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怒的野獸
如果不是親眼看見秋姨發威,林純潔還不知道她年輕時竟然是候父的保鏢,難怪她身手這麼利落,眨眼之間就將小王制服了。
林純潔對秋姨真的越來越刮目相看了,更加好奇在她身上到底發生過怎樣的故事。
林純潔被候耀寧抱的快要窒息了,能感覺到他手臂輕輕的顫抖著,似乎余憂未盡。
拜託,她才是人質好不好?怎麼變成他在這裡驚慌不安了?
他這是在擔心自己嗎?林純潔忽然感覺很溫暖,一種前所未有的暖流注入心底。
「你這該死的女人,你逞什麼能?你懷著我的孩子去冒這麼大的險?你活的不耐煩了?」
就在林純潔以為自己終於被關注了,終於被疼惜了,耳邊驟然響起他憤怒的質問。
而她也被輕輕的推離他的懷抱,她驚愕的一仰眸,對上他怒火騰然的黑色眸子。
這傢伙是想殺人嗎?還是想吞了她?怎麼眼神這麼的恐怖?
「孩子?」在場的一幫高層都被這兩個字給驚住了,想不到候總結婚才半個多月,就有孩子了?
那麼?該恭喜他一下吧。
可,眼前這詭異的氣氛是怎麼一回事?候總在對他的小嬌妻發火,他們這些外人好上前致賀嗎?
一群人經過眼神交流后,一致認為,現在絕對不是最佳的道賀時間。
候總還在憤怒之中,如果冒然說一句恭喜惹他更怒呢?那麼,他的飯碗就不保了。
秋姨也被少爺的吼聲給嚇了一跳,趕緊上前抱住受驚的林純潔,對候耀寧說道:「少爺,你別趁純潔發火啊,她也是想幫你。」
「你別幫她說話!」候耀寧此刻連秋姨的面子也不給了,只鐵青著臉色怒瞪著林純潔。
就在剛才,他真的感覺自己的心臟停跳了,這是自從父親出禍去逝后,第二次如此的恐懼不安。
他討厭被那種恐懼包圍,也更加害怕承受。
可眼前這個不合場合的女人竟然讓他感受到了,還驚嚇了兩個多小時,他怎麼能輕易放過她?
絕對不可能!
「我不是好好的站在這兒嗎?又沒有少一塊肉,你發什麼火啊?」林純潔雖然生氣,但更多的是不被理解的委屈。
她已經受驚過度了,正想著被他安慰一下,誰知道他竟然還朝她大發怒火,擱誰,誰受得了?
「哼?沒掉肉是嗎?你是不是想嚇死我才甘心?」候耀寧見她還敢頂嘴,更加的惱火。
周圍的一幫人識趣的趕緊離開,這裡已經上演的是候總的家庭故事了,如果他們哪個不想混下去,儘管站著看完這場戲。
但試問,還真沒有人膽子這麼大,敢目睹候總的訓妻過程,所以,轟的一聲,全散了。
林純潔當既惱火了,怨聲道:「你凶什麼凶啊?早知道你不領情,誰要幫你?」
秋姨見兩個要對桿上了,難免心急,也不怕得罪候耀寧,上前維護林純潔:「少爺,你還是少說兩句吧,純潔也不容易,是冒著生命危險來幫你解圍的。」
候耀寧這才用力的吐了口氣,與其說氣她,還不如是氣自己。
林純潔已經委屈的眼眶通紅了,她到底哪裡做錯了?她如果不是為了幫他,她會讓自己置身危險之中嗎?
「秋姨,你別替我說情了,是我多管閑事,我做什麼都是錯的,我就不該來。」林純潔說完,憤怒的往樓下跑去。
「純潔…」秋姨猛的一驚,急的直跺腳,趕緊追下去。
候耀寧呆住了,僵硬的轉過臉,俊美的臉龐閃過一絲隱痛,他並不是真的怪責她,他只是害怕…害怕再親眼目睹自己最重要的人在眼前失去。
他好害怕,害怕的連自己都顫抖。
「純潔…」喃喃著,腳步已經急急的往下跑去。
大顆大顆的淚珠往下掉,眼前的視線一片模糊,林純潔用力的拭著淚,可還是止不住眼淚往外涌。
哭什麼哭?人家都不稀罕你的幫忙,你還有什麼好生氣的?只當是自己幹了一件蠢事。
秋姨終於拉住了林純潔的手,高懸的心終於放下了,輕柔勸慰道:「純潔,你別生少爺的氣,他只是太緊張你,才會對你生氣的。」
「秋姨,我真的一點兒也感覺不到,是我的感覺出了問題嗎?還是…這就是事實?」林純潔淚如雨下的哭泣道。
「沒有,孩子,你怎麼會這樣想呢?我理解少爺為什麼要生氣?因為他害怕失去。」秋姨心疼道。
「失去?他不是沒有失去嗎?孩子還在我肚子里呢。」林純潔用力的眨下眼淚,心中更加難受。
「不,他曾經失去了最疼愛他的父親,當時,他只有十六歲,他的精神世界全部崩塌了,他整整一個月一句話也不說,當時,我們都好擔心他,還好,他又慢慢的承受下來了。」秋姨說到這些話,揪的胸口都在疼痛,那段灰暗的記憶,沒有人願意想起,就連她也想遺忘。
林純潔神情徹底獃滯,他。。失去了父親?
他從來沒有跟她說過啊?
秋姨苦笑道:「他沒有告訴你吧,那是因為他不想回憶悲傷的往事。」
「秋姨,我。。我是不是觸到他的傷心往事了?」林純潔有些擔憂的說道,眼淚也停止往下落了。
她的眸子一抬,就看見候耀寧孤寂的身影緩緩的走過來,她想開口喊他,他卻面無表情的往旁邊的一輛轎車走去。
司機急急的幫他開門,他一語不發的坐了進去。
他。。竟然不理她了?
秋姨望著轎車遠去的方向,重重的嘆氣:「少爺是一個要強的人,他不會輕易把自己的軟弱給別的看的,你還是不要再提這件事情了,等過幾天,他一定還會變回原來的他。」
「還有過幾天啊?」林純潔苦下小臉,雖然她開始同情他失去父親,但。。這幾天怎麼過啊?
別說幾天了,就算一分一秒,在這種僵沉的氣氛下,也十分的難過啊。
「沒事的,這幾天我陪著你,不會悶煩的。」秋姨微笑說道。
「但願如此吧!」林純潔還是十分的擔憂,只怕,今晚就很難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