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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十三章 各方齊聚

  那台上的說書先生,在台上說到興頭之上,本十分不耐被人接二連三地,見台下騷動,仔細一聽,發覺是太原府連慕之事。


  他急忙上下嘴皮子連碰,匆匆將今日的說書杜撰幾句話了結,驚堂木一拍,道:「欲知薛賊同奎豹勾結詳情,且容下回分解。」


  說完將驚堂木一丟,隨著人群跑了。


  店小二站在店門口,「哎哎」個不停,好些客官沒給茶錢呢!

  二樓那幾個書生豁然起立,彼此對視一眼,紛紛起身朝著樓下奔跑而去,到了門口被店小二攔了一道。


  鄭學子焦急地從懷中掏出一把銀子,看也不看撒向店小二,幾人匆匆忙忙朝著順天府而去。


  與此同時,國子監內。


  賈監丞揪著眼前人的領子喝道:「你說什麼?連老弟進了順天府?」


  這還得了!


  被揪著的學生瘋狂點頭:「賈先生,好像是擊鼓鳴冤什麼的,又牽扯到了那薛賊,好像是什麼人同那薛賊有干係!」


  同那薛賊扯上關係的,定無好事。


  賈監丞當即心急火燎:「糟了糟了,我得去一趟!」


  一把放開學生拔腿就走。


  那學生還沒說完,連忙追上去道:「先生先生慢點走,還有還還有,連兄他他他……」


  賈監丞五內俱焚,腳步不停,怒罵道:「有屁快放,吞吞吐吐像什麼話?」


  那學生終於狠下決心,緊趕慢趕追著道:「賈先生,連兄他考科舉是冒名的!」


  賈監丞腳步一下停住,如遭雷擊,嘴裡不自覺重複道:「冒、冒名的……」


  「是啊,京中到處都在談論此事,一會兒說連兄冒名頂替,被人揭穿,一會兒傳同薛賊有關,所以……」


  所以他才不知該怎麼辦,他今日有事請了假出去,聽到此事後連事兒也顧不得,匆匆跑來國子監跟賈監丞說,他也難受啊。


  賈監丞腦子頓時紛亂不堪,為證科舉之公,寫出一篇《公論》闡天下之公的人,卻是冒名靠科舉之人,這是何等諷刺!


  還跟薛賊牽扯一起,那是死罪啊!

  可往日相處歷歷在目,他所認識的連慕,光風霽月,談吐之間才華橫溢,非那等奸詐小人,本就有才之人,何必要冒名考科舉?

  定是有什麼誤會或苦衷,讓人迫不得已如此。


  理不清頭緒,他乾脆耐下性子,詳細地問那學生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聽到最後,他一拍大腿:「壞了,有人在針對連老弟!」


  乍一聽是有人擊鼓鳴冤,狀告連慕冒名考科舉,還跟薛賊牽扯到了一起。


  仔細一聽才聽出問題來。


  明明事情真相還不明朗,連慕一家都在,最後大肆宣揚的卻是人冒名考科舉之事,又冒名又跟薛賊有干係的,傳得有板有眼,一聽就不對頭!

  賈監丞連忙疾跑起來,跑了幾步后,想到了什麼,又回頭吼了一嗓子:「你去叫人,將沒有課業的人通通叫上,同我一道去順天府。」


  他胸膛起伏,瞪著一雙凶目:「連老弟在國子監授過業,也算是我們國子監之人,不能由著人污衊,如何都得給人一個公道!」


  無論是非曲直,都要去弄個明白,若真有人處心積慮污衊連老弟,國子監之人不會坐視不理,但若真的如傳聞所言……


  那便當他們沒有認識過,國子監也不會為這樣的人出頭!


  沒多久,整個國子監都躁動起來。


  京中另一處。


  「荒唐,荒唐。」一個徐發全白的老人將桌子拍的啪啪作響,厲聲罵眼前的人:「糊塗蛋,街頭巷尾之言也能信?你再去打聽,去順天府打聽。」


  眼前的五十來歲的男子連忙道:「是是是,父親別激動,兒子現下便去。」說著這便要走。


  「回來!」范公想想不行,直接將人喊回來,他要親自去!

  呂府之內,一名女子打碎了茶盞,神色怔然:「什麼?」


  過了好半晌,她才起身,目光堅定:「爹爹常說,兼聽則明,偏聽則蔽,此事不對。備轎,我要出府一趟。」


  侍女吃了一驚,連忙勸:「小姐,那人不過才見一面而已,何必……」管他的死活。


  呂家長女美目一抬,侍女當即知道勸不動了,無奈地應聲去備轎。


  南城,一群人腳步匆匆趕路,手裡拿扁擔的拿扁擔,拿鏟子的拿鏟子,拿糞勺的拿焚勺,乍一看像是去干架一般。


  打頭的吳大娘一邊趕路,一邊破口大罵:「放他娘的狗屁,連才子怎可能同那惡臭的薛家狗賊扯上關係,可別教俺知曉是誰潑的髒水,定潑他一頭糞水。」


  大嫂子也跟著罵:「可不是咧,連狀元再好不過的人咧,怎麼可能的咧,啥子冒名,冒個鬼的名頭咧,狀元公瞧著便有大才,他要冒誰的名列……」


  跟著後頭的二丫,氣咻咻道:「娘,是不是誰眼熱狀元公有才咧,咱拿鏟子拿扁擔削他。」


  吳大娘和大嫂子聽到消息后,便罵開了,由她們打頭,各自拖家帶口,叫上附近的幾家人,一群人直奔著順天府而去。


  這一日,順天府外人山人海,一隊官兵出馬圍在外頭,才沒讓人群沖了順天府。


  不遠處,有幾個讀書人打扮模樣的人,聽著人群的議論聲,面色有些精彩紛呈,不知該喜還是該怒。


  隨即想到了什麼,嘴角浮起意味不明的微笑。


  其中一人,安慰道:「李兄,這不過剛開始罷了,且瞧著吧。」


  那叫李兄的,對著這人拜了拜:「多謝田兄,你說的不錯,已有人站在咱們這邊了,改日事成,定有厚報。」


  田矬子抬手推辭:「哎,李兄,你同我相交多年,便不要說這些客氣之言了,何況我也看不慣那西貝貨。」


  另一人敬佩地道:「田兄真是高風亮節,郎朗清風,可惜世人愚昧,受了蒙蔽,唉……」


  提到此事,田矬子是怒火中燒,如今在京中,他同個落水狗沒兩樣。


  他跟連慕其實沒仇沒怨,但太原府那幫被降罰的秀才中,有他知交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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