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章 反擊
此事是有人故意而為,只是與他何干?
他影衛的職責是聽從帝皇調令,護好帝皇安危,其他概與他們無關,匡扶正義是大理寺順天府之事。
馬車上的人他沒有得見,彼時他正戒嚴護在皇帝周圍。
派了兩個人跟了過去,第一人回時和他稟明了事由,不是刺客故意製造的混亂,他這才出來。
第二人跟了馬車一路,現下剛回來稟報,原來是某個大臣家的親戚,家丁被抓了,被人勒索。
他面帶和善的笑,施施然晃悠回去。
回到郭府的郭能,此時坐在大廳上,手裡拽著一封信,滿眼陰戾,渾身氣得發抖。
地上躺著一人,面如金紙一動不動,旁邊是一灘血水。
立在身後的小廝壓抑著戰慄,指尖剋制不住地微微發抖,剛目睹了郭福被自家少爺狠一頓踢踹,人現下生死不明,心中又驚又怕。
郭福平日辦事盡職盡責,對少爺忠心耿耿,不過一次失利,被賊人所擒,就落此下場,小廝不免升起一股兔死狐悲之感。
郭能雙目充血,又看了一眼手中的信,眼中戾氣暴漲,將信大力撕爛,又狠狠揉成一團,一把丟在地上。
他怪笑一聲:「哈哈,好哇,勒索到了本少爺頭上,要銀子是吧,我郭府最不缺的便是銀子,就瞧他有沒有命來拿!」
無知匪類,狗膽包天,竟敢太歲頭上動土,竟然威脅他,天子腳下,他卻不敢聲張,簡直奇恥大辱。
好啊,好得很!
知道了那事的人,通通都要死,尤其是那口風不緊的賀家!
拿他家眷威脅他的人,更是該死。
他陰狠地喚來花了大把銀子培養出的死士,讓人準備好銀子,按信上說的交付封口費,待到那日黃雀在後,將取銀之人通通滅口。
而賀家,等南面消息傳回,想來收拾得差不多了!
郭府外,馬叔狠狠呸了一口,心中大為痛快:「待取了銀子,給兄弟們分了,大吃一頓,再痛飲一番。」
聞言,蓮寶看向馬叔,桃花眼溫和了幾分:「馬叔切不可大意,郭能手段陰狠,此番不過投鼠忌器罷了,想來還有后招,銀子非是那般容易取到的。」
「啊,這…小公子,那這銀子咱們還能不能要?」安全要緊啊,馬叔擔憂了。
蓮寶冷笑:「要,為何不要?銀子咱們拿了,就讓他們狗咬狗去吧。」
郭能多疑,不拿反而引他疑心,拿了才更讓他以為是賀家口風不緊,被道上的人知道了。
有了他的把柄,又恰巧撞見了他家眷出城,藉此威脅,才有今日之事。
他低聲向馬叔解釋了幾句。
馬叔邊聽邊點頭:「原來如此,只是小公子信上為何故意寫錯一些,我卻是不明,這樣豈不讓人認為是虛言,是訛詐之言?」
「我們如今還不能暴露,就是為了讓郭能以為這不過是訛詐罷了。沖著裡頭提到的一句家眷出城,郭能就不得不急,我是不信他只是送人去遊玩,他心裡有鬼。」
馬叔還是想不通,這跟寫錯有什麼關係。
蓮寶反問:「馬叔,若你是郭能,看到信上所言如親身經歷一般,你是否會信是道上之人偶然得來的消息?」
馬叔仔細想了想,搖了搖頭:「不會,恐會想是有人故意偽裝成道上的人。」
「那就是了,按郭能多疑的性子,倒容易讓他懷疑到我們頭上。」蓮寶眼中閃過一絲冷光。
他接著道:「我們脫身後,郭能定會疑心當年合謀之人,派人去試探。疑心生暗鬼,無論賀家如何承諾,他都不會信賀家。這時有一伙人發覺了他的秘密,去脅迫於他,信中所寫的又恰是賀家所知部分,你猜他會如何?」
「會如何?」馬叔愣愣地問。
蓮寶自信一笑:「他必將暴跳如雷,視為挑釁,恨不得處之而後快!」
馬叔好像想通了:「那信上故意寫錯,只是為了讓郭能不懷疑咱們?」
「是,也是為了讓郭能更加深信不疑是賀家所為。」蓮寶耐心解釋起來。
賀家是不敢開罪郭能的,便是狗急跳牆,他們也不會雇道上之人去威脅郭能,郭能知道這點。
但郭能會怕賀家留有後手,將當年之事告知他人,讓他投鼠忌器,這也是賀家最可能做的選擇。
還有郭能不信賀家,也擔心賀家無意中將當年之事泄露了出去。
如果是第一種,賀家會扭曲事實,將自己罪行掩蓋,告知他人只會選擇對自己有利的部分,不會和盤托出。
若是第二種,得到消息之人是道聽途說加以臆測,自然是有疏漏的。
故而無論是哪一種,這信上所言都不能寫滿了,最好有漏洞,才能讓郭能深信不疑。
聽了解釋,馬叔恍然大悟,不得不佩服小公子揣摩人心的本事。
他啐了一口:「惡人自有惡人磨,便讓那該死的賀家領教一下郭家大少爺的本事吧。」
蓮寶眸子滿是恨意,賀家當年妒忌蓮家,與蓮家不合,明裡暗裡總耍陰招。
他們賀家從上到下沒一個好東西,連小妹的同窗——賀家最小的兒子都是壞胚子,總想欺負蓮家,只是賀家家主未贏過,那賀家的小兒子也被小妹壓得死死的,從未贏過。
生意搶不過,佃戶搶不過,產業搶不過,當地的人心也搶不過,使得賀家越來越記恨蓮家,終於在郭能來到之時,豺狼聯合惡狗,陷害蓮家,吞併蓮家家財田產。
除了郭能之外,他最恨的就是賀家人,懷璧其罪,是賀家讓郭能注意到了蓮家茶的秘方,是賀家獻的計策!
如今讓賀家嘗嘗反噬的滋味!
蓮寶緊緊拽著拳,過了一會兒,他終於平複眼中的恨意,道:「馬叔,你帶著人離遠一些,千萬小心,我先回去看著。」
「小公子,你也要小心。」
「嗯。」
兩人分別,馬叔留在郭府附近盯著,而蓮寶朝著國子監而去。
國子監外。
張慶焦躁不安,想勸又不好勸,只好竭盡全力帶著人緊緊護在皇帝身邊,讓周圍的人不要擠到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