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一百零九章 共同舉兵下
額哲聽完魯特汗的話，抬起頭對魯特汗說道：“看來大汗對金國的事情都非常清楚，既然已經了解了皇太極最近的情況，難道大汗就沒有什麽別的想法嗎？”“別的想法？”魯特汗下意識的接話道。可能是剛才的酒會上魯特汗飲了不少酒，所以反應稍微慢一些，還沒有聽出額哲話中的深意，但是拉紮布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反應出額哲話中有話，別的想法是什麽意思，難道是說皇太極現在實力不濟，他們去主動攻打皇太極，趁著金國兵力被削弱的時候獲得更大的利益嗎？“大汗，可否允許小人說兩句？”拉紮布起身上前一步道。
魯特汗瞥了一眼拉紮布，這可是他的智囊，既然拉紮布有話說，一定是他猜透了額哲的意思，也好，先讓拉紮布跟額哲交鋒一番，如果有必要自己再發言，魯特汗考慮的很周到，自己往後退一步，有什麽事情讓拉紮布衝在前麵，自己最後總結，還能有一個回旋的餘地，畢竟察哈爾和外喀爾喀已經好幾年沒有發生衝突了，如果這種情況保持下去，對於外喀爾喀來說也是一個好事，誰都不希望自己的外部環境不穩定。額哲打量了一眼拉紮布，看來這個人在外喀爾喀的地位舉足輕重，也好，既然這個人出麵，自己就讓顏合紮來應對他吧，他既然是外喀爾喀其中一個鄂托克的首領，正好跟顏合紮的地位相仿。拉紮布清了清嗓子開口道：“王子殿下能否再進一步解釋清楚一些，我想，既然林丹汗派遣王子殿下前來，事前一定有過交代，既然是有過交代，我們就不要繞彎子了，開誠布公對兩家都好，王子殿下您看呢？”
好一個拉紮布，竟然上來就讓自己將計劃和盤托出，其實額哲知道，他不是不可以將計劃全部說出來，但是在談判桌上，總有一個主動和被動的區別，如果自己就這麽直截了當的將聯合作戰的想法提出來，外喀爾喀就會占據主動優勢，局麵就變成了察哈爾求著外喀爾喀幫忙辦事，雖然事情的本質其實就是這樣，但是話從自己嘴裏說出來跟魯特汗主動提出來是兩碼事，如果是前者，恐怕後麵外喀爾喀就有理由獅子大開口，如果察哈爾不能滿足他們的利益，對聯合作戰將會非常不利，要知道，這一次聯合作戰不同於以往，隻要是雙方達成協議，就必須傾巢出動，誰也不能保留實力，到了戰場上也是這樣，誰都不能後退，隻能向前，那種死道友不死貧道的想法是絕對不能有的。
“咳咳，拉紮布大人，您好，我是察哈爾蘇尼特鄂托克的首領顏合紮，請允許我來回答您的問題。”顏合紮知道，現在是他該出手的時候了，所以他很從容的應對了上去，拉紮布的瞳孔猛然一縮，這個叫顏合紮的家夥好厲害，上來就將自己的地位給介紹清楚了，這樣反而讓拉紮布不好說什麽，魯特汗更是沒辦法叫停，因為他拉紮布和這個顏合紮一樣都是鄂托克首領，如果讓王子殿下來親自回答拉紮布的問題會讓察哈爾部很沒麵子。顏合紮笑道：“其實方才王子殿下的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所謂的機會其實拉紮布大人應該是能猜到的，外喀爾喀這些年雖然相對來說平安無事，但是你們應該意識到，皇太極向西部蠶食草原的想法一直沒有改變，現在土謝圖等數個部落基本上已經投入了皇太極的懷抱，再說回來，你們的同族內喀爾喀也表示將會和皇太極合作，不管怎麽說，蒙古草原上的鬥爭隻能算是內部問題，但是皇太極一旦插手進來，這個問題的性質就變了，如果關起門在自己家說話，用漢人的話說，無非是大哥當家還是二哥當家的問題，如果讓皇太極介入蒙古草原，那麽以後蒙古草原的天下將會變成皇太極的，難道你們心甘情願臣服於女真人嗎？數百年前，蒙古草原被女真統治的血腥曆史想必你們還沒忘記吧，正是成吉思汗領導大軍踏平了女真，才建立了後麵的大蒙古帝國，我們這些子孫都是蒙古帝國的後人，難道我們能眼睜睜看著我們的草原被金兵再次統治？這種事情成吉思汗的子孫絕不答應。”
“所以你們想怎麽辦？難道說你們要跟皇太極為敵嗎？或者說你們要去攻打金國嗎？”魯特汗忽然說話了，剛說完這句，魯特汗就意識到自己犯錯了，酒水真是害人，總是讓自己的思維慢了半拍，即便是魯特汗再笨，也已經明白了顏合紮話中的意思，不就是現在皇太極實力不濟，如果蒙古軍隊能發起對皇太極的攻擊的話，很有可能將往日失去的利益給拿回來，甚至還能賺一大筆。額哲一直保持著高度的警惕性，魯特汗幾乎是話音剛落，額哲就抓住了他話中的破綻，立刻接口道：“不錯，魯特汗果然是高瞻遠矚，正如大汗說的那樣，現在皇太極的實力已經被明軍大大削弱，正是我們蒙古草原出兵討伐他們的時候，中原有句話叫做唇亡齒寒，土謝圖等人的漠東蒙古已經被皇太極控製，他們的下一步計劃肯定就是瞄準了外喀爾喀，因為魯特汗您對大金國的態度，我想皇太極早就已經記恨上了外喀爾喀，隻不過現在他的兵力都在幾條戰線上被明軍牽製，無法過來蒙古草原興風作浪，一旦被他們抓住機會，我想皇太極是絕對不會白白浪費這個機會的。”
拉紮布有些懊惱，魯特汗真是年紀越大腦子反應越不靈光了，他們就等著你說話的時候露出破綻，沒想到還是被魯特汗主動提出來了，主動提跟被動接受能一樣嗎，如果他所料不錯，額哲這是幫林丹汗搬援兵來了，拉紮布對察哈爾部的情況也比較了解，草原上就這麽幾個大部落，誰家的情況怎麽樣大家心裏都有本賬，察哈爾滿打滿算不過能出動五萬兵力，當年林丹汗率領大軍攻打明朝，出兵三萬差點就將察哈爾的壯丁給抽調一空，現在雖然察哈爾的人口相較於以前有所增長，但是五萬兵力已經是他們的極限，光想靠著五萬兵馬取得對皇太極的戰爭優勢根本不可能，所以他們一定是打起了外喀爾喀的主意，隻要魯特汗能出兵幫助林丹汗，他們大有勝算。
額哲不給拉紮布說話的機會，繼續闡述自己的觀點道：“既然皇太極總是打著我們的主意，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不如我們主動出擊，打消他們的念頭是最好，蒙古的勇士從來就不畏懼戰爭，隻要是威脅到我們族人的生存，我們不惜一戰，據我們所知，皇太極這次在高麗損失了將近三個旗的兵力，雖然這裏麵肯定有一部分仆從軍，但是至少有一到兩個滿洲八旗被打垮是不爭的事實，同時上次的遼東戰役，說皇太極損失近半都不為過，還有阿敏的叛亂時間，這一段時間以來，金國就沒有真正的安寧過，皇太極麾下的兵力已經大不如前，他們還要留下軍隊在遼東和明軍對峙，高麗的兵馬也不能撤回國內，否則明軍很有可能銜尾追擊，最重要的是他的國內還需要留下一部分兵力駐紮，保證國內的安全，如果這時候他們麵臨來自草原的壓力，恐怕皇太極最多隻能想辦法抽調一到兩個旗的兵力，總人數不會超過一萬五千人，這對我們來說難道不是利好消息嗎？”
“哈哈哈，王子殿下，這話說得有些過了吧，難道你們察哈爾部出兵就能滅了皇太極？這恐怕有些天方夜譚吧？”拉紮布冷不丁笑道。額哲搖搖頭道：“外喀爾喀也是成吉思汗的子孫，在這次對皇太極的作戰中，外喀爾喀其實也可以發揮自己的力量和作用。”“王子殿下，這話不對吧，你們察哈爾想跟皇太極作戰，我們外喀爾喀可不想，我們是小部落，沒什麽人口，也沒有足夠的軍隊，如此冒險的事情，我想我們的族人應該是不會同意的。”拉紮布低聲道。
顏合紮忍不住開口道：“嗬嗬，拉紮布大人言重了，我們從始至終都沒說外喀爾喀一定要出兵，今天來就是想告訴你們將來會有這麽個事情，當然，後果也是顯而易見的，隻要我們發動對皇太極的進攻，如果勝了，察哈爾自然很有可能將漠東蒙古全部納入麾下，即便是打不進皇太極的本土，我們也取得了一大塊新的領地，如果敗了，我們就原路返回，撤回察哈爾，不過有一點我要說在前麵，橫在察哈爾和皇太極之間的是你們外喀爾喀，如果皇太極的大軍追擊過來，首當其衝的是你們外喀爾喀部，這一點還請拉紮布大人和魯特大汗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