忘記一切的可能性。”主治醫生衝身後的同事揮了揮手讓他們先去休息，自己繼續來給顧向寒解疑，“當然，也可能是選擇性失憶。”
“為什麽？”顧向寒的神情出現了錯愕。
醫生聳了聳肩，雙手一攤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因為阮小姐當時出的車禍傷到了大腦，腦內還有淤血壓迫神經。當然這隻是其中的一部分導致失憶的原因，可能還有其他的因素。”
“傷到大腦嗎……”
重新回憶起那天阮夢夢被車撞的情景，顧向寒都能清晰感受到刻骨的恐懼。差一點，他就在那次人為事故中失去了夢夢。
醫生特意留給了顧向寒反應的時間，等顧向寒平靜下來，他又開始進行解釋，“往好處想，可能阮小姐不會失憶呢？本來就有可能，至於失憶與否，就看她的造化了。”
“那她，如果失憶的話，還能想起來嗎？”
蠕動了一下雙唇，顧向寒問出了他迫切想要知道答案的問題。
主治醫生思考了一下，“這個，我說不準，我說過她失憶的原因不僅是腦內的淤血。雖然她的腦內淤血可以消除，但還有其他因素導致她失憶。倘若真的失憶了，能不能找回記憶，還是得看她自己的。”
這樣的回答令顧向寒不知是該高興還是難過，夢夢能夠醒來了他很高興，可醒來的夢夢萬一失去了記憶，他肯定會很難過。
不管怎麽說，“醫生，這次謝謝你了。”
顧向寒感激地同主治醫生握了下手，目送醫生離開了這裏。
他透過門上的玻璃窗再往病房內看去的時候，驚喜地發現昏迷中的阮夢夢已經醒了過來，正眨巴著一雙明亮的眼睛好奇的東張西望。
來不及去想阮夢夢會不會失憶，對她醒來的喜悅衝走了顧向寒心裏所有的不安，他激動地打開了病房的門，出現在了阮夢夢的視線裏。
開門的聲音吸引了阮夢夢的目光，她扭頭向他看來，眼裏沒有見到顧向寒的悲，也沒有喜。
平平淡淡的，就像在看一個和她全然無關的陌生人似的。
“夢……夢？”
這樣的眼神讓顧向寒的心涼了半截，難道醫生說的可能會失憶，真的出現了嗎？
坐在病床上的阮夢夢好奇地打量著顧向寒，似乎不明白為什麽這個好看的男人前一秒還一臉激動，下一秒就臉色蒼白起來。
出於好奇，她忍不住開了口：“先生，你是誰呀？”
先生，你是誰呀。
全然對待從未見過麵的陌生人的態度，讓顧向寒剩下的半截激動也涼了下去。
“夢夢，我是顧向寒，你不記得我了嗎？”
顧向寒的腳步像被釘在了原地動也不能動，他動作緩慢的抬起了手想要碰一碰阮夢夢，又怕自己的動作嚇到了她。
一時間，他的手僵在半空中，碰也不是，不碰也不是。
“夢夢？你在叫我嗎？”
雙目一片純潔的阮夢夢用手指著自己的鼻子反問，“原來我叫夢夢嗎？”
“什麽？”顧向寒呆了下，摁響床頭的電鈴喚來醫生，向他說明了阮夢夢的情況。
主治醫生又替阮夢夢檢查了一下，確診阮夢夢實係失去了記憶，“阮小姐還是失憶了啊。”
“可是醫生，為什麽她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了？”顧向寒問。
主治醫生對於他的問題無法回答，“這你要我怎麽說呢？失憶本身就會忘記所有，你應該高興她不是選擇性失憶隻忘了你自己。”
話音落下，醫生拍了拍顧向寒的肩膀安慰道，顧向寒卻一點也沒感到自己被人給安慰了，這話還不如別說好呢。
他們談論阮夢夢情況的時候，病床上的阮夢夢就一直歪著頭聽他們談論，晶亮的眼裏找不到任何陰霾。
仿佛他們所討論的，不是她本人似的。雖然在如今的阮夢夢看來，他們談論的確實不一定是自己，她都不知道自己是誰呢！
送走醫生，顧向寒回到阮夢夢的病床前，伸出雙手圈住了阮夢夢的，帶到自己的唇邊，輕輕地吻了一下，“夢夢你放心，不管你能不能想起以前來，我都不會離開你。”
手被抓住的那刻阮夢夢心裏升起一股抗拒，尤其被這個陌生男人親了一下，她更覺得不舒服了。
便遵守內心的想法，掙紮起來，“先生，請你放開我好嗎！”
她掙紮的動作太激烈，一看就知道是極度厭惡顧向寒的碰觸，顧向寒心裏被她的反應捅了一刀，一抽一抽地疼著。
盡管舍不得，他還是鬆開了阮夢夢，“夢夢，你……很討厭我的碰觸嗎？”
天知道他說出這番話廢了多大的力氣，鼓起多大的勇氣。
同時他的臉色也更加難看了起來。阮夢夢瞧他一副悲痛欲絕的樣子，心裏突然一陣內疚，“呃也不是，我也說不清楚是為什麽，總之，你還是先不要碰我比較好。我們根本不熟悉不是嗎？”
曾經多麽親密無間的人，如今卻變成了一個失去所有的記憶什麽都不記得狀態，顧向寒被她的話傷得倒退了幾步，臉上再也找不到向來的胸有成竹神色。
“根本不熟悉嗎……”
他閉了閉眼，想要壓下心頭的鈍痛，可越是閉上眼睛，從前對她巧笑嫣然的阮夢夢就在腦海裏愈發的清晰。
而他也愈發的自我厭惡。
“先生，你沒事吧？”
看到顧向寒臉上的悲痛，阮夢夢不知道為什麽，感到一陣的不舍。
就好像，再怎麽忽視，也還是舍不得看這個人痛苦。
她的聲音讓顧向寒從悲痛中醒來，再睜眼，漂亮的眸子裏又是一片堅定不移，“沒關係夢夢，你忘了不要緊，我們再重新找回你的記憶就好了。”
“咦？什麽？”阮夢夢不解。
顧向寒對她笑了笑，向她表明自己先離開一會，回到公寓從書房的書架上取下了一打相冊帶來醫院裏。
這是沒有被夏夢破壞的幸存品。
他帶著有兩人合照的相冊回到阮夢夢的病房裏，指著上麵的照片，一幕幕地給她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