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奈特大陸的秩序逐漸恢複過來，那些被光明神殿信徒洗腦的人們也都清醒了過來，
他們起身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與一群人跪坐在一個陌生的尖塔裏，臉上掛滿了茫然，這其中也包括了那群光明信徒們。
阿諾德帝國的皇宮廢墟處，江漁火走到阿德萊德和艾琳身旁——他們還躺在床上呢，將方才發生的一切都收入了眼中。
從他們的視角，頗有種躺床用VR看大電影的感覺。
如果不是拜蒙的結界護住了他們，他們早就被剛才的混戰波及到，小命都沒了。
艾琳神色複雜地望著江漁火，虛弱地下床，走向她，雙手剛想朝她摸去，就被她側身躲開了。
“莉莉……”
“我不是莉莉，莉莉已經死了，我的名字叫珠兒，沒有姓氏。”
江漁火可是很記仇的，外加阿德萊德和艾琳本來就不是她親生父母，她自然沒必要對他們客氣。
艾琳眼淚唰地一下就流下來了，江漁火望著眼前蜷縮著身體，雙手放在胸口哭泣的婦女，眼底閃過一絲不忍，但很快，憐憫被過往的記憶吞沒——她曾經親手送莉莉上了火刑架。
她，不值得同情和憐憫。
如果莉莉不是被法則選中的人，她早已經死在那場荒謬的刑罰中了。
江漁火聲音冷冽，看向艾琳的眼神冰冷到了極致。
“我過來就是想告訴你，還有……”她看向坐在另一張床上的阿德萊德，他在拜蒙的醫治下臉色好看了不少，“你，阿德萊德，阿諾德帝國的皇帝。”
“安琪兒·阿諾德做了些什麽破事，我想你們心裏很清楚，如果我們沒有及時趕到，你們也會被你們那不孝的女兒殺死。”
江漁火的語氣難得嚴肅：“喔，她可不止要殺你們，在你們之前，她已經殘害了不知道多少人了。”
此時的安琪兒，因為江漁火成為法則而完全崩潰，之前到達極點的瘋狂在法則的影響下很快褪去，她似乎也清醒了，意識到了自己曾經犯下的錯誤，時至今日早已無法挽回和彌補。
她開始給自己洗腦，因為她打從心底不願意去承認自己的錯誤，這種明知道自己犯了錯還蒙上雙眼的行為，讓她本就脆弱的精神狀態麵臨著崩潰的邊緣。
“莉莉……不，珠兒……”
阿德萊德聲音虛弱，本來威風凜凜充滿帝王之氣的一國皇帝，此時病懨懨的，就連說話都隻能用氣聲——
“我知道，我們虧欠了你很多，但是……我們隻有安琪兒一個女兒……”
蹲坐在不遠處的安琪兒瞬間停止了抖動，毫無焦距的眼睛望向了阿德萊德，她的心沒有因為他的這句話感受到任何的觸動，可淚水卻流了下來。
江漁火笑了：“瞧，你們依然沒有把莉莉放在心裏，自始至終眼裏隻有安琪兒一個女兒。”
“你們沒有虧欠我，你們虧欠了那個願意犧牲自己拯救大陸的女孩。”
“……”
“……”
江漁火回想起自己在地精族看到的照片，眉眼低了低。
“我知道你們會為了安琪兒求情，但是很抱歉，我隻是來通知你們，她必須付出代價。”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她說完毅然地轉過身，“你們也省點力氣，好好養傷，也別想著說服我或是威脅我。”
“我現在的身份是法則，我想讓阿諾德帝國消失，不過是一念之間的事情。”
江漁火突然想到了什麽，對著阿德萊德和艾琳笑了笑。
“對了，不如我們來做個交易吧。”
她陰沉著雙眸，笑容惡劣：“阿諾德帝國和安琪兒，二選一，你們會怎麽選擇呢？”
現場瞬間寂靜了下來，巴巴托斯吹了聲口哨。
“小姑娘學會幹壞事了呢。”
他嘴上說著類似責備的話語，眼中卻充滿著笑意，饒有興致地看向那皇帝和皇後，也對他們的答案十分感興趣。
背後傳來了沉默。
“哈哈，你們為什麽要猶豫？”
江漁火轉過頭，看向他們，“你們剛才的氣勢去哪了，恩？在國家和女兒之間，你們依然選擇了國家，不是嗎？”
不知道為什麽，她感覺有點欣慰了——安琪兒也不過如此罷了，在皇室中，根本就不存在什麽真正的親情，阿德萊德和艾琳還不是選擇了權力舍棄了女兒？
真是諷刺啊。
江漁火不想再聽他們的辯解，走回安琪兒身邊，在她跟前蹲下。
“本來，這件事不該由我來完成，因為我沒有資格審判你，沒有資格奪走你的生命。”
不過，現在有了，這一切還真是多虧了安琪兒。
“珠兒，不要殺我，求求你……”
“你現在求我不殺你，我無臉去麵對那些被你殺害的人。”
江漁火伸出手蓋在安琪兒的頭頂上，此時此刻，她依然知道眼前的少女是這本著作的女主角。
可誰又規定了，女主不能在大結局的時候被女配殺死呢？
“你不能殺了我，傑弗裏不會原諒你的，她會為我報仇的！”
傑弗裏？
江漁火俯視著身前驚慌失措的少女，“他不會的。”
傑弗裏早就從老塞西爾那邊知道了所有事情，安琪兒在他麵前的善良溫柔形象完全崩塌，他會繼續喜歡一個殺人如魔，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嗎？
安琪兒還在苦苦哀求，她雙手死死地抓住江漁火的手腕，想將它從自己的頭上扯開，但是無論她怎麽用力都無濟於事。
艾琳跌跌撞撞地撲向她，卻在半途被古拉夏擋住了去路，前肢一抬，將她掀回床上。
江漁火眼眶瞬間濕了，渾身止不住地在顫抖，看著安琪兒化作碎片狀，從自己眼前消失。
耳邊似乎還回蕩著她的哭泣，她的求饒，一遍又一遍，淒慘又痛苦。
很快，她完全消失了，獨留江漁火站在那片廢墟中。
地上的泥土裏，雪白的魔杖黯淡無光。
她低垂著的眼睛一掃，注意到了那根魔杖，彎腰拾了起來，走到已經哭暈過去的艾琳身邊，將魔杖放在了床鋪上，轉身無聲地離開了。
阿德萊德和艾琳不知道的是，安琪兒將會在未來的某一天，以一種全新的身份降臨在這個世界上。
這算是江漁火最後的憐憫了。
*
奈特大陸的人們仿佛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每天會去那座白色的塔裏做禱告，天天盼望著瞻仰神明的容顏。
夢境十分真實，外加做夢的人數極多。
一時間，奈特大陸上刮起了一陣奇怪的風——大家都患上了一個名叫“詭異夢境”的病，幸運的是他們現在都痊愈了。
至於是如何被治愈的，無人知曉。
奈特大陸的格局也發生了變化，曾經以軍事為主，戰力極強的阿諾德帝國百年來的基業毀於一旦；沙丁帝國在瑪德琳院長他們的及時支援下，沒有造成巨大損失，國力保留了不少；多爾撒帝國因為做好了應對光明神殿入侵的準備，成為三個人類國家中受損最小的國家。
也因此，多爾撒帝國搖身一變，成為了奈特大陸上的霸主，原先被阿諾德帝國的光明信徒驅趕走的魔法師協會也入駐了多爾撒帝國的主城。
奈特大陸恢複到了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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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明媚的一天，江漁火從小達布林的古堡中蘇醒過來，起身伸了個懶腰。
這一覺她睡得可沉了，現在回想起昨天發生的事情，仿若不真實的夢境一般，讓她不由地在心裏感歎了好幾遍。
尤其是自己親手送走安琪兒這件事，她到現在都有些無法釋懷。
畢竟，這還是她第一次，殺……人……
江漁火的手稍稍往床的旁邊挪動了下，突然碰到了一個東西，嚇得她猛地轉頭，身體都下意識地往另一邊縮去。
當她看到自己身邊躺著的人時，臉蛋瞬間變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