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四十九章 天兵到來中
“將軍,你看,那邊有人過來了!”甲午的親兵隊正喊道。大軍在城外停下,隱蔽在官道兩邊的樹林中,來往的百姓和商隊已經被他們全部控製住,不許前往王京。等到事情辦完了再放行,這些高麗百姓哪裏見過這種陣勢,這些士兵一看就不是高麗人,但看著也不像倭寇,因為隱蔽的需求,甲午等人並沒有明目張膽的打著大明官軍的旗號,並且因為青弋軍的鎧甲跟正常的明軍也不一樣,所以高麗的百姓一時半會辨認不出他們的身份,生逢亂世,誰不怕當兵的,士兵們拿著火銃一指,高麗人就乖乖的跟著他們到一邊站著去了。甲午聽見親兵的提醒,端起手中的千裏鏡觀察起來,他一眼就看見了策馬在前麵的李政,看來是李政回來複命了。甲午擺擺手道:“是李政,看看他怎麽說。”甲午帶著幾個親兵上了官道,他這才發現,李政的後麵好像還跟著一個穿著官袍的人。高麗同樣是九品中正製,官袍的套路基本也是仿照大明,所以崔鳴吉的官袍也是紅色,這彰顯了他的身份和地位。李政來到甲午和王大雷麵前翻身下馬道:“小將參見二位將軍,這位就是我國的領議政大人,大致相當於大明首輔。”甲午瞥了一眼身後的崔鳴吉,他知道,這些文官都是懂得漢話的,甲午果斷道:“本將這裏有皇帝陛下的旨意,且親命本將領兵支援高麗。”崔鳴吉慌忙下馬跪在甲午麵前道:“不知上國將軍駕到,有失遠迎,實在是太失禮了。”
甲午顧不上跟崔鳴吉閑扯,扭頭對王大雷道:“待會我們進城,我要去麵見高麗國王,布置守城兵力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按照既定方案來辦,一個師防守王京,另一個師在外圍構築一個防禦點,裏外呼應,兩個師的炮火可以交錯打擊,就看金兵有多少人頭來送。”王二雷抱拳道:“得令!”“崔大人,既然你已經了解了事情的經過,那我們就不要在這裏耽誤時間了,還是快點見到國王,將具體情況稟明才好,你也知道,金兵在高麗北邊用兵眼看著就要打到這裏了,如果我們再不行動,可能就來不及了。”甲午淡淡道。李政在思政殿當然已經將事情給大致說了一遍,所以崔鳴吉也了解到這些天兵是來幫助高麗打擊金兵的,雖然這其中的細節還有很多值得推敲的地方,但是看到這些大明軍將傲慢的樣子和身後全副武裝士兵的精銳程度,崔鳴吉知道,這就是他熟悉的明軍。他立刻道:“還請天兵跟隨下官進城。”在甲午麵前他可不敢擺一品大員的架子,他這個一品官那是在高麗境內的,他還遠遠不能和大明首輔相比,且甲午的官階不低,崔鳴吉當然不敢違背禮製,凡是上國來人皆是貴客。
一萬多明軍湧進了城池,讓城頭上的高麗守軍目瞪口呆,他們想不通這些精銳部隊是從哪裏來的,而且還是領相親自帶隊,更說明這些人的身份不一般,既然有李倧的命令,士兵們自然不敢阻攔,王大雷領兵全部進城之後才立刻打出了明軍的大旗。大明天兵入城的消息在半天的時間內就傳遍了王京,百姓們紛紛跪地拜見,不敢抬頭看這些天兵一眼,高麗士兵更是畏畏縮縮,不知道如何自處。而王大雷懶得跟他們廢話,直接下令接管王京防務,並且言明是皇帝陛下的指令,如果誰不聽令將領立刻推出去斬首,士兵的話直接發配到城外跟金兵交戰,去當炮灰。當然高麗士兵知道這個消息不是緊張,而是內心鬆了一口大氣,天兵來防守王京,金兵還能打的過來嗎?就像落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士兵們內心歡欣鼓舞,援兵到了這對所有人都是一件好事,百姓們更是關起門來燒香拜佛,也不知道高麗是積了什麽德,皇帝陛下的援兵竟然來的如此及時。
“哎呀呀,這,這叫寡人如何是好,將軍和天兵到來,寡人事先竟然不知道,這可真是丟了高麗的臉麵啊。”李倧率領百官早已在景福宮門口等候多時,反正很多官員正好就在景福宮門口靜坐,這時候反而不需要召集,李倧一出來就望見了自己朝堂上的大部分官員,而金尚憲也跟在李倧的身後,現在不是談論是戰是和的時候,天兵的到來將所有的事情全部打亂了,現在最要緊的任務是迎接天兵。甲午並沒有帶大隊人馬前來,隻是領了五百精銳到景福宮展示一下大明的武力,但是五百精銳也已經是了不得的力量了,雖然都是步兵,不過這些見過血渾身充滿殺氣的新軍將士遠不是那些打醬油的高麗士兵能比的。甲午見李倧如此熱情,自然也不好拿捏架子,當著百官的麵也不是宣旨的時候,當然甲午身上也沒什麽聖旨。他翻身下馬抱拳道:“拜見大王,此次皇帝陛下派本將前來,本將知道大王應當還有很多不解的地方,本將自會解釋清楚。”李倧立刻道:“將軍這是什麽話,陛下能記掛高麗,小王感激不盡,又何來解釋一說,難道父親對兒子說話還要解釋嗎?”
李倧順勢托起了甲午,不禁在甲午麵前展現了一下他的表演天賦,隻見他流出兩行濁淚道:“高麗國小民寡,自立國以來便是命運多舛,多虧了陛下時時刻刻惦記我國,大明天兵才能屢次挽救我國於危難之中,此次金兵南侵,高麗八道已經淪陷過半,眼看著他們就要打進王京,寡人實在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之際,神兵天降,將軍的到來就像是久旱逢甘霖一般,讓寡人這個就快要渴死的人又活過來了,寡人,寡人實在是太激動了,高麗,高麗有救了啊。”甲午看見李倧如此作態,立刻說道:“本將可以理解國王的心情,不過現在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大王可以看看我身後的將士,此次我總共帶來了一萬兩千鐵甲大軍,他們使用大明最新最犀利的火器,我們就是要在王京設伏,讓金兵一頭紮進陷阱裏,所以王京的防務就交給我們吧,高麗軍隊可以承擔二線部隊的角色,協助明軍即可。”
李倧拍了拍腦袋,自嘲道:“讓將軍見笑了,你瞧寡人這個腦子,竟然都沒來的及請將軍進宮商談,失禮失禮。”李倧的目光越過甲午,瞧了瞧他身後的士兵,不禁心中大定,李倧雖然沒什麽大本事,但是畢竟是一國國君,該有的見識還是有的,他一眼看去就知道這些士兵不簡單,如果進城的一萬多人馬都是這樣的士兵,恐怕金兵這次是一腳踢到鐵板上去了,但是對於天兵,李倧的心中還有太多的疑問,甲午的提議也很好,還是先進宮給明軍將領接風洗塵,在宴會上多問問情況吧。李倧倒是沒往其他的方麵想,特別是大明出兵占領高麗什麽的,李倧覺得大明沒必要這麽幹,兩國的關係已經存在了數百年,大明若是想占領高麗早就動手了,而且拿下高麗也沒什麽意義,白白讓大明的名聲受損。最重要的是自己一直聽話,也算是大明附屬國中的標杆,大明對自己表現最好的兒子沒必要動手。李倧回頭吩咐金尚憲道:“右議政,天兵的夥食供給就交給你了,務必保證天兵的糧食供應,讓他們吃飽吃好,這樣才能更好的擊敗野人啊。”在大是大非上,金尚憲是不糊塗的,現在不是爭論政見的時候,此刻他穿著大紅官袍,那他就是李倧的臣子,國王的命令當然要聽,金尚憲躬身道:“小臣遵命,請殿下放心。”
“怎麽樣,將軍,請吧!”李倧做了個請的手勢,算是給足了甲午麵子。甲午欣然道:“多謝國王殿下了,請!”李倧親切的拉起甲午的手,兩人一同走進了景福宮,仿佛認識多年的老友一般,崔鳴吉在後麵也是喜笑顏開,正如李倧所說,高麗應當是有救了。“寡人已經在宮中設宴,為將軍接風洗塵,聽聞將軍喚做甲午,這個名字可真是特別啊。”眾人向思政殿走去,路上李倧對甲午說道。甲午答道:“不瞞大王,甲午不是本將的真名,乃是本將的化名,本將出身大明的一支秘密部隊,所以要隱去真名,但是這個名字已經使用多年,本將早已忘了原來的名字,就以這個作為自己的姓名。”李倧這才恍然大悟,不禁豎起大拇指道:“將軍以身許國,連姓名都不在乎,果然是忠勇,寡人佩服。”
“嗬嗬,國王殿下過獎了,本將也隻是軍中一員而已,好比這次抗擊金兵,靠的是全軍將士共同努力,本將一個人也是成不了大事的。”甲午笑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