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四章 不祥的預感
知他們誤會了,蓮花忙道:「哎呀哎呀,我只是想出宮玩一玩罷了,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哎呀,算了算了,當我沒說。」
她還大著個肚子,連出蒼瀾院都難,想也知道萬歲爺和齊嬤嬤不會准許她出宮的。
只是聽萬歲爺說太原府那學子重開那日,他出宮都瞧見了什麼,物價幾何,百姓生活富不富足,見到藤條和泥娃娃便給她買了,她從這些話語里發現了好多玩的逛的,她也想一起嘛,她都好多年沒有玩過了……
她吸了吸鼻子,豎著耳朵聽了聽,道:「那吊梢眼氣壞了,好像要過來了,咳咳,準備準備!」
崔蘭兒這邊呵斥了幾句,發現人一點反應都沒有,而且似乎在嘰嘰咕咕什麼,還有個太監在咳嗽,她臉都氣紅了,這下她是確定了,這幾個奴才真不把她放在眼裡,這還得了!
「好啊,一群狗奴才,不把本宮放在眼裡,本宮倒要看看你們是誰。」她怒氣沖沖的就想走過去。
賈答應原本也跟著一起斥責,卻發現那幾個奴才身形似乎在哪見過,尤其快速回頭的一瞥,讓她更確定了很像那煞星的奴才。
只是細細思量,她又覺得不對,那個太監身著的是掌事太監的腰帶,不是記憶中的小太監的腰帶,而且煞星有事,奴才怎麼可能敢出現在這裡。
這麼一想,她安心了些,卻還是扯住崔蘭兒:「慢著,崔姐姐,那人穿的掌事太監的腰帶,興許有些來頭。」還是小心為好。
「掌事太監就不是奴才了嗎?」崔蘭兒氣上心頭,直接對準賈答應開火道:「賈妹妹,不是我說你,你被貶為答應后,以前的那股膽氣哪去了?現下跟個縮頭烏龜似的,被旁人欺也就罷了,如今連奴才都敢騎到咱們頭上了,你忍得?」
這番話句句意有所指,讓賈答應的心狠狠被扎了一下,扎得血肉模糊,這些日子實在過的太憋屈了,是個主子便能瞧不起她,她的確受夠了!
一股熱血猛地湧上腦門,她當即道:「崔姐姐你說得對,掌事太監再大也是奴才,咱們可是主子!」
尤其她們是占理的一方,這麼想著,從前的膽色都回來了幾分,她立即鬆開阻止崔蘭兒的手,一馬當先走過去,嘴裡大喝著:「你們幾個奴才好大的膽子,見到我和崔才人,還不速速過來行禮!」
孔茵茵聽了蓮花他們的交談的隻字片語,注意力終究還是被拉到崔蘭兒和賈答應的大聲斥罵上,經歷過崔蘭兒的長期欺壓,她知道這個人有多難纏多不講理。
儘管蓮美人或許不需要她的保護,但不知怎的,她很怕人衝撞了蓮美人,見著兩人要過來,她腿腳不聽使喚地迎著崔蘭兒兩人走過去,等回過神時人已擋在了前面。
崔蘭兒一看就來勁兒,快步走過來,大聲道:「孔茵茵,你莫非還想以下犯上攔我們不成?」
孔茵茵膽怯地道:「崔才人,賈答應,你們……」
「讓開!」崔蘭兒直接上手推了一把,把孔茵茵推了個趔趄。
賈答應則在另一邊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小吉子他們背後,將要走到前,卻見一直背對著她們的幾人終於轉過來了,個個面如寒霜。
賈答應一驚,停下來:「怎麼是你!」心裡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她第一眼看到的,正是小吉子。
小吉子冷笑一聲,與小林子一道讓開一個身位,小青則轉到後面,將正中間那人的後背緊緊護住。
蓮花走出來,臉上帶著冷冰冰的笑容:「賈答應,好久不見呀,嘴巴怎麼還是這般臭。」
小茵子招誰惹誰了,她們竟然咄咄逼人地欺負,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原本他們還想再待一會兒的,等她們過來發現,嚇死她們。
但聽到孔茵茵的聲音,實在忍不住了,便提前轉過來了。
待看清了人,賈答應瞪大眼睛,活見鬼了一般面色唰的一下全白了,直直後退幾大步,撞到崔蘭兒身上,肝膽俱裂,嚇得失聲尖叫出來:「蓮美人!」
崔蘭兒也看清了人,震驚地無以復加,當看到蓮花寬大宮裝下若隱若現隆起的腹部時,她整個人都不好了,嘴裡不可置信地道:「蓮美人你不是,你不是……」快死了嗎?!
賈答應腦子一瞬清醒,拔高音調阻止她的話出口道:「崔姐姐!」
這些日子被禁足她也沒閑著,蓮美人失了龍種快死的謠言,有她的一份功勞,傳出去她不死也得脫層皮!
兩人的聲音之大,聲浪傳出了很遠很遠。
在千秋殿附近的妃嬪,順著聲音看過去,心中紛紛一驚:蓮美人出來了?
一無所獲遊盪了許久準備回華福殿的清雅,隱約聽到「蓮美人」三個字,她猛地回過頭去,看向千秋殿的方向……
一石驚千層浪,「蓮美人」幾個字伴隨著賈答應的尖叫,很快傳遍整個後宮,像平靜的湖面投入一塊巨石一般,激起滔天巨浪奔湧向四周……
與其同時,御殿之上,群臣紛紛震驚出聲:「皇嗣無礙?!」彷彿不敢置信一般,要再確認一遍。
人群前列,范公嘴角含笑面帶喜意地擼著鬍鬚,慈眉善目,神態十分悠然。
與他一般似早得知消息的便是謝清,當初他知皇嗣出事時憂心如焚,夜不能寐,恰巧差事差不多辦完,便連夜趕回京城。
後來單獨覲見皇帝時,他憂心忡忡愁眉不展沉痛得很,正是那時皇帝與他說了一番話,從中暗示了皇嗣無事,要徹底肅清朝綱的想法,那時他才真正放心下來,事後全力調度都察院配合,對內衛司查抄郭家之事再也未置一詞,一腔熱血全灑在糾察那些貪贓枉法的官吏上,連戒了煙斗竟也不覺得難受了。
儘管早得了信,但今日聽到皇帝在萬壽節當庭,謝清還是喜不自勝,涕淚漣漣,激動地叫道:「天佑吾皇,天佑吾皇啊!」
金口玉言,他這懸著的心落了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