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零一章 神奇戊戌下
幾人根本就想不到戊戌竟然是遊弋軍的戰士,就在他們進入一段背街的小巷的時候,雖然沒有火把,但是月光反射在積雪上也提供了相當不錯的亮度,戊戌陡然發動,兩手同時平端,他竟然是要同時將左右手的袖裏箭射出,要知道這次刺殺的難度相當大,雖然暫時沒有巡邏隊經過,可是他們也並沒有走遠,說白了,袖裏箭的箭支都塗有劇毒,但是戊戌必須要左右同時開工並且射中五個人的咽喉才行,否則一旦有人臨死前發出慘叫就會將周圍的巡邏隊給吸引過來。同時,戊戌選擇在這裏動手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這裏房屋比較密集,而且有很多空置的房間,比如現在他們所處的位置一邊就有一個不大不小的院子,正好可以將幾人的屍體和戰馬全部放在院子裏,隻要沒有人翻過牆頭去看,短時間內是不會發現有問題的。隻是,要一劍封喉難度係數還是相當高的,但是沒有辦法,機會一旦失去就不會再有了。
戊戌摒棄凝神,扣動了手中的機括,因為他落在幾人的最後麵,所以當他突然起身的時候,前麵的幾個人都沒有發覺,嗖嗖嗖嗖,程氏袖裏箭的射擊思路跟今天的半自動步槍有些相似,每一支箭都有一個對應的機括,同時扣下就是三箭齊發,如果挨個扣下就是一根根的射出,戊戌有六支箭,但是要幹掉五個目標,隻能是一支支射出,咯咯,箭支準確的命中了目標的喉嚨,最後的兩個士兵連叫聲也沒有發出來就從馬上栽倒,大胡子和大個子聽到了後麵的響動,二人剛一回頭,又是兩點寒光朝著麵門就飛了過來,根本沒有反映的時間,大胡子脫口而出:“你!呃。”你字還沒有說完就被射中了咽喉。
隊副也是個老行伍,他已經聽見了後麵的聲音,本能的閃了一下身體,戊戌的第五支箭竟然射空,隊副猛地扭過頭來,正要大聲呼叫,戊戌咬著牙射出了第六支箭,他的動作非常快,就在第六支箭射出的同時,左手伸進懷中,看也不看,摸出一支飛刀啪的一聲就甩出,箭支射中了隊副的後背心,飛刀卻正中隊副的頭顱,隊副的身軀在馬上晃悠兩下,終於還是噗通一聲摔下馬來。好險,如果不是補射的那支飛刀,此人完全有機會大聲報警。還好飛刀射中了要害,一擊斃命,大冬天的戊戌的後背已經被冷汗浸濕。
他翻身下馬,抽出解首刀挑開了旁邊院門的門鎖,時間緊迫,他最多隻可能有一盞茶的功夫,戊戌迅速的先將五具栽落馬下的屍體拖入了院子中,然後又出去將幾匹戰馬一一的牽回院子裏,然後將其中一人的衣服撕碎變成布條用來綁住馬嘴,防止馬匹嘶鳴。做完這一切已經超過了一盞茶的功夫,突然有整齊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隔離帶的巡邏隊和難民營中的巡防隊規模不一樣,畢竟這裏是分隔帶,所以巡邏隊人員的規模要大一些,一般是三十人一隊,所以在寂靜的夜裏三十人同步行走的腳步聲顯得格外的突兀,院子裏的事情是料理完了,可是院子外麵的痕跡還沒有清除掉,積雪中屍體拖行的痕跡格外的明顯,非常容易發現。
腳步聲越來越近了,通過聲音的大小判斷,這支巡邏隊應該離這條巷子不到三十步了,戊戌看到了院中的掃帚,現在拿著掃帚去清理已經來不及了,怎麽辦?忽然他發現了院子裏有幾隻出來覓食的老鼠,大冬天的,不僅是人找不到食物,就連這些老鼠的日子也是難過起來,戊戌急中生智,計上心頭。他立刻抓住一隻老鼠,然後拾起一塊石頭,噌的一下躍上了房頂。順手還往懷裏塞了一塊撕下來的布條。
剛一來到房頂上就看到了不遠處密集的火把,看來這支巡邏隊的人馬不少,粗略看去至少有三四十人,怪不得腳步聲這麽明顯。他們速度不快,離自己大約不到二十步。他立刻動手,將石塊綁在布條的一端,然後將老鼠綁在另一端。老鼠在戊戌手中拚命的掙紮,發出了吱吱吱吱的聲音。戊戌一邊綁住老鼠一邊抬頭看著周圍的情況,前方十幾步遠的地方有一個不錯的院子,看來應該屬於以前城中的富戶,房屋上鋪著整齊的瓦片,窮人老百姓的房頂一般都是茅草屋頂,不會這麽使用質地這麽好的瓦片。他一邊估算著距離,一邊用眼角的餘光瞥著不斷接近的巡邏隊,眼看巡邏隊還有幾步就要來到戊戌殺人的這條巷子。
他眯著的眼睛猛然圓睜,懷中的老鼠脫手而出,戊戌就跟扔飛刀一般將老鼠唰的一下扔到了對麵的房頂上,老鼠受驚開始發瘋似的奔跑起來,身後拖著的石塊敲擊在房頂上,發出嘩啦啦的聲響。夜裏這種聲音被無限的放大,很容易就會被發現。
果然,下麵傳來了說話聲:“弟兄們,什麽聲音!”巡邏隊中有人發問,整隊立刻停止,下一刻眾人都聽到了這種嘩啦啦的聲音,領頭的隊正立刻命令道:“在那邊,都去看看!”隊正的手朝戊戌對麵的房屋一指,士兵們紛紛朝那個方向跑了過去。戊戌長籲了一口氣,總算是成功將這些人引開了,他立刻靈活如猴的翻下房頂,抄起院中的掃帚將門口清理了一番,然後順手將院門鎖上,將箭支已經用完的袖裏箭扔到院子裏,然後又是單手抓牆,一個鷂子翻身,攀上了房頂,他在房頂之中穿梭,遇到巡邏隊就停下來等待時機,過了一會兒,總算是脫離了隔離區。現在目標就隻剩下一個,那就是找到城中的倉庫,然後放把火引起城中大亂才行。他摸摸懷中的飛刀,現在他的武器隻剩下了四把飛刀和解首刀一把,火折子是用來引火的,就這麽多了,特別是飛刀,一定要節省使用了,不到萬不得已不出手。
大明從京師往下,每個城的布局基本都是大同小異,雖然每個府城,縣城,都會有自己的特點,但是主要的軍政機關是不會變的,比如遵化城的布局跟京師一樣,最重要的府衙也是設立在整個城的中心靠北的位置,就和紫禁城是一個道理,所以不用地圖戊戌也能知道府衙的大致方位,而且府庫一般是緊鄰著府衙,這樣才比較方便管理,而且方便守衛。防衛府庫的士兵同時也能防衛府衙,這樣就做到了士兵利用最大化,一隊兵能幹兩隊兵的事情。
戊戌向著府衙的方向疾奔,終於隱約的看到了一片龐大的建築群,那邊是燈火通明,不用說那裏一定就是遵化府的府衙了,他繼續沿著房頂朝那邊運動過去。
不出戊戌所料,那片建築確實就是遵化城的府衙,自從王元雅等人戰死之後,遵化城便被皇太極全盤接收,並且打造成了一個臨時的作戰基地,沿用明軍的設施將遵化城經營的有模有樣,要不是遵化城離著京師順天府太近,皇太極倒是有霸占住薊鎮不走了,然後將遵化城設立成陪都的意思。此時的府衙已經變成了皇太極的臨時行宮,當然現在皇太極不在,這片地方的主人自然就變成了他的兒子豪格,而多爾袞和多鐸兩兄弟是沒有資格和豪格一樣住在府衙裏麵的,兩兄弟的駐地在西城,離這裏還有一段距離。
此刻豪格正在府衙之中,他坐在原來王元雅的位置上,正在看著攤在桌案上的地圖,門口還有不少衛士站崗,其實豪格早就坐不住了,他並不是在真正的研究地圖,而是在想著其他的心思,父汗走之前交代自己坐鎮遵化城,自己作為父汗的大兒子,是最有資格繼承汗位的人選,父汗這麽安排當然也是抱著測試自己的心思。雖然葛布什賢超哈營名義上是歸自己指揮,可是葛布什賢超哈用漢語翻譯就是護軍的意思,這些士兵都是父汗的親信。特別是他們的千夫長查木阿,那是父汗的鐵杆護衛,自己坐鎮這裏的一舉一動想必查木阿都會記錄下來回頭給父汗做匯報,或者也可以這麽說,查木阿就是父汗留在這裏看住自己的,看看自己有沒有資格來繼承這個汗位。
豪格難道不喜歡喝酒嗎?他喜歡。難道不喜歡女人嗎?他也喜歡。特別城中那麽多明國女子隨便自己享用,何樂而不為。可是查木阿在這裏,豪格隻能不喝酒,不玩女人,每天晚上吃完晚飯不是看地圖就是看書,裝出一番千古賢人的姿態,好在父汗麵前表現一番。
正在豪格如坐針氈的時候,房門被推開,進來的人正是查木阿,“貝勒,我來例行稟告。”查木阿一進來就看見了攤在桌子上的地圖,又看見了豪格一本正經眉頭緊鎖的樣子,不禁心裏暗暗佩服,大汗臨走前交代他監視豪格的舉動,現在看來,豪格貝勒確實有明主的樣子,大金如果能讓他繼承,未嚐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