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三章 甕中捉鱉 新
血煞看了眼四周,冷笑一聲道:“這是專門給自己找的墓碑麽?可惜,沒人會給你撰寫墓誌銘。”
夢天行拍了拍身旁的這塊巨石,然後緩緩站直,朗聲說道:“誰來!”
嘴角血漬未幹看似狼狽,但他站直的那一瞬間,卻透露出一種奇特的力量感,目視前方,似乎根本沒有在意眼前這些人,而是看向了更遠處。
千鈞心障破開大半,聽到夢天行的喝戰後主動往前走上一步,陰陽雙鐧擺出一式“龍戰”,身如弓,鐧如箭,氣勢沉凝鎖定目標,乃是“龍遊鐧法”中最淩厲的邀戰招數。
嗡鳴聲在雙鐧上蕩開,千鈞眼神一冷,雙鐧如電射出,看得出來這一招氣勢飽滿,氣機沉穩,內力雄渾,已然達到了最巔峰。
如同一道龍卷掃出一條狼藉道路,地上本就不多的雜草被直接攪碎,更隨著千鈞的腳步落下,地麵如同被犁過一般,可見他這一出手就是全力一擊。
血煞稍稍落後一點距離,可是整體氣勢並不輸於千鈞,甚至殺氣和殺機遠超對方,隻此一點就可想見,血煞必定是經過刀山血海中廝殺過來的老江湖。
麵對前後五人的攻擊,夢天行隻是麵不改色的平靜看著,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麽。
千鈞才不管夢天行葫蘆裏到底有幾斤幾兩,總之先轟爆對方再說。
“咚”的一聲巨響,從天而降一道魁梧身影擋在了夢天行的身前,正是巴紮。
另一旁的羅恒劍出如風,擋住了血煞的突襲。
而聶輕柔則把“貫虹”的長度優勢最大化的運用,把餘下三人圈在了一旁,至於江明鋒則一直沒有冒頭,顯然是在暗中觀察著什麽。
“怎麽會這樣?”
這個問題在第一時間就浮現在五人的腦海,他們可是很清楚這一路兜兜轉轉行了多少路,又轉了多少次的方向,怎麽可能對方還提前設伏了呢?
雖然想不通,但現在顯然不是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
巴紮之前跟千鈞有過一戰,但並沒有打過癮,所以此刻再度相逢,自是喜不自勝出刀猛攻。
羅恒不善狂轟濫炸式的進攻策略,一如既往采用步步為營穩紮穩打的方式進行,而這麽做的最大好處就是對方想要抽身離開遠沒有那麽容易。
這樣的切割策略顯然是之前他們四人有過商量的,此刻聶輕柔手中“貫虹”不斷地掃、戳、圈,拉大五人彼此之間的距離。
眼見情況不對,血煞當機立斷喝道:“退”。
卻見不知何時夢天行已經堵在了血煞的後方,驚得他背心冒出一片冷汗,令他略有些慶幸的是並沒有見到夢天行出手,可想而知,對方傷勢沉重並不虛假。
思緒剛剛出現一刹那的動蕩,羅恒就抓住了血煞氣機上的不穩定,一手“安禪製毒龍”“唰”的掃向對手胸腹空檔,“呲啦”一聲劃出上衣一片布料,也多虧血煞機警,臨敵經驗豐富,要不然光是這一招恐怕胸前就要見血。
這時候他才明白夢天行的用意,心中大罵一句“陰險”。
夢天行確實是沒有動手,但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威懾力。
另一旁巴紮和千鈞兩人的招式來往更是星火燦爛,轟鳴陣陣,激烈非凡,兩人都是老對手,對於很多的招數都已經熟悉,再加上熟悉的套路熟悉的配方,自然是交手過招速度極快,一招一招如走馬觀燈在眼前一一亮起又驟然熄滅。
他們兩個的戰鬥風格都是屬於大開大合以攻代守的典範,戰鬥波及範圍是相當的大,所以隻是數招過後已經離開了夢天行的視線所及。
對於巴紮,夢天行還是有信心的,所以他的主要目光依舊還是落在血煞身上,至於聶輕柔所麵對的那三個人自不用他去多擔心,畢竟江明鋒藏身暗處可不是光為了欣賞眼前戰鬥的。
就在這邊熱熱鬧鬧戰鬥的時候,遠處的冷俊又掃了一眼界麵,發覺小紅點都格外的集中,而且最亮的那一顆處身最中心,這自然是被圍攻的象征,不由得有些詫異。
元朗掃了一眼後略有些不解的問道:“怎麽被圍了?”
竺寶林皺眉道:“估計是傷勢爆發撐不住了。”
“那豈不是白白的便宜了那些家夥。”
冷俊緊了緊手中長劍,略一思索後說道:“應該沒那麽簡單,我們還是快些上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
相對冷俊這一行人而言,三個追殺聶輕柔的人算得上是極為接近的,可這個時候他們三個不僅沒有抓緊時間趕過去,反而把速度一降再降。
他們三個的選擇並不是沒道理的,畢竟他們都知道,在生死一線之間的時候生命的潛力會無限的激發,到時候麵對的可不單單隻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行將就木的死人,而是一個想要在絕境中求生的武者,那個時候所爆發出來的力量將會是令人驚悚的恐怖。
三人之所以了解這一點,就是因為他們這個行當時刻都會麵臨臨死前的反撲,而他們能夠幸存至今,除了實力足夠,還有很大的運氣成分。
有人運氣好自然就會有運氣沒那麽好的,而被江明鋒眷顧的其中一個顯然運氣是走了背麵。
“月下寒”輕鬆劃過其中一人的手臂,然後在對手的腰腹之間劃出一道鮮紅,然後毫不留戀的繼續往前斬去,撞擊在阻擋者的刀上,磕出一溜火花。
一氣嗬成的一招建功,解決一個戰鬥力,而在一對一中,不論是聶輕柔還是江明鋒他自己都能夠盡快的解決戰鬥。
戰鬥策略得到了很好的實施,所以結果並沒有出乎意料。
不到一分鍾的時間倒下三人,這很顯然是出乎血煞的意料的,不過越是到這個時候越是需要鎮定,至於替三個人報仇之類的事情他現在腦子裏麵連想都沒有想過,唯一閃過的念頭就是如何能夠活著離開?
意圖明顯,不論是江明鋒還是夢天行他們都能夠明白,可他們顯然是不會放過他的,所以,又到了搏命的時候了。
什麽叫搏命?
搏命不過就是在陷入死地之後所能夠窮盡的一切手段。
血煞經曆過,而且還不止一次,所以他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做出最恰當的選擇,包括看似毫無道理的進攻。
數道劍傷在他身上出現,但血煞卻不為所動,刀勢狂斬間尋隙一絲出路。
羅恒自然很清楚對方的打算,不過他並不著急,依舊穩穩當當的進攻和糾纏,不冒險,不貪進,當然對方想要吃虧他也是會成全的。
似乎透析了羅恒的思維模式,血煞爆喝一聲連連狂斬,根本不顧身體是否會受創傷,隻想要拚上自身性命把對手斬於刀下。
果不其然,羅恒瞬間就采取了最恰當的防守,嚴絲合縫沒有絲毫缺漏的擋住了對手的瘋狂斬擊,可也正是如此給了對手一個轉身離開的時機。
連連的高速移動攻擊早就已經把夢天行拋在身後老遠,也是知道這一點他才選擇冒險一搏,而事實證明,他的選擇是對的。
他能夠感受到夢天行並沒有接近,而他為了更快的離開這個險地也不會浪費一絲的時間空檔去回頭觀望。
也就在他升起希望即將脫離戰圈的時候,一道銳響從側麵響起,如長槍破風撕裂空氣,他從中感受到了濃重的危機,不用想也知道,必定是聶輕柔的“貫虹”殺到。
不僅是如此,右側方的江明鋒更是提刀再進,不給血煞一絲一毫的喘息時間。
此刻的血煞身陷重圍,左有羅恒,右有江明鋒,前有聶輕柔,背後還站著一個夢天行,直讓他由心底發涼。
隻是瞬間,生死間的曆練就讓他做出了最恰當的判斷,那就是擒賊擒王,想要在目前這個局麵活得一命,那麽抓住最弱的夢天行無疑是最正確的選擇。
“鐺鐺”兩聲,借著對手刀勁直接爆退,然後刀勢橫斬,攔腰切向夢天行。
卻見夢天行嘴角彎起一個弧度,略帶嘲諷的望著前方的血煞,輕聲道:“這麽會挑人。”
然後右掌攤開,近百道“內力線條”躍出,然後撲向橫斬過來的大刀,如同飛蛾撲火一般的撞了過去。
輕顫從刀尖傳到血煞的手臂,一種深陷泥沼無力自拔的感覺湧上心頭,像是想到了什麽,驚呼道:“含蓄如線,綿綿不絕,你已經……”
話音未落,最先趕來的聶輕柔已經一拳轟擊在血煞的背心,瞬間擊昏對方。
江明鋒和羅恒見這邊戰局已定,轉身衝向還在戰鬥的巴紮那邊。
這不是單打獨鬥的好時機,畢竟追擊過來的還有大把的敵人,必須把眼前這些問題一一解決,到時候想要單挑有的是機會。
千鈞也不知具體戰況到底如何,但他從巴紮那一刀斬下的時候就已經有感覺,今晚的事情恐怕也就隻能到這裏了,既然有此想法,那麽最實際的做法無非就是盡快的遠離是非之地。
一個想走,一個想戰,而巴紮的實力還隱隱超出一線,這時候想要離開根本沒那麽容易,於是被糾纏住到最後卻看到了騰出手來的羅恒和江明鋒,更添心中焦躁,隻是,當這等情緒出現的時刻,他也已經離失敗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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