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安琪兒好感度100％！
江漁火跟在歐文的身後，聽他敘述著近來發生的事情，為江漁火補全了不少外界的信息。
“公主殿下十六歲生日盛典在即，又因為她身上有詛咒，陛下命令我加強宮廷內部的防守和巡邏。”
他察覺到江漁火心思不在這裏，詢問：“您在想什麽？”
“如果您在擔心魔法師閣下的安危，還請您放心，他的魔法十分強大，一般的魔族是無法傷害到他的。”
江漁火心不在焉地點點頭，歐文放慢了腳步，方便讓她跟隨在自己的身側。
兩饒話題似乎停止了，直到他們走到一個裝飾獨特的宮殿門口時，江漁火看到了從內而出的萊特。
“歐文先生，珠兒姐。”他疑問，“你們怎麽會來這裏。”
歐文：“珠兒姐前來探望公主殿下。”
江漁火點頭，上前兩步，“安琪兒還好嗎？”
萊特淺棕色的瞳孔落在她的雙手上，手背纖嫩，仿若昨日的燙傷隻是一場夢，她此時安然無恙，他暗暗鬆了口氣。
“殿下已經睡著了。”
“來的真不是時候。”
江漁火沮喪地歎了句，然而她的話音剛落，空曠大廳深處的門打開了，吉羅德從裏麵飛了出來，它撲扇了下翅膀俯衝向江漁火，隨後……
他伸長了脖子，叼住她的衣服往宮殿內拽動。
江漁火認出了這隻白麵角鴞，也看出它想讓她進宮殿，或者，是想讓她進入安琪兒的房間。她抬頭看了眼萊特和歐文，萊特微微側身，他閉上眼睛沒有話，一副“我什麽也沒看見”的亞子。
而歐文則是微笑著，看著江漁火：“看來，公主殿下正在邀請您進去，珠兒姐。”
江漁火一把抱住這隻還在撕咬著她衣袖的角鴞，走進了宮殿。
宮殿大門緩緩關上，萊特睜開眼睛：“歐文先生，這樣真的可以嗎？公主殿下的身體情況……”
“萊特。”歐文打斷了萊特的話，他恢複了身為貴族的高傲和孤冷，“你不也默認了嗎？”
“……”萊特沒有回答。
“我們隻需要相信公主殿下的判斷。”
歐文又望了眼閉上的大門，似乎想透過它看到屋內的某位少女，隨後戰靴落在地上的聲音越來越遠。
*
安琪兒的臥室很大，地上鋪滿了柔軟幹淨的地毯，宮殿上方垂下一盞華麗的水晶吊燈，正對著床鋪的是一張書桌，書桌的上方牆壁懸掛著一副安琪兒和父母的全家福油畫。落地窗戶旁邊擺放著衣櫃和一個化妝台，靠近門附近靠牆的位置則是置立著雜物櫃，上麵擺滿了各種精美的雕塑和玩具。
江漁火進門後，吉羅德飛向了敞開的陽台門，白紗窗簾隨著窗外的風高高揚起擺動，吉羅德飛出了窗戶，沒了蹤影。
安琪兒靠坐在床頭，白色的枕頭墊在她的背後，將她牢牢托起，但她卻像是個即將變為人偶的可憐人兒。她麵容蒼白，昨日那粉嫩的臉蛋應該是她用了不少粉製造出來的假象，現在的她褪去了那層偽裝，若不是她的胸膛正隨著她的呼吸而起伏，旁人無法從她身上感覺到生命的氣息。
她已經是一個將死之人了。
“珠兒。”她的聲音很輕很弱。
江漁火見她疲憊虛弱的模樣，微微皺眉。
安琪兒，你可是本作女主角，怎麽一副隨時會當場去世的樣子？
麵對這麽個柔弱的病患，江漁火也忍不住心軟了。
她問：“你還好嗎？”
安琪兒回：“嗯。”
江漁火走到床邊，見她正在看書，顰眉：“安琪兒，你應該好好休息。”
“睡不著。”她金色的睫毛翕動著，紫色的瞳看著書籍上一行行字。
“準確地，珠兒，我是不敢睡。”
安琪兒輕輕閉上眼睛，言語充滿了無盡的苦澀，“我怕我閉上眼睛，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
江漁火一時間愣住了，因為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安撫一個，等同於患了絕症的人。
安琪兒並沒有因為她不作聲而生氣，她繼續述著自己的感受，如果她再不找個人吐露心聲，死亡來臨後，她將會帶著無窮無盡的遺憾離去。
“安琪兒，拜……老師很快就會回來，他會找到給你下詛咒的壞蛋，讓它解除你身上的詛咒，你不會死……”
江漁火憋了好久才生硬地安慰了她一句。
安琪兒笑了，像一朵盛開的百合花，美極了，“你真是個好人，珠兒。”
突然給她發了個好人卡是怎麽回事？
雖然現在不是耍寶的時候，但江漁火的腦內還是冒出了這個念頭。
“我讓你進來是一個正確的做法呢。”
安琪兒看了眼床沿，示意江漁火，“請坐。”
既然是公主的邀請，江漁火也不客氣，坐在床沿上。一屁股坐下去感覺像是著在雲朵上，很軟很舒服。
她挪動身子，靠近江漁火，讓她有些不適應地身體後仰，企圖拉遠兩人間的距離。
“你……真的很像莉莉……”
“……”江漁火心裏咯噔了下！
糟糕！她一心想著來探望安琪兒，怎麽都忘了她差點認出自己這回事！
江漁火吞了口口水，安琪兒卻是主動拉開了距離。
“但我知道，你不是她。”
安琪兒落寞痛苦地皺緊了眉頭，兩條細長的眉毛藏在她金色的劉海後，若隱若現。
“我想莉莉了，好想她。”
“都是我的錯。如果當時我阻止火刑，莉莉就不會死！”
“明明，害我的人是魔族，為什麽都是莉莉！不管是母親還是父親，還是那些神官們……”
“什麽光明，什麽神明……我無論如何都不會原諒他們！”
“是他們殺死了莉莉！殺死了我的親生妹妹！”
安琪兒情緒越發激動，她開始歇斯底裏，雙手握著拳頭捶打著被子，將被單攥的皺巴巴的！
“你冷靜點，安琪兒！”
江漁火連忙安撫她，她可不想安琪兒一個激動，沒緩過來去了，那她真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她回憶起自己穿越到茨第一，被捆在火刑架上的情景，當時她看到安琪兒在對阿德萊德撒嬌，其實她是在為自己……為莉莉求情吧。
安琪兒伸出雙手，捧起江漁火的臉，眼中滿滿的都是懷念和悔恨。
她將頭埋進了江漁火的胸口，啜泣了起來，哭聲不響，卻充滿悲傷。她的嗚咽聲斷斷續續，破碎不堪。
江漁火隻能伸手抱住她，輕拍著安琪兒的後背。
“……不如死了……”
江漁火突然聽到安琪兒低聲喃喃了一句，聽的不是很清楚，她低頭湊近她。
“你什麽？”
“我不如死了。”
這樣的劇情展開，是江漁火始料未及的。原著中的安琪兒一直順風順水，別中詛咒了，就是生病，都有各種俊男爭先恐後為她治病，完全把她當成一個寶。
她麵前的安琪兒，竟然心生如此悲觀的念頭，簡直和原著的人設截然相反！
“你要活下去，安琪兒。”
江漁火是沒法對一個想尋死的人什麽狠話，她雙手抓住安琪兒的肩膀，鮮紅的眼瞳注視著她：“你如果死了，莉莉會傷心的。”
“你馬上要十六歲了，人生才剛剛開始呢。”
安琪兒像是被江漁火動了，大大的眼睛中滾落晶瑩的淚珠，她再次抱住江漁火，痛哭了起來。
比剛才更加激烈……
金發和銀發纏繞在一起，屋內就剩下少女之間的輕聲細語，窗邊的長椅上，吉羅德靜靜地注視著她們。
時間過去的很快，江漁火在宮殿陪伴安琪兒到黑，正準備離開回樹屋。
“珠兒！”安琪兒從床上下來，快跑了兩步走到江漁火身邊，一把抓住她的手。
“你今晚留下來，和我一起睡覺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