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九章 找到了
跟著運糧隊下榻城中時,他們腹誹祖師爺缺德,連乞丐也搶,把人的衣服從頭到尾都扒了乾淨,還讓他們帶上衣服,沒想到衣服用在了這裡,偽裝成乞丐來,事半功倍。
陳衛無奈,上前一步道:「祖師爺,屬下無能,未能進到村中深處探明情況。」
「沒暴露吧?」曹德說道,嘴裡還叼著麥稈,目光還放在輿圖上,看也不看兩人。
老劉立即道:「祖師爺,您放心,我們沒有暴露,屬下本就出身遼北,當初在丐幫混過一陣子,最懂乞丐怎麼樣了,他們發現不了。」
曹德抬頭,總算給他們一個正臉了,將輿圖丟給旁邊一人,取下嘴裡的麥稈,慢條斯理道:「仔細說說。」
陳衛跟老劉兩人,當即就著他們所見所聞說起來,從進村發現的異樣目光,到北推了一把,到北驅趕出去,詳細說了一遍。
曹德越聽面上笑容越多,待聽完,他站起身,猛地拍了一下身邊人的肩膀,邪氣一笑:「可算找著了,累死爺爺了,薛家小兒還真是妙啊,嘖嘖嘖。」
拍完人後,曹德反應過來,嫌棄地擦了擦手。
旁邊的毛大牛,委屈地要哭出聲來,別看祖師爺白白嫩嫩的,那一掌拍下去,肩膀都疼麻了,還被嫌棄。
陳衛不解,猶豫了一會兒,上前一步問道:「祖師爺,找著什麼了?」
運糧隊沒找著,私兵也沒找著,什麼都沒找著,他們找著什麼了?
曹德聞言,好心情被破壞殆盡,狐狸眼眯起盯著陳衛看個不停,半晌沒說話,他在想內衛司的人,是不是被凍僵了腦殼,連人話都聽不懂了?是不是得揍一頓才能開竅?
陳衛頭皮發麻,硬著頭皮又試探性問道:「祖師爺,您是說咱們找著鼠…窩了?」
「私兵」兩個字太敏感,用碩鼠替代,私兵的大本營則用鼠窩代稱,這是祖師爺規定的。
祖師爺的脾氣,他是知道的,愛乾淨,討厭蠢笨的人,尤其討厭內衛司里蠢笨的人,這一路上他們被折騰個半死,不過他們都知道,祖師爺是為了他們好,平日里罰得多,給賞也十分大方。
曹德沒好氣道:「不然呢?」
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著陳衛,將手裡麥稈直接扔過去,咻一聲,麥稈破空插到了陳衛那頭亂髮上。
陳衛沒敢躲,聽到回答,與其餘人一樣都驚喜起來。
曹德不再理他,往前走了幾步,特地避開陳衛和老劉的方向,走到林子邊緣,看著遠處那一堆堆麥桿堆,和那個打麥場。
他沖著遠處那些荒地指道:「你們看出了什麼?」
毛大牛順著望去,嘴快道:「枯了的草?」
曹德一口氣憋在喉嚨,直接上腳踢了這小子一腳:「混賬,那是一片荒廢已久的田地,等回京領五挺杖!」
內衛司吸納各行各業的人才,雞鳴狗盜什麼人都有,就是這個智商,低的人是真低,好在這樣笨的人不算多,否則非得氣死他不可。谷
另,內衛司收人嚴格,智商缺失之人,必有特殊之處,即是說,越笨的人某方面的才能越突出。
如毛大牛,偷盜出身,在追蹤方面天資卓絕,進內衛司之前,將十里八鄉的雞都偷光了,聞一聞雞屎,便能找到拉屎的那隻雞,被扔到荒山上,能循著鳥獸的蹤跡將鳥獸幼崽吃個乾淨,因太笨了,敢連續偷一隊在外執行任務的內衛司而被抓,創造過根據兩根狗毛,穿過幾個城池,找到了賊人的歷史佳績。
這一趟的跟蹤,能遠遠墜在運糧隊後面不被察覺,毛大牛功不可沒。
毛大牛頓時苦了臉,這一路走來,他憑著過人的智商和嘴快的毛病,已經累計領了五十挺杖了,是所有人之中最多的,是陳衛的十倍,他回去后,屁股非得被打開花不可。
陳衛思索了一番,走到下風口道:「祖師爺,您的意思是,這些地都荒廢了,村子里的人與普通村民不同,他們真正的營生,並非種地?」
曹德稍稍解氣了一點,總算有個明白人了。
真是任重而道遠,為了提高內衛司人的素質操碎了心。
罷了,再指點指點他們吧,也好彌補他這些年的缺失,就從跟著他出來的這幫混球教起好了。
曹德點點頭,面色正經了幾分,說出自己的推斷。
他們一路跟來,到最近一個城池時,運糧隊的人徹底鬆懈下來,在城中待了整整花天酒地了兩天,像是脫了束縛一般。
在他們忍無可忍之時,出現了一個人,著粗布麻衣,村民打扮,進了運糧隊的隊伍,沒多久,運糧隊重新出發,朝著離城池偏遠的村落走去。
他們前去試探的村子,正是運糧隊消失的地方。
曹德跟著快到這個村子前,連著躲過了好幾波人,最後到村子前,留意到了兩邊的荒地,那些荒地只靠在村邊的地稀稀拉拉種了幾塊,看著卻並不精心的樣子。
周邊有個大大的打麥場,場地倒是還在用的模樣,可周圍的麥桿堆,卻是陳年的,放了很久,發黑髮灰了。
他第一反應,便是這村子有問題,壓根不像普通種地的村子。
他仔細查看了那些荒地,荒地很平整,有耕作過的痕迹,像是荒廢了好久,如此一來,他心中確定了什麼,將陳衛和老劉派出去試探,果然得出心中所想。
村中的人很警惕外來人口,便是乞丐也不行,陳衛和老劉被推了一把,那是村裡的人對他們的試探,試探會不會武。
如今他有九成把握,這村子里藏了當年消失的逆王私兵,被薛平養著,那打麥場想來是用來練兵的地方,有些地方被磨得光滑平整。
不過現在沒有練兵,又根據痕迹推斷,他猜想興許在別處,還有更大更隱蔽的場地練兵,否則他們來時,那片場地應當還在練兵才對。
他研究過附近的官府記載和地形,穿過眼前的這個村子,後面還錯落著一大片村落,零零散散的。
他深刻的懷疑眼前這個村子乃是前哨,穿過這片村子,才能揭開真正的面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