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趕鴨子上架
一根不算鋒利有些鈍的彎針,一捆細麻線,都是風不船帆用的工具,算是好家夥事。
一瓶威士忌,棕色瓶子裏裝著些琥珀色液體,也不知道具體的度數,但看這包裝,應該是好酒。
“布朗老師,我要開始了,反正按照庸醫的說法,你是活不過今天的,死馬當活馬醫。救活了,咱一起喝酒,死了,你也別來找我,我是不後悔治你的,我也是盡力而為。”看著已經半昏迷的小胡子,劉明念念叨叨的,然後咬開了瓶塞,將瓶中的酒倒在一個估計是醫生吃飯的盤子裏,將針線,用這烈酒泡上。然後大口的喝了兩口。
入口辛辣,但細細品嚐,有一股麥香。
關鍵是夠辣,度數不低。
一大口威士忌漱了漱口,又是一大口含在嘴裏,衝著布朗的傷口一噴。噴香的酒液已經衝掉了傷口上的藥物,鮮血立刻流了出來,隻是流速不太快了。倒了些酒,將手上的血汙衝了衝,手術開始!
抄起泡過酒的針線,甩去了多餘的酒,穿針引線。
伸出雙手,把如同張嘴的傷口簡單的對上,右手中的針線對著皮肉就紮了下去。沒紮動。布朗傳來一聲痛苦的呻吟,卻沒有用力的掙紮,沒有多少力氣了。
劉明咬了咬牙,狠下心,手中的鈍彎針用力的勾了下去。仿佛是老牛皮,但也沒有阻礙主手中的彎針穿過了傷口兩邊的皮肉。
簡單的勒緊打結。
“剪子!?匕首!”
“哦~”愣了一下,一把匕首被遞了過來。
剪短了細麻繩,換了下位置,劉明狠著心繼續手上的動作,仿佛是一個蹩腳的皮匠在處理一件老牛皮。劉明咬著牙,一針一針的縫著手中的皮肉。滿頭的冷汗。
在眾人心驚肉跳、仿若在自己身上縫針的感覺中,劉明縫完了八針,一條猙獰的傷口變得不那麽流血了。
將手上的血汙擦了擦,又用酒水洗了下,甩幹手上的酒,撕開剛剛拿到的藥包,將裏麵的藥灑在了布朗的傷口上。這回,藥粉安靜的糊在了傷口上。
看看手上拆下的布條。扔到一邊,抬頭望了望,可看到了一卷幹淨的白布,撕開一塊捂住藥粉,剩下的胡亂的在傷口上纏了幾圈。這場自己外科手術首秀才算是結束。
看了眼昏迷過去的布朗,雖然暈過去了,但呼吸還好,也看不到繼續衰弱下去的樣子。
“七天之後拆線,生死有命,隻要不弄髒繃帶就算活了。”也不知道是給誰說,還是自言自語,劉明有些顫抖的站了起來。抄起手邊的酒瓶子就是一大口,太緊張了,壓力山大。
回頭看一眼,大家仿佛看怪人一樣看著劉明。確實,手術現場,畫麵美極了!而在一幫‘古人’眼裏,自己也是拿人肉做皮件的凶殘人物。我自己都有點害怕自己呀!
劉明想要出去吹吹海風,這房間裏的味道和氛圍,讓人窒息和嘔吐。
身上的衣服被人拽住,一隻粗糙的、缺了一手指的手拽住了劉明的衣角。
“救救我,我不想死!”
劉明望去,這是一雙什麽樣的眼睛啊,渴望,渴望抓住最後一線生機的渴望。如同沙漠中將死了旅人看向突然出現的水源。
“他的傷太嚴重了!”檢查完布朗的傷勢,二把刀醫生有些不可思議。傷口,已經停止流血了。看到劉明被被拽住了,而拽住的正是自己宣布死刑的中傷號。簡單說了句。
劉明怎麽辦,劉明現在最想幹的是就是找個地方好好吐一下,然後把手中順的這瓶酒幹掉,好好睡一會。現在滿眼的都是血紅色。
但是做不到,不說學**,就是這雙渴望的雙眼,劉明就不能說做不了。
“我,看一下。”
當傷者自己小心的把傷口上的繃帶打開時,劉明大口的吸了一口冷氣。太慘烈了,這樣的畫麵太具有衝擊了。腰側一條斜著的傷口,有四五寸長,如同嬰兒的嘴,張開著,露出了裏麵粉嫩嫩的‘小舌頭’。那是腸子!
本已經平複了很多的腸胃開始瘋狂造反。胃裏的酸水到了嘴裏。
“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嘴裏念叨著漢語,劉明想跑開,這已經是職業醫生緊急救治的範疇了!就這傷口,心理承受範圍就超綱了,一般人能不吐就算是比較堅強了。
可是看到對方渴求的目光,劉明的心還是軟了。將手用酒洗了下,伸出兩根手指,緩緩的伸進了傷口,緩緩的檢查了下腸子。對方渾身隨著劉明手指的動作一下下的顫抖,但咬著牙,總算沒有嚎叫,這讓劉明稍稍減輕了些負罪感。
“要是這樣敞開著,你活不過多久。就算是用藥包好,也不知要躺多久。但總的來說你的運氣還算好,腸子是好的,沒傷到。我能幫你縫上,起碼多挺兩天,至於你能不能活下來就看煉金藥劑起不起作用、你的命硬不硬了。但說好,我是新手,盡力而為,你最後活下來了,是你自己命硬,你死了,是你命不好,我不欠你的。”
“動手吧,搏一搏,活了,我請你喝酒。死了,反倒痛快些!”
看到對方這麽說,劉明咬咬牙,將手中的酒灌了兩口到自己嘴裏,壓了壓驚。然後給傷員灌了兩口。
“好酒啊。能喝到這樣的酒,不虧了。”
“忍著點。我盡量仔細點。”
一回生二回熟,工具是現成的,工序也類似,烈酒工具洗一洗,連消毒都算不上,傷口簡單的擦一擦去異物,將腸子塞到肚子裏塞好,彎針穿肉就開始了縫紉。這裏的肉皮都比較軟乎,好下針,但考慮到這裏不止是止血,非要縫嚴實,劉明隻能小心的密實了下針腳,在這裏縫了五六針。而下麵就是內髒,每一針都要小心,不能傷到下麵的髒器。更耗心神。
縫好傷口,醫生已經遞過來外傷藥,和繃帶。熟練的幫忙綁好。
已經有些手軟腳軟的劉明吩咐道“這個不能吃東西,啥時候放屁了,什麽時候吃東西,兩個人注意不要把繃帶弄髒、見水。”然後就遙遙晃晃的走出了船艙。找了個角落癱坐下來,徹底的沒了力氣。
“沒有抗生素,沒有生理鹽水,沒有吊瓶,沒有消毒,千萬別感染。腹腔好幾層,就隻是縫上了而已。活下去吧!他姥姥的,該死的古代。第一天殺死了兩個人,第一次做了兩台手術救人,我他娘絕對是人才!哇。”說完,劉明終於控製不住自己,小聲的哭泣了起來。
我,我是凶殘的,的,醫生!
不交,,推薦票,,,就給你們繡個花!
——劉明哭唧唧的說道。揮舞著兩米長的縫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