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章 迷霧重重
八月初八的刺殺發生之後,寶船立刻靠岸,眾人手忙腳亂的將天啟皇帝抬下船去,很多宮內侍衛抬來水桶往寶船上衝,禦花園的警鍾被敲響,有的禦前侍衛拿來了禦花園常備的水火龍,打開龍頭將水柱噴向船身,好在船上沒有火藥硫磺等危險物品,甲板上的大火也是因為震天雷爆炸所致,燒壞了船帆。整個寶船並沒有受到致命的損壞。燃燒引起的濃煙很快被撲滅。
幾乎在天啟皇帝被抬下去的同一時間,魏忠賢立刻命令在場的錦衣衛和東廠番子還有禦前侍衛立刻封鎖現場,不許有更多的外圍侍衛介入,這件事情的範圍隻能控製在禦花園內,不許外傳,特別是船上激戰之後剩下的一百多名錦衣衛和禦前侍衛,魏忠賢下達了封口令,“你們都給咱家聽好嘍,今天的事情一概不許外傳,如果咱家在這宮內宮外聽到一點風聲,你們一個也別想活著,都明白了嗎?”
“謹遵廠公之命!”一百多名錦衣衛和禦前侍衛單膝跪地喊道。
“好,很好!”魏忠賢指著一個侍衛道:“你,起來。”那個禦前侍衛戰戰兢兢的站起身,雖然他比魏忠賢高了一個頭,可是他連正眼都不敢瞧魏忠賢一下,魏忠賢拍拍他的肩膀問道:“今天你都看到了什麽?”
侍衛結結巴巴答道:“今天,我,我”
魏忠賢朝旁邊使了一個眼色,他的貼身護衛走過來一人,一刀捅進了這個侍衛的胸膛,可憐此人雖然武功高強,可是猝不及防加上對魏忠賢的恐懼心理作祟之下毫無還手之力,被東廠的人一刀捅死,發出一聲長長的慘叫。魏忠賢又點起一個錦衣衛道:“你呢,你看到了什麽?”
錦衣衛滿頭大汗,渾身顫抖道:“回廠公,小的,小的什麽也沒看著。”
魏忠賢滿意的點點頭,指著那個侍衛的屍體,對著跪了一地的人說道:“看見了沒有,亂說話的,不會說話的就是這個下場,希望你們自己心裏明白。”
一百多人愣是不敢答話,魏忠賢冷哼了一聲轉身離開了,東廠的人將禦前侍衛和錦衣衛的人扒拉到一邊開始登船進行清理善後工作。
皇上被送回宮內,立刻有最頂尖的十幾名太醫進行醫治,因為震天雷的爆炸將外殼上塗抹的毒藥的分子結構破壞,而且隻是一小塊鐵片擦破了天啟的皮膚,所以雖然藥力發作可是比起原來這種毒藥的毒性,已經是大大減弱,天啟雖然昏迷不醒,但是還不至於當場一命嗚呼,魏忠賢趕到宮內,太醫們正在奇怪皇上怎麽會受到這樣的傷,而且看臉色和脈象竟然是中毒,有著豐富醫治經驗的太醫院的名醫們一看到已經發紫發黑的傷口,立刻明白皇上是被有毒的利器刺破了肌膚,導致中毒昏迷,可是皇宮大內,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莫非。。。他們不敢再往下想,正好魏忠賢趕到宮內,魏忠賢看看太醫們的表情就明白了大概,他帶著一絲殘忍和冷酷直直的盯著太醫們,太醫們被他盯的毛骨悚然,魏忠賢用陰惻惻的聲音說道:“咱家知道你們心裏在想什麽,你們現在的任務就是治好皇上,如果有半句閑話或者皇上有什麽三長兩短,咱家隻好請各位下去給皇上治病了。”
十幾門名太醫雙膝酸軟,撲通撲通跪倒在地,搗蒜般磕頭道:“請廠公放心,小的們不敢,小的們不敢。”
太醫們忙活一通,因為不知道天啟中的是哪一種毒藥,隻能采用覆蓋法醫治,將可能的解藥逐一嚐試,同時用針灸吊住性命,終於其中一味藥起了作用,皇上的脈象漸漸平穩,太醫院院正榮祖化立刻拿出太醫院的鎮院之寶,一顆高麗進貢的千年老山參,熬出湯藥,掰開皇帝的嘴,慢慢將藥水強行喂進皇帝體內,這才將天啟的命續上,雖然依舊是昏睡狀態,可是暫時是保住了性命,至於能不能轉危為安恐怕就要看造化了。
當晚,醫治結束之後,榮院正囑咐留守的太監宮女還有幾名太醫需要注意的事項之後,自己背起藥箱,匆匆趕往太醫院研究對策,他剛進門,發現太醫院當中站滿了穿著棕色曳撒的東廠番子,腰間的繡春刀在月光下散發著逼人的寒光,一個身穿黑色鬥篷的瘦小身影站在院中。
榮祖化咽了咽口水,不知是進是退,那個身影轉過來,正是魏忠賢,夜色太暗,周圍的東廠番子們猛地點燃了手中的火把,火光搖曳,將魏忠賢的臉映襯的愈加陰沉,榮祖化雙腿一軟就跪下了,“不知廠公到訪,有失遠迎,下官下官。。。”他已經是結巴的說不下去了。
“榮院正起來進屋一敘吧。”魏忠賢疲憊的道。榮祖化隻能硬著頭皮進屋。。。
在太醫院名醫聯合醫治天啟皇帝的時候,晚上魏忠賢已經是回到了自己的府邸,他甚至將他最喜愛的顧秉謙送給他的元代龍紋花瓶都打碎在地,他對著他的家將們咆哮道:“是誰!是誰!到底他媽的是誰!誰這麽大膽要殺我!給我查給我查,將幕後主使碎屍萬段!”魏忠賢仿佛瘋了一般,披頭散發的在堂間跳腳罵道。等到他的火發完了,被傳喚來的錦衣衛指揮使田爾耕才敢上前答話。
“廠公,大致情況下官已經從您的家將頭目嘴裏了解過了,看來這次刺殺是針對廠公您的,至於幕後主使,下官回去之後就著手調查,錦衣衛的耳目遍布大明各地,想查此事應該不難,還請廠公給我一些時間。”田爾耕恭敬道。
“田指揮使,我想你應該明白,這次你不能動用錦衣衛的力量去查,你恐怕得想想別的法子,我的家將你可以拿去使用,錦衣衛裏你隻能挑一些你的心腹去查,還有動用你私人的力量去查,刺客混在錦衣衛當中,這些新入的護衛都是來自南鎮撫司,恐怕你自己也脫不了幹係,但咱家覺得你不會幹這個蠢事,我想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魏忠賢還是陰陰的說道。
能做到錦衣衛指揮使,五彪之首,田爾耕可不完全是靠他老子田樂給他打通關節,他自己也是個絕頂聰明的投機主義者,要不然也不會魏忠賢一得勢他就立刻改換門庭投入魏忠賢門下,魏忠賢剛才一提醒他就立刻想明白了其中的竅門,魏忠賢當然不能也不敢動用錦衣衛的力量去查,因為刺客臨死前大喊誅殺魏忠賢,擺明了這群刺客是奔著魏忠賢來的,可是好死不死,魏忠賢自己沒事,反而是皇帝受了傷,所以他才會立刻封鎖消息,這意味著,如果動用錦衣衛的力量去查,上萬錦衣衛,隻要一個人走漏風聲,傳到清流和東林黨的耳朵裏麵去,恐怕魏忠賢就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得,到時候天下人人得而誅之,因為你魏忠賢的仇家竟然連累皇上,這個罪名魏忠賢擔當不起。所以他才會叮囑在場之人和田爾耕秘密去查。
田爾耕跪在地上道:“遵命,下官明白廠公的意思,廠公放心,這些人能進入南鎮撫司,恐怕是咱們錦衣衛內部有鬼,南北鎮撫司可疑人員一個也跑不了,我立刻去查。”
魏忠賢點點頭,對著門外道:“魏廷,你帶人去助田指揮使一臂之力。”
門外走進來一個身穿白衣,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年輕人,隻聽他用和魏忠賢一樣尖細的聲音道:“孩兒謹遵義父之命。”
讓我們回到太醫院,榮祖化跟著魏忠賢進屋,魏忠賢坐在一把木椅上,榮祖化跪在地上,一揖到地,將頭深深的埋在兩個胳膊之間。
魏忠賢開口道:“榮院正,不必害怕,咱家不會吃了你,咱家隻想問一句話,問完就走。”
“廠公請講,下官一定知無不言。”
“好,咱家隻問一句,皇上還有的救嗎?咱家要聽真話。”外麵哢嚓一聲驚雷,夏季的暴雨總是來得這麽突然,閃電劃過,魏忠賢的臉就像從古墓中走出的僵屍一樣,慘白陰森。
榮祖化雙股戰栗,“回。。。回。。。回稟廠公,依下官多年的經驗判斷,恐怕這次皇上九死一生,極有可能熬不過多久了。”說完已經是癱軟在地,魏忠賢立刻起身走出了門外,早有東廠的番子支起了油紙傘,一群人呼啦一下撤了幹淨,榮祖化回頭看看院子裏已經無人,才顫顫巍巍的站起來,不住的擦拭著臉上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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