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事情變得好快
第469章 事情變得好快
伊莎貝拉想起了宮裡的長輩們,問道:「太皇太后最近在做什麼?還是在自己宮裡養貓咪嗎?」
眾所周知,太皇太后是宮城裡面的頭號貓奴。有誇張的統計數據說,太皇太后三分之一的收入都用在了貓身上。
威廉斯使勁搖頭:「這個時候她還養什麼貓咪咯?肯定得先考慮給最大的曾孫舉辦婚禮呀!」
雖然那個新娘子是太皇太后的親戚,也算是一刷被套的親戚,可一想到之前新娘子家裡提出了那麼多種種的條件……伊莎貝拉感到噁心極了。
她問:「新娘子那邊都搞定了?」
威廉斯一拍腦門:「忘了跟你說了,新娘子換掉了。」
「啥?」
這可真是個十分十分十分分意外的消息!這消息太突然了!比大晴天的驚雷來得更加令人驚呀。
威廉斯歪著小腦袋看伊莎貝拉,綠色的眼睛眨巴了兩下:「意不意外?」
其實他乍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感到十分的驚詫,甚至都以為自己聽到了假消息。
前一天聽到的消息,新娘還是以前的新娘;二十四個小時不到就聽到了新娘換人的消息。
伊莎貝拉的八卦之心由然而起:「新娘子換成誰了呢?」
威廉斯直接爆料:「前吉爾維亞王國布洛林親王的孫女艾莉薇郡主——咱們祖母的堂弟的女兒的女兒。目前大概是吉爾維亞王室為數不多的可能倖存的人。」
目前還沒人懂得為什麼皇帝會改選這個人當做大表哥的未婚妻。
伊莎貝拉雖然隱隱約約感覺到了這皇族之中的風雲變幻,卻仍然是一頭霧水:「婚禮程序商量不來,繼續商量就是了,為什麼要換新娘?」
雖然不是皇帝的親侄子,但也是個血脈純正的愛維里奧皇族。
皇族結婚,新娘子說換就換,這未免也太草率了點吧!
這讓天下人怎麼議論這件事呢?
不過話說回來,議論著議論著,等他們議論不出新花樣來了,這事也就消停了。
威廉斯對大表哥前未婚妻一家成見依然是相當大的:
「還不是因為新娘子家太作了!自認為跟太皇太後有血緣關係,好似我們大表哥非娶她家的不可。
竟然想要借用我母親結婚時的禮服!曾祖母好像老糊塗了似的,在那夫人的一陣甜言蜜語之後,居然一口答應幫忙去跟我母親借。」
伊莎貝拉感到天雷滾滾:「太皇太后居然答應了?!這以後跟皇后舅媽還怎麼相處?」
老糊塗了吧?!
皇后的婚禮服,那是她母儀天下的榮耀和地位的象徵啊!
想借就說借?他們以為他們家女兒嫁去做皇后的呀!
威廉斯嘆息著連連搖頭:「我母親肯定生氣了啊,就是一句話都不說,直接給曾祖母甩了臉子。
兩人在那裡僵持了十分久,祖母知道之後也不敢去幫忙。
畢竟這忙她也沒法幫!一邊是自己的兒媳,一邊是自己的婆婆。
當時我父親當場發怒,說自己當年是娶皇后回來,所以我母親才穿上那些禮服。大表哥只是娶個夫人,怎麼能夠如此僭越!然後當場就把婚姻給廢了。」
唉,這鬧騰的,大概太皇太後娘家親戚的那一幫勢力,現在都成了貴而不富的邊緣之人了吧。
可憐的太皇太后,想趁著暮年為自己娘家的前途做最後一把努力,卻搞砸了……
不對,這事情應該是太皇太后故意搞砸的!
伊莎貝拉深吸一口氣,一股寒意從上貫徹到下。
她從太子妃做到皇后、做到太后,再到現在的太皇太后的位置。
最初她是為了自己原生家族的榮耀和前途嫁到了皇室,但是這麼多年過去,兄弟姐妹甚至侄子侄女一個個謝世。
她和那個家庭之間的血脈之親越來越淡薄,而自己親生的後代卻越來越多了。
在母儀天下的那些年裡面,即便是再傻的人也知道自己不僅僅是父母的女兒、兄弟的姐妹,也是馬特亞帝國的國母。
如果真的要在娘家的貪慾和帝國的處境之間選擇一個,她會選擇國家。
所以她給自己的孫子找了一個可以名正言順解決問題的由頭。
如果那婚事真成了,她的娘家真的有可能會得寸進尺,以後可能會得到更大的禍端。
對於曾祖母的良苦用心,伊莎貝拉淺淺地微笑:「可憐大表哥了,從一段政治婚姻換到了另外一段政治婚姻。」
威廉斯甩了甩手:「生在我們這個家族,只能祈求從政治婚姻中獲得偶爾的幸福或者先婚後戀,無法奢望因為愛情而結婚。就我個人的小心愿:千萬不要像大伯父一樣嫁的很遠。僅此就夠了。」
「你說的我也挺恐懼的,歷史上像我一樣身份的人,被遠嫁的不可勝數。」伊莎貝拉趕緊轉換了話題:「那位郡主長得怎麼樣?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威廉斯輕輕搖頭:「因為開學的原因,目前為止還沒見過那位郡主的真實樣子。
只在之前看見過畫像——感覺長得很一般,就是普普通通女子的樣子嘛。
但是大表哥還挺喜歡那位郡主的,說那位公主看起來成熟能幹,像是女主人該有的樣子。」
伊莎貝拉笑了:「都說男人娶妻娶兩種,有的人是娶好看的女人,有的人則是娶自家的女主人。大表哥是那個會娶女主人的。」
人家好歹也是28歲的大男孩了,哪能像18歲的少年一樣天天眼饞美女、幻想自己跟佳人一道卿卿我我。
他竟然下定了決心、有這個覺悟結束單身、按長輩的意思娶一個妻子回家,那就一定是要娶一個過日子的老婆。
威廉斯聳了聳肩膀:「還有幾個被俘虜的公主,我父親做了一個很荒唐的決定,他下令只要有皇親國戚中的男孩子能夠看上並願意娶她們為妻,她們就能夠活下來——但是只要合法的嫡公主。」
現在大家都在歌頌皇帝大人的仁善。
諾克雖然夠狠,但終究還是沒有想要趕盡殺絕。這比他舅舅和外公要仁慈多了。
伊莎貝拉皮了起來:「有你的份嗎?」
威廉斯的小臉一下黑了下來:「別開這種玩笑,我有未婚妻的。」
對非愛維里奧血統的皇家子女來說,有一個本國的未婚對象並且能夠堅持到最終結婚,那是一個非常幸運的事情。
「不過……」伊莎貝拉拉長的聲音:「我也不知道要吉爾維亞的公主有什麼意義,在吉爾維亞,女人又沒有繼承權。」
威廉斯倒認為問題不大:「可是她們的的確確就是流著皇室血的公主,生下來的孩子也是紫血(純正的君主血統稱為紫血)的,有這一點就足夠了。」
外國公主有什麼不好?還不用擔心國內家族勢力之間的各種糾纏。
威廉斯接著說:「現在最大的麻煩是未來的新娘子不會馬特亞語,只會自己的母語法齊亞語,母後派了幾個女教師給她,教她各種東西。
現在那位郡主在太后祖母的宮裡,由太后祖母負責照顧,之後也會在祖母那裡出嫁。」
伊莎貝拉想到自己之前的想法,莫名其妙的想要驗證一下:「如此安排,太皇太后沒有意見嗎?」
「她當然沒有意見了——至少從表面上來看是這樣的。她好像愉快的接受了。哈,我還以為她會生氣的,沒想到太皇太后居然是這樣一個豁達的人。」
這些東西也是威廉斯聽說的,並沒有親眼看到當時太皇太後到底是一個什麼表情。
猜起來大概、應該很複雜吧。
伊莎貝拉頓時笑開了:「這種事情怎麼有意見?雖然之前的未婚妻的確是她娘家那邊親戚的閨女,但是跟她血緣關係畢竟疏遠,這些年走動的不多,當然也談不上非常親密了。
大表哥可是她的直系血親後代呢!重要的是大表哥的媳婦兒這個位置,至於是由哪個女人來做上這個位置,對她來說的確沒那麼重要。
無論是不是他娘家親戚的女兒坐上了那個位置,爭光得彩的都不是她本人——她只是那個看著自己後代結婚而開心的長輩。」
威廉斯若有所思地想了想:「還真是這麼回事,我之前聽宮裡的宮女們說,在太皇太后被幽禁期間,她的那些親戚就像消失了似的。
後來皇帝恢復了她的一切榮譽和所有應有的待遇,她的那些親戚如同冬眠醒了一般,一夜之間全部都冒了出來。
真是太神奇了!」
伊莎貝拉凝視著他:「你小子懂的太多了,這樣子會很危險的。」
「彼此彼此。」威廉斯笑得直牙咧嘴:「你要是那種會說出去的人,我也不會跟你講了。」
伊莎貝拉會心一笑:「在宮裡活得久的嘴巴都非常嚴。」
我不擔心我自己的嘴巴,我只是心疼最後要掏的份子錢啊……
對面傳來一陣叮叮噹噹的聲音,像敲在鐵鍋上一樣。
威廉斯感到很好奇:「這種聲音是什麼?」
伊莎貝拉告訴他說:「民間的劇院裡面表示散場的小鐘敲出來的聲音。」
威廉斯撇著嘴說:「跟敲在鍋底上似的……感覺像是要開飯了一樣。」
伊莎貝拉忍俊不禁:這星耀實在太貼切了。
他問:「現在可以進去了嗎?」
伊莎貝拉搖頭:「最好別,劇院里的規矩是先出後進,不然根本沒法進去,不信你在這上面瞧瞧吧。」
只見對面劇院視覺可見的六個大大小小的門全都開了,裡面的觀眾從幾個方向魚貫而出,一個接一個,一批接一批,男男女女,喧囂甚雜。
姐弟倆在閣樓上看他們出來看了十多分鐘。
等到裡頭再也沒有人出來了,威廉斯說:「現在可以下去了吧?」
伊莎貝拉不知道該如何用一個罵人的辭彙來形容此時的心情。
她接連拋出一串反問:「演員不要休息?舞台不要重新布置?場地不要打掃?給人家點時間吶,你們開場前半個小時去排隊還來得及——不過我現在要去了。」
一聽說伊莎貝拉要走了,威廉斯有點寂寞:「你幹嘛去那麼急?」
伊莎貝拉解釋說:「我今天是來找朋友的,不是來看戲的啦!你就好好聽你們的教官安排,我們下周周末見,不對,月底見。」
威廉斯沮喪:「好吧,月底見。」
姐弟倆下樓之後道別,伊莎貝拉跟威廉士的教官道別,然後招呼自己班上的學生們先進達德利家的劇院去。
這一次沒有人攔他們,因為所有的人都去幫忙整理場地了。
門也敞開著,因為有些人可能遺失了東西會要返回去拿。
索特和伊莎貝拉走在前面,索特突然說:「我們可能需要換一種方法來說話?」
「什麼意思?」
一想到之前自己碰到過的那個該死的傢伙,索特沉著臉分析:「有些人奴性到了骨子裡,你對他們太客氣,他們不習慣,很有可能給點陽光就燦爛,所以不要對他們太客氣。」
沒辦法,今天是碰到的別人家的下人,他不好越俎代庖。
所特看到一群正在掃地的僕人,朝著其中一個黃頭髮的婦女喊道:「嗨!那個掃地的女僕!」
幾個女僕同時看向索特。
索特用命令的語氣說:「就是說你呢,那個黃頭髮的!」
那個黃頭髮的女僕乖乖走到了他們的跟前。
接下來就是一陣黑臉的問詢。
「費利爾特老闆在嗎?」
「公子,我不知道。」
「有誰知道嗎?」
「劇場總管先生一定知道費利爾特先生在哪裡。」
「我們是達德利的同班同學,來找他商量一些事情。帶我和我的班長過去。」
女僕恭敬地說:「是。」
伊莎貝拉伸了個大拇指:「厲害啊,索特大哥。」
她也想這樣,可是……能自己不出頭的時候為什麼要出頭呢?
法恩茲在後面插嘴:「文明對於不懂文明的人絲毫沒有用處,該粗魯的時候還是得粗魯。簡單粗暴在很多時候更有用。」
女僕帶著他們浩浩蕩蕩上了樓,氣場相當的大,迎面來的人都主動給他們讓了路:「管家先生,達德利少爺的客人求見費利爾特老爺,奴婢不知道老爺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