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交易
“怎麽了？遲傳野跟你說什麽了嗎還是？”顧錦眼睛一瞪，想著剛剛自己就不應該跟著沈峯走。
如果她在的話，遲傳野就不會欺負金珠了吧？
金珠看著方向盤，閉了閉眼歎氣：“我總覺得自己進了兩個套。”
顧錦隻能跟著愁，其他的什麽也做不了，金珠的手有些抖，隻能啞著聲音說道：“顧錦，你來開這個車，送我回去。”
“回哪？”
“回家。”
看金珠難受，顧錦開的很快，一路衝回了家裏去。
一路上顧錦都沒說話，隻是聽著金珠急促的呼吸，不穩定的情緒，心裏越發著急。
“珠珠，你要是哪裏不舒服你就告訴我，要不然我們就去醫院，你……”顧錦著急的都不知道要怎麽安慰她。
金珠現在這個樣子真的讓人很擔心。
扯了扯唇角的金珠看了她一眼，輕聲笑道：“我沒事，你別急。”
“你這還沒事？你確定沒事？你別跟我開玩笑了。”顧錦的聲音都有些發抖，就好像下一秒就馬上哭出來一樣。
金珠沒有言語上的回應，隻是笑了一聲，就沒有了別的動靜。
等金珠被送回家的時候，顧錦沒有多留，隻幫她燉了一鍋湯就轉身離去。
在她臨走前，顧錦特地看了她一眼，最後什麽也沒說，或許她現在就隻想自己一個待著。
“好啦，你走吧，我真沒事。”
金珠笑了笑，目送著她離去後才關上門，拉上窗簾，靜靜地窩在被窩裏，頭昏腦漲，心裏難過得連聲音都發不出來，鼻子酸澀，喉嚨哽塞，心中一陣發顫，腦子裏全都是遲傳野的聲音。
他的聲音就好像有魔力一般，一遍又一遍的在她的腦海裏循環著，讓她根本就逃不掉。
閉著眼睛的金珠很想讓遲傳野的聲音不要在重複，可卻做不到，不斷地重複在腦子裏的聲音讓人心顫，也讓她難過得身子都疼，金珠蜷著身子，捂住發疼的胃部，雙手都打顫。
她沉沉地睡了一覺，夜晚也來得很快，一睜眼，整個房間幾乎跟黑色融為一體，伸手也不見五指，整個人都是昏沉的狀態，比睡之前更甚。
外麵的世界，鳴笛聲都在整個夜晚喧囂，隱約還能聽見舞曲的動靜，不知道今天到底是什麽日子，竟是有了煙花的綻放，劈裏啪啦的響聲，還有透過窗簾有的顏色。
手機就在眼前，叮咚一聲震了震，一亮，是遲傳野的消息。
她閉上眼沒有看，叮咚聲又隨之而來。
外麵又是一聲煙花升空的聲音，原本忍著的眼淚就這麽奪眶而出。
突然間，羅薇的電話打了進來。
金珠看著跳動的名字，一聲忍疼的笑冒了出來。
“金珠，有時間嗎？”羅薇開門見山，倒是給了金珠反應的時間。
金珠看了眼透過窗簾闖進來的顏色：“今晚。”
“有興趣做個交易嗎？”羅薇的聲音傳來一絲慵懶，夾雜著些許緊張，或者說是著急。
可是金珠在聽完後，這連日來的不安一下子就湧了上來，她咬著牙，強忍聲音的顫抖：“什麽交易，不用拐彎抹角。”
“果然，你還是這麽直接。”羅薇說得好像金珠的所有反應與言語都在她的意料之中，“你們.……偷拍了視頻吧？”
“偷拍？說得挺難聽，自己做這件事的時候，你覺得怎麽樣呢？”金珠坐起身，笑聲毫無保留地冒了出來。
對麵的聲音明顯一頓，半晌才說道：“你應該很想知道傳野以前的事情吧？秘密我知道不少，傳野不可能告訴你，就算你問，他也不可能告訴你，所以.……”
“把視頻拿過來，跟我換吧。”
金珠微微蹙眉，心裏有些顫抖，她貼著手機的耳朵有些疼，她還沒有回答，羅薇就拋了地址跟時間過來：“今晚九點，上次我跟傳野談代言的咖啡廳，你知道是哪個吧？掛了。”
明明是羅薇要談交易，偏偏金珠成了最被動的那個，她看著隱約被煙花照亮的房間，忽然笑了：“遲傳野啊.……”
遲傳野的一切事情，都能讓她不知所措，更別說，這已經是她惦記很久的事情了。
金珠一個電話打給了顧錦：“顧錦，把今天拍的視頻給我拿過來，或者是你在哪裏我過去拿。”
“視頻？我給你發過去不就好了嗎？”顧錦似乎在吃東西，說話有點含糊不清。
“不行，我過去找你拿。”金珠二話不說抄了鑰匙就要往外走。
顧錦那邊的聲音忽然停住，沉默了半天才說道：“你要做什麽？”
金珠的手顫了顫：“我要拿視頻換東西。”
“我給你發過去，然後我這裏刪掉，可以吧？”顧錦笑著敲了敲桌子，“你以為你把視頻拿過去了，她跟你換了，她就不搞你了？”
“顧錦！”
“你能不能清醒一點？”顧錦那裏傳來玻璃杯碎掉的聲音，“行，你非要去非要換的話，我跟你過去。”
……
“一定要是嗎？”顧錦右手捏著那張數據卡，左手打方向盤，一臉嚴肅。
金珠似乎從沒見過她嚴肅的樣子，可這次她也不驚訝，情有可原，也理所應當。
金珠低著頭看手機：“嗯。”
“行。”
一路上的沉默都讓去到咖啡廳的時間越發漫長，顧錦跟著金珠下車，一進咖啡廳，就發現這裏除了角落裏的羅薇，還有台前的服務員，金珠勾了勾嘴角，想得真周到，包場了。
“明顯就是來坑你的。”顧錦歪了身子靠近她，低聲說著話。
金珠隻是徑直往前走，羅薇看著她坐下，就抬手攔了顧錦的動作：“這些事情，我隻告訴金珠，你可以先出去嗎？”
顧錦沒說別的，隻是彎腰把數據卡塞到了金珠的手裏。
她攔不住金珠，也沒辦法感同身受，金珠到底想知道什麽，都是她不清楚的。
等門關上之後，金珠才看向羅薇：“東西在這？你說了，我就給你。”
羅薇沒有過多廢話，隻是看了她推過來的東西，點點頭，拿著手機戳著什麽。
“你知道之前我跟傳野認識的事情吧。”
……
金珠手裏把玩著數據卡，聽完了所有的事情，眼瞼一沉，數據卡就掉在了桌上，細微的聲響在金珠聽來，宛如晴天霹靂後的一場暴雨。
“喲，來得早不如來得巧，遲總。”羅薇忽然開口，最後兩個字讓金珠渾身一激靈。
遲傳野顧不上羅薇的戲，轉身就蹲下看金珠，滿臉的焦急，雙手忍不住觸碰金珠的手臂，想著晃晃她，卻沒能真正抓著她，隻能抖著聲音：“金珠.……”
羅薇把數據卡拿走，輕拍了遲傳野的肩頭：“有些事情，還是不要瞞著才好。”
此話一出，金珠的雙手直接抖得不成樣子，肩頭也克製不住，渾身的戰栗不僅僅隻是害怕更是忍受了太多的東西，試著努力消化，可是她突然消化不了了。
“她跟你說了什麽！你跟我走好不好？別在這裏坐著好嗎？”遲傳野蹲下身去看著，毫不猶豫地抓著她的雙手：“你想知道什麽，知我都看你。
隻見微微打著顫的金珠收了手，話裏話外都是疏遠的朋友：“沒說什麽.……”
“金珠！你告訴我。”遲傳野抓著她的手不放，心裏的忐忑在一瞬間爆發，金珠遲遲不抬頭，他也看不清她的表情，根本沒有辦法判斷金珠這時候的情緒。
突然，金珠站起身，猛的抽掉了被遲傳野抓著的手，往後退了兩步生生將椅子也撞開。
“金珠！”
“遲傳野，給我點時間吧。”金珠丟下這句話，就跑了出去。
遲傳野的手抬了抬，終究還是沒能抓住她讓她留下，或者是讓她說點什麽出來。
他低頭看向手機，上麵是羅薇給他發的消息。
“遲傳野，既然你到今天為止都沒有告訴她，那我來告訴她，不好意思了。”
……
一路上，金珠都沒有抬頭，路邊停著的車都沒有反應過來金珠已經從咖啡廳裏出來並且離開。
雷聲在不遠處響起，可是天色並沒有要下雨的意思，金珠又壓低的自己的帽簷，渾身都在顫抖著。
現在有好多事情，讓她無法接受，更讓她無法接受的是，自己居然也對遲傳野動了情。
路人跟她擦肩而過，金珠就好像害怕遇上一樣，頭越來越低，躲著人多的路，彎彎繞繞地走著小巷。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家裏，怎麽樣進的小區，怎麽樣癱軟在電梯門前，連電梯都沒有按。
腦海裏全都是金玉的模樣，笑的哭的生氣的難過的，金玉出事時的畫麵曆曆在目，像是走馬燈一樣的回放，讓她獨自崩潰在聲控燈都滅了的走道。
“你沒事吧？”
朦朧間，金珠抬眼看過去，似乎是對門的那個學生，她點點頭，就當做她是回應了這個學生。
“你是我家對麵的那個吧……怎麽坐在這裏，快起來吧，走不動嗎？腿軟？”
金珠也依舊是點點頭沒有說話，學生歎了口氣蹲下來將她的手臂勾到脖子上，還沒起來，就被金珠的顫抖下了一跳。
原本壓抑著的哭聲，在這瞬間逐漸泄了出來，最後連一聲哽咽都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