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微笑麵對
十六米的距離,按照常人從起跑到跟前,至少得要兩三秒鍾,腳尖點地也至少要八下,結果對麵的三個人腳尖點了三下,時間才過去一秒左右,簡直就是在飛。
剛剛想到這個“飛”字,便見到三個人最中間的那個人此刻正在空中,雙手各持一柄三寸尖刀,朝著青年的腦袋上麵狠狠地啄過去。
是的,就是啄。
就像是兩頭鷹隼一般,不分先後,用那鋒利至極的喙,朝著青年的眼珠子啄了過去。
既然有天上“飛”的,自然還有打地洞的。
隻不過最左邊那人並沒有打地洞,而是像一個正在匍匐前進的戰士一樣,朝著前方鑽去。
不同的地方在於,這人距離地麵還有一尺,可以說是懸浮著前進。
他的右手上有著一把兩尺尖刀,左手上依然是一柄三寸尖刀。
而他攻擊的部位是青年的下三路,更準確的說法應該是青年的膝蓋。
天上“飛”的在攻擊青年的腦袋,地上匍匐前進的襲擊青年的膝蓋,自然還有一個是攻擊青年中路的。
最右邊那人隻有一柄尖刀,也隻有一尺,倒持在左手,他的右手自然不是沒有用的,而是因為他的右手本身就是威力極強的機器手,所以根本就不需要什麽兵器。
而對於他們來說,不論是激光槍還是鐳射槍,或者亞雷弧槍,都不如手上的尖刀更加讓他們放心。
兩邊的距離已經很近了,而青年在此刻卻做出了匪夷所思的舉動。
他,閉上了雙眼。
然後,他把桌上用來切牛排的刀往前一甩,然後便見到一個原本還在天上飛的人,掉了下來,那人的雙手上麵插著一把切牛排的刀,也不知道那把刀是如何甩出去的。
青年的右手,也在同時甩向了最右邊的那人。
一道銀光閃過,最右邊那人的左肩,出現了一把叉子,此刻上麵正在緩緩地流淌下鮮紅的顏色。
攻擊下三路的左邊那人,在即將攻擊到青年時,竟然發現已經失去了目標,在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左肋一陣猛烈的撞擊傳來。
接著,他似乎聽到了有四根肋骨粉碎的聲音。
在青年的眼中,這一切是慢慢的發生的。
不過在夢天行的眼中,他隻見到飛的最高的那人從天上掉了下來,同時看到右邊那人被一柄叉子轟中後,直接被撞飛,還有左邊那人被一腳踢飛。
而青年,似乎隻是跳了那麽一下而已。
不敢相信的擦了擦自己的眼睛,然後再擦了擦,接著揉了揉僵硬的麵部肌肉,在掐了一下大腿,最終確定自己沒有做夢。
不知為何,他的腦海當中出現了兩個字,被稱作“大俠”。
即便夢天行根本就不知道這青年是好人還是壞人,但不知為什麽,眼前的一切,就跟曾經看過的武俠一般,比真真真還真。
然後,青年睜開了雙眼,瞄了一眼被他打昏過去的三個人,然後看了一眼正在掐大腿的夢天行,對著他認真的說道:“你看到的都是真的。”
然後環顧四周,發現並沒有打壞什麽桌椅後,輕輕的點了點頭,似乎對自己這次發揮還比較滿意。
伸手把夢天行招呼過來,對他說:“這件事情就當沒見過不知道,懂麽?”
夢天行還沉浸在剛才的畫麵裏麵,哪裏聽進去什麽話,呆呆的看著青年,問了一句:“你剛才說什麽,我剛剛沒聽見。”
青年不知道是不想重複剛剛的話還是怎麽的,拿出一根比頭發絲還要細的繩子,把三個人直接捆成一個粽子,拖出去後,直接扔進了一輛車裏麵。
然後左手掌心攤開,輕輕地劃動了幾下後,再次轉身回到了吃飯的桌位。
青年對著剛剛回過神來,開始變得興奮的夢天行說道:“稍後把剛剛有血漬的地方清理一下,謝謝。”
夢天行立馬開始清除血漬,然後回來對著青年說道:“這種功夫,能教我麽?”
青年看著夢天行滿含希望的眼睛,歎了一口氣,說道:“這個不行。”
聽到這個回答後,夢天行不但沒有絲毫失敗的感覺,反而感覺正應該如此。
夢天行愛看書,很小的時候就看了很多武俠,非常的羨慕那些高來高去的人物,自然知道對於拜師學藝,或者說那些高手收徒,並不是那麽容易的事。
他有很多的理由要學一身的本事,但他知道,自己的所有原因,對於別人來說根本就沒有關係。
而他也沒有要對方一定收自己為徒的打算,於是接著問道:“既然那種功夫不能教,那能教我一些最基本的防身術麽,或者是一些練功方式也行。”
看著夢天行閃亮的眼睛,與那種格外期盼的眼神,青年知道,眼前的少年並不是為了學武炫耀,肯定有其他什麽事情,而這半個多月來,眼前的少年做事也是一絲不苟,不是那種會亂來的人,這讓他有些猶豫。
夢天行沒有說話,他知道,說再多的話有時候都不一定管用。
青年注視著眼前的少年,幹淨透明的雙眼照耀出了他的身影,而且在少年的眼中,他自己仿佛成為了少年的希望,那種渴望的光彩,從未見過。
青年麵對如斯光彩,也難免有所動容,於是說道:“學武可是要吃很多苦的,你,受得了麽?”
夢天行沒有立即回答,而是認真的看著眼前的青年,認真而緩慢地說道:“我必須能。”
沒有直接回答能,而是在“能”之前加上了“必須”兩個字,這種意味,不可謂不深。
青年點了點頭,接著說道:“雖說你現在學武起步有些晚,但隻要肯下苦功,也會有所成就。”
夢天行點了點頭,問道:“那我應該怎樣開始?”
青年認真的看了一眼夢天行,然後說道:“學武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重在堅持。以你的身體條件,先每天負重二十公斤開始。不論何時何地做何事,都不得解除負重。一個星期後,重量會逐漸增加到三十公斤。一個月後,增加到五十公斤。兩個月後,達到一百公斤負重。”
然後伸出自己的左手,又在上麵開始點點畫畫,沒多久,青年就走了出去,拿了幾件東西過來。
那是一雙黑色手套和一件長大褂,然後青年就讓夢天行先去把長褂穿上。
入手觸感非常好的長褂,一套上夢天行的身體後,就慢慢的開始收縮,變成了一件緊身長袖和一條緊身運動褲。
因為在工作期間,手套就一直躺在衣櫃裏麵。
夢天行來到青年的麵前,自然把工作服穿在了外麵。
然後便見到青年左手張開後,上麵顯示了一些數據,然後青年就在上麵的數據上麵點了幾下後,夢天行整個人感覺受到什麽東西的壓迫,整個身體變得沉重起來。
然後青年抬頭對著夢天行說道:“這件事已經開頭,如果完不成,最後你可能會死,你明白麽?”
夢天行看著青年認真的神色,知道對方不是在開玩笑,所以也認真的點了點頭。
然後青年接著說道:“我不會教你武功招式或者內功心法,我隻會教你怎麽練功。而這些設置,我都已經提前設計好了,兩個月後我會再回來,到時候如果你不在,我就知道你已經死了。別忘了每天戴上手套出拳五千次,如果有力氣的話,可以再加點。”
夢天行認真的對著青年說道:“謝謝。”
青年看著眼前這個快要出汗的少年說道:“兩個月後你要還在這裏,我會告訴你接下去該怎麽做。”
然後,青年就瀟灑地走了出去,留下一個站著都吃力的夢天行。
已經開始冒汗的夢天行,現在才真正的體會到練功的痛苦。
當然他也明白,若戴其冠,必承其重的道理,而且他現在確實是已經有種走投無路的感覺,而青年,可能就是他能看到的最接近成功的希望。
為了不影響工作,他的袋子裏麵放了一塊小毛巾,方便隨時能夠把額頭的汗擦掉。
至於身上,所有的汗都會被在流出的一瞬間,被這一套衣服所直接排除,使他的身體時刻保持幹爽。
才五點三十分,他取早餐的手已經開始顫抖,行動比之前緩慢了很多,但他還是咬牙忍受了下來。
又過了半個小時,他的腿開始微微的顫抖,似乎時刻都有一種要摔倒的感覺。
他咬牙,承受了下來。
不記得是幾點鍾,也不記得是多少次想要放棄站著,更不知道他自己已經流了多少汗,每一次即將崩潰時,他都會對自己說:“我隻有這一次機會,不能放棄。”
他身上的重量,讓他很想把所有的東西甩掉,這樣他就能恢複自由了,可是東西甩掉之後,自己是自由了,可是希望呢?
不知為什麽,即使已經吃力到恨不得昏死過去,他也不願意把自己的腰彎下來,也需彎腰能夠節省更多的力氣,可是他就是不彎腰,死也不彎腰。
他的脾氣就是這樣,認準的事,就要竭盡全力完成,哪怕死,也要死在那條路上。
不知道喝了幾杯水,但他知道,自己到現在一次廁所都沒有去過,那些水,全部化成汗液排掉了。
那些老主顧用好奇的眼神看著夢天行,似乎想問你今天怎麽看起來這麽累,這麽沒精神?
雖然搖杆是筆直的,但是手腳都在不自禁的顫抖,特別是那雙原本清澈的眼睛,此刻卻飽含著疲憊。
不知道是第幾次瞄過自己的手環,上麵的時間在提醒著他,距離結束還早著呢。
再後來,就連瞄一眼的力氣都快沒有了,而他也放棄查看時間的流逝,一門心思撲在顧客身上。
也許是精神比較集中,也許他想到了什麽作為他的精神力量,原本累垮的表情已經慢慢的發生了變化。
而他的嘴角,此刻正在慢慢地上揚,似乎在微笑著麵對每一個人,特別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