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他們在尋找王器
江漁火提著裙擺，跑跟上拜蒙。
她想和他打個商量，希望他能不要用“抄寫”來懲罰自己。
然而——
“您沒穿鞋。”拜蒙的語氣，聽起來不是很高心亞子。
“……”江漁火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訕然一笑，“我不會穿高跟鞋嘛。”
江漁火回憶起自己今早的處境，一雙十幾厘米高的紅色高跟鞋擺在眼前，讓她心生恐懼。
當她稚嫩的雙腳放入其中時，她感覺自己對雙腿的掌控完全失去了。
她不會走路了。
搖搖晃晃，掌握不了重心，雙腳像是被高跟鞋這個惡魔所掌握，自身完全喪失了主導權。
她放棄了，又怕自己沒穿鞋的事情被拜蒙知道，隻好瞞著他，前來參加茶會。
江漁火心翼翼地試探他：“我裙子很長的，安琪兒和那幾位姐肯定沒有發現。”
他依舊沒話，直到回到樹屋，拜蒙才開口：“如果地上有尖銳的東西，您的腳紮傷了，該怎麽辦？”
“不是還有你麽！”江漁火覺得自己的理由十分充分。
然而，拜蒙依舊冷著一張臉，語氣冰冷。
“我無法隨時隨地伴在您左右。”
“還請您重視自身的安危。”
幾前，執著她的腳親吻的男子仿佛消失了，拜蒙恢複到原著中的那般冷漠嚴厲。
江漁火聽著身後的門關上，望著身前饒背影，不知為什麽覺得惱怒不已，提著裙子赤著腳上了樓回到房間裏。
火紅的長裙褪下，她鑽進了自己的床，氣鼓鼓地探出一個腦袋。
良久，樓下傳來木門關上的聲響，被窩裏的生物像是被驚醒了般，衝到二樓的拱窗邊。
那道熟悉的聲音逐漸走遠，江漁火眺望著他離去，心裏泛起陌生的憤怒，輕哼了聲：“他是去找安琪兒了吧！”
*
輝煌華麗的宮殿，光是外部裝飾就給人一種富麗堂皇的視覺體驗，寬闊又整潔的長廊，大理石地麵被仆人們擦拭的能夠看清饒倒影，一根根石柱撐起了整個宮殿的頂部，不讓它落下。
神殿來的神官們站在門外，低聲交流。
“公主殿下的詛咒……”
“不能再拖延下去了，她會死的！”
“我們偉大又尊敬的公主殿下，怎麽可以死於魔族的詭計和陰謀！”
“神殿必將竭盡全力保護公主殿下的安危，如若殿下死亡，神殿也難辭其咎！”
他們在看到拜蒙時，都停止了討論，靜靜地站在一邊用一種詭異的眼神注視著他。
萊特站在門外，在見到拜蒙時上前一步，躬身行了一個標準的禮。不遠處角落的陰影處，歐文雙臂環胸，背靠著牆壁，朝拜蒙所在的位置睨了一眼。
“尊敬的魔法師大人，陛下正在探望公主殿下，您需要在外等候。”
片刻。
宮殿內，皇座上，阿德萊德披著名貴的貂裘披風，頭戴帝國至上寶物皇冠，五種不同顏色的寶石鑲嵌在紅絲絨皇冠上，閃爍著土豪的光芒。
“拜蒙。”阿德萊德沉聲。
“陛下。”
“安琪兒的詛咒無法再拖延了。”
阿德萊德皺眉，“你應該知道，她是我們阿諾德帝國的精神支柱，她如果去世，我們將損失帝國一半人民的民心。”
“我明白您的意思，陛下。”
阿德萊德下達死命令：“無論如何，安琪兒都不能死。”
拜蒙行禮：“我一定會保護公主的性命。”
阿德萊德在聽到他的這句話後，悄悄地鬆了口氣，緊繃的神經似乎鬆懈了那麽一些。
拜蒙：“陛下，我的使魔最近探查到，不止多爾撒國有魔族的蹤跡，他們還在奈特大陸的各處出沒，似乎在尋找什麽。”
阿德萊德的手指敲打著皇座的扶手，在聽到他的話後突然停止。
“你認為，他們在尋找什麽？”
拜蒙抬起他那雙冷漠的眼睛。
“王器。”
*
宮殿的門打開了，拜蒙從裏麵走了出來，男仆萊特站在門外，他頷首靜等魔法師閣下的離去，卻在半途開口。
“還請閣下不要責怪珠兒姐。”
拜蒙聽到自己學生的名字，腳步一停。萊特安靜地走近拜蒙，行禮。
“如果沒有珠兒姐的英勇之舉，公主殿下不但詛咒複發，還會被滾燙的茶水燙傷。”
萊特回想起方才幾個女傭的交流，忍不住將茶會上發生的事告訴給他。
長廊的另一端陰影處，英俊的騎士聽到了他們的對話，碧藍若海的瞳孔中亮起異樣的光芒。
原來那時的珠兒姐蹲在水池邊，是為了緩解手部因燙傷產生的疼痛。
明明她自己也受了傷，卻還一心想著公主殿下的安危……
歐文單手握在腰間的佩劍上，他的手驟然收緊，卷曲的金發隱藏了一雙晦暗不明的藍瞳。
窗外的空陰暗了下來，烏雲遮住了散發光明與溫暖的太陽，隨後……
嘩——
又下雨了。
江漁火赤腳跪在沙發上，雙手托著下巴透過不是特別清晰的玻璃，眺望遠方，企圖在雨幕中尋找那抹熟悉的身影。
幹淨粉白的雙足晃悠搖擺著，俏皮又可愛。
“切，我幹嘛期盼他回來啊！”她自言自語。
她又沒做錯什麽，人家杯子要摔了，正常人都會下意識去接吧！那時候哪有心思去管自己會不會燙傷啊！
還有那雙紅色高跟鞋！穿著它們自己的腳會廢不，在安琪兒還有其他貴族千金麵前出洋相才是重點！赤腳起碼不會失了儀態！
再了這個世界又不是現代，還是在宮廷內，玻璃碎片石頭渣滓本來就少，並不容易受傷。
江漁火哼唧地一扭頭，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
還有，拜蒙回來肯定會讓她罰抄治療術！
她如此一想，更是將自己心頭那份對拜蒙的盼望打消的一幹二淨。
最好他別回來了！
江漁火賭氣，這麽想。
木門嘎吱一聲打開，拜蒙從外麵走了進來。
他渾身濕透了，長發緊貼著臉頰和雙肩，水滴滴答答地向下，落在木板地上。他的身上浮現光芒，一身潮濕立即消失。
江漁火佯裝不在意，從長沙發上蹦了下來，準備上樓。
“請等一下。”拜蒙清冷的聲音傳來。
江漁火沒好氣地轉頭，“幹嘛？”
幾分鍾後，江漁火踩著那雙被她丟棄在角落中的高跟鞋，像個滑稽的醜搖搖晃晃地挪動著腳步。
“我都了，我不會穿高跟鞋！”江漁火埋怨地吼了句。
不適應鞋子的腳突然失去平衡，腳踝一扭，江漁火一頭向前撲去。
她的腦袋撞在結實的胸膛上，雙手被一雙更大的手捉住。
拜蒙的聲音平淡：“您如果無法適應這雙鞋，應該和我。”
“要是你勉強讓我穿……”
“我不會勉強您。”
拜蒙：“您如果受傷了，會讓我更加困擾。”
隻是困擾嗎？
江漁火腦內出現這個可怕的想法！
她什麽時候也變成戀愛腦了！
拜蒙伸出手掌，掌心中散發出耀眼的光芒，隨後一雙精致柔軟的平底鞋出現在他的手上。他彎腰，為江漁火穿上。
溫暖的大掌將巧的腳握在掌心，耐心地為她穿上鞋子。拜蒙蹲在江漁火麵前，平靜的臉龐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情緒變化。
噗通。
噗通。
江漁火感覺自己的心髒比以往跳動地更劇烈了，她在他穿鞋的過程中，忍不住縮了縮腳，卻還是被他一把抓住。
角落裏的燈中，光元素在搖曳，使得屋內忽明忽暗，江漁火注視著拜蒙英俊的側臉，任由他擺弄著自己的雙足，看著他起身牽起自己的手。
就在她以為，拜蒙要對自己之前凶巴巴的行為表示歉意之時——
“殿下，今您還有舞蹈課程沒完成。”
噗——
一口鮮血從江漁火嘴裏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