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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五十九章 大汗的抉擇中

  “大汗!大汗!”就在鮑承先緩緩後退,準備轉身回到自己軍帳中的時候,淒厲的喊叫打破了軍營的寧靜。鮑承先一驚,這個時候金國已經是占盡了上風,就算寧遠城的情況未知,料想他們也不會有多少兵馬,最起碼主動出擊應該是不可能的,自己放了那麽多斥候,打探不了城內的情況,可是若是明軍大部隊出城迎戰這種消息還是隨時可以知道的。聽報信兵的聲音,好像是發生了什麽大事,而且不是什麽好事。這時候還能有什麽壞消息呢,正如鮑承先自己所想,就算不打寧遠現在退兵,金國這次也是穩賺不賠,雖然失信於蒙古各部,可是隻要自己的實力壯大了,還怕土謝圖他們不聽話嗎?在和草原各部打交道的手段中,最有效的無異於看看誰的拳頭比較硬。


  一名正藍旗的士兵背後插著虎旗,打馬旋風般的衝進了營門,被幾名站崗的兩黃旗士兵攔住,他翻身跳下馬,一路狂奔跑向皇太極的營帳。鮑承先遠遠的看見了這個報信人,心髒都要停止跳動,頭皮瞬間就要炸開,竟然是正藍旗的士兵,等等,正藍旗的人不是在錦州一線嗎,為什麽這個時候會有正藍旗的報信兵過來報信,難道說錦州一線出了什麽變故?電光石火間,鮑承先的腦子飛速運轉,錦州一線現在能有什麽變故呢,怎麽說都說不通啊,地處後方,也沒有明軍的威脅,遼東軍在錦州的一線的兵馬已經被全殲了,而大明的援兵現在都被堵在寧遠城,那麽錦州還能有什麽危險。


  忽然,鮑承先呆住了,不對,錦州,錦州,難道說是祖大壽反了?一定是這樣,祖大壽這個人不可靠,從他在京師的表現就可以知道,這個人是一個見風使舵的人,愛惜自己才是第一位的,其他人都是可以放棄的棋子。當初他投降金國隻不過是因為事不可為,現在探聽到明軍援兵到來的消息,會不會在背後捅上一刀,好為自己開脫罪名,要是弄得好,說不定還是大功一件。可是也不對,祖大壽的兩萬漢兵就算聯合在一起能是兩紅旗兩藍旗的對手?更不要說他們還被特地安排分散在錦州附近各處,根本連不成一個整體啊。


  正藍旗的士兵急著報信,根本沒注意到帳外的鮑承先,就要一頭紮進帳去。鮑承先大喝一聲:“站住!”那人聞言一愣,一下子停住,可是由於慣性,還是往前奔跑了兩步。鮑承先大步走過去問道:“什麽事情這麽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大汗在休息不知道嗎?”那報信兵轉頭一看,叫住他的人竟然是大汗最信任的軍師鮑承先。鮑承先是紅人,金國的士兵們當然見過他長什麽樣。那人結巴道:“鮑鮑鮑,先生。”


  鮑承先也沒有搭理他,問道:“你不是正藍旗的士兵嗎,正藍旗在錦州待的好好的,你那麽慌張幹什麽,難道有什麽變故不成?”


  正藍旗的士兵真是欲哭無淚,出發前濟爾哈朗交代了,這個事情一定要麵呈大汗,在稟報大汗之前不能對其他人說,否則可能會對前線將士的心理產生不好的影響。可是鮑承先攔住他提問,自己又不好不回答,畢竟鮑先生可是大汗的軍師啊。


  這個送信的還不是一個普通士兵,是正藍旗的斥候分得拔什庫。也算是個中低級軍官,這點道理還是明白的。鮑承先看見他麵露難色,知道這件事情一定是非同小可,不能大肆宣揚,畢竟帳外除了自己之外還有站崗的葛布什賢超哈營護衛,還有巡邏的兩黃旗兵丁。看來自己的判斷沒有錯,真的是一個不好的消息,該死的祖大壽,這個時候他到底能鬧出什麽幺蛾子。鮑承先歎了一口氣道:“這樣吧,你隨我一同進帳拜見大汗。”


  鮑承先打定主意,本來準備明天來勸皇太極的,不過這個信息來的也算是及時,真要是祖大壽在後麵興風作浪,正巧,他們就不要在寧遠城耗著了,立刻班師回去剿滅祖大壽的勢力,以這個穩定後方的借口退兵,想必蒙古各部更是不好說什麽,這個啞巴虧隻能自己吃了。


  大帳並不是用什麽隔音材料製作的,外麵的動靜其實皇太極早就已經聽見了,隻不過其一剛才心情確實非常不好,所以他也懶得出聲詢問,其二,他聽見了鮑承先的聲音,有鮑承先在,自己更是不必急著問什麽情況,對於鮑承先,皇太極的心情是複雜的,一方麵鮑承先雖然是漢人,可是對自己忠心耿耿,並且作為一名明國的降將,能事事為自己考慮已經是非常不容易了,不過也正因為他是一個漢人所以很多時候皇太極會不由自主的考慮他的動機,鮑承先是一把好用的刀,可是這把刀並不能讓大金的旗主貝勒們放心。大家嘴上不說,皇太極心裏還不知道嗎?所以有時候沒辦法,必須要考慮到女真族的意見。哎,鮑承先這個人的使用問題真是兩難啊。


  正想著,鮑承先已經拉開帳門進來了,鮑承先在皇太極這裏是特殊的,不僅可以自稱奴才,而且可以不經過通報,直接進入大帳。除非是皇太極自己在門口設立了崗哨,否則即便是旗主貝勒也要通稟一聲才能進來。而鮑承先就不需要,也正是因為皇太極給他的許多特殊優待,讓很多女真族人非常不滿,打天下還不是要靠女真的馬刀虎槍,這個漢人不過就是動動嘴皮子,而且比起範文程等人不一樣的是,鮑承先還是個明國參將,投降者這個身份不管是在哪一國都不太受待見。這也就是鮑承先尷尬的原因。


  鮑承先領著正藍旗的報信人進入大帳,納頭便拜:“奴才鮑承先參見大汗。”身後分得拔什庫也是口稱奴才,拜伏在地上。


  皇太極擺擺手,帳中隻有他一人,他示意鮑承先隨便一些。鮑承先站起來退到了一旁,跪在地上的分得拔什庫可不敢起來,他戰戰兢兢的趴在地上,屁股撅的高高的。皇太極不耐煩道:“濟爾哈朗又有什麽事情,你們不是在錦州待的好好的嗎?”


  分得拔什庫哭喪著臉道:“大汗,大汗,錦州出現了大量的明軍,戰鬥力非常強悍,已經奪下鬆山堡,錦州,錦州也丟了,旗主貝勒們判斷,那支明軍就是,就是,明國的魔鬼軍團。估計超過一萬人。”


  “啊!”一聲不似人聲的嚎叫聲傳來。皇太極頭上的青筋凸起,身上的血管就要炸裂。他的鼻翼張得很大,可是好像感覺自己根本呼吸不了空氣。身上仿佛有一團火要燃燒,可是釋放不出來,就是憋在心裏,他張嘴想要說話,可是好像麻木了一般,什麽也說不出來,他想不通,明軍的援兵不是都在寧遠城嗎,就算是那支新軍不是也在寧遠嗎,怎麽就出現在自己後方了?而且這個報信人說什麽,超過一萬人,這麽說自己的後方還有一萬這樣的新軍,他們是從哪裏冒出來的,這個叫劉毅的家夥不就是一個參將嗎,寧遠的加上錦州的已經恐怕有一萬五千了,還有沒有,他一個參將為什麽能有這麽多兵馬,上次作戰他的兵不也損失了很多嗎?怎麽這麽快時間就補充完畢,而且比以前還要多許多倍。最不可思議的就是,即便錦州有一萬人,可是兩藍旗,兩紅旗,加上祖大壽的人馬,少說有五萬,五萬人守城都擋不住他們嗎?怎麽會這樣,難道這一萬人的戰鬥力跟以前他們遇到的新軍一樣,他們是怎麽訓練出來的,難道像是打製兵器一樣從工匠棚子裏生產出來的嗎?想不通,皇太極怎麽想也想不通。胸中氣血翻騰,讓人無比難受。


  皇太極抬手指著鮑承先,鮑承先此時也已經被這個消息震驚的說不出話來,身體都已經僵硬。自己竟然猜錯了,不是祖大壽,而是更可怕的對手,明國的新軍竟然出現在自己的後方,不僅打下了鬆山堡,還拿下了錦州,那這支部隊的戰鬥力比起麵前的敵人隻強不弱。而且鮑承先敏銳的意識到,這支明軍一定攜帶了重炮,否則怎麽可能這麽輕易拿下錦州,一旦錦州被拿下就意味著自己已經成了甕中之鱉,寧遠城打不下,錦州的後路也沒了,如果再不撤退的話,恐怕連已經奪取的大小淩河都要重新丟失,那不就等於這一次完全是一場空。這讓八旗,讓草原怎麽能接受的了。


  鮑承先的頭皮陣陣發麻,可是皇太極指著他,鮑承先又必須湊上前去,他機械的挪動著腳步,向皇太極的身邊走去,皇太極指著鮑承先的手忽然無力的垂下,下一刻,隻聽見噗的一聲,皇太極口噴鮮血,仰麵癱倒在獸皮包裹的座位上,鮑承先和分得拔什庫同時大呼:“大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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