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元帝來了
“太子殿下！”暗衛和何風紛紛跑過去，卻發現蘇清然沒有一點反應，臉色蒼白，閉著眼睛，一動不動。
“清然。”元帝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何風身邊，滿臉心疼地走到蘇清然麵前，將他打橫抱起。“你們幾個，跟朕來。”
元帝也沒去別處，在集文館眾人的注視下，臉色陰沉地抱著蘇清然進了雪姨和醫女的屋子。蘇兼不知何時，已經在屋中等待。集文館眾人還想再看，屋門卻被關上了，隻有何風跟了進去。
一進屋，元帝便將蘇清然放在床上，毫不猶豫地注入靈氣，蘇兼在一旁給蘇清然輔助針灸。過了大約一刻鍾，蘇兼道，“好了。”說著從醫箱中取出一根針，插至百會穴，輕撚而出，蘇清然漸漸睜開了眼睛。
“醒了？”元帝試探地問道。蘇清然點了點頭。“父皇，我怎麽會在這？”
元帝皺眉道，“你心魔發作，難道不記得了？”蘇清然搖了搖頭，“兒臣隻記得，當時要斬殺那隻九臂妖獸。然後發生了什麽，就不記得了。”
元帝聞言，從懷中掏出一個八角法器，法器發出一片朦朧白光，將蘇清然全身籠罩其中，過了片刻，元帝收了那法器道，“還好。你的身體裏除了那心魔，並無其他異樣。”
蘇清然道，“那空間裂縫，父皇如何處理的？”元帝皺眉看了看蘇清然，“方才已經派西方朔去處理了。東方望，此刻已經在大牢了。”蘇清然點了點頭。元帝道，“你就不好奇為何？”
蘇清然道，“東方望昨日就應該封鎖空間裂縫，更應該派人看守。他玩忽職守，自然有罪。不知父皇對今日之事怎麽看。”
元帝冷冷道，“今日之事在朕看來，絕對是人為，而非空間裂縫。而有動機做這件事的人，除了你二弟，朕想不出別人。”就在這時，屋外傳來一聲匯報，“陛下，二皇子他方才戰鬥中失血過多，也昏倒了。”元帝冷笑一聲，道，“你這二弟，你可要好好提防。”話說出口，元帝卻絲毫沒有動身去看的意思。
蘇清然看了看蘇兼，蘇兼也沒有動身之意，而是在紙上寫著什麽，遞給醫女，道，“這是給太子殿下調養的新藥方，之前的方子，不能用了，現在就去配藥。”說完，看著蘇清然疑惑不解的眼神，道，“小殿下，你的傷比你想象的要嚴重。此戰不知為何，你的心神受到極大的衝擊，必須給你加大安神的劑量。”
說著，蘇兼從醫箱中取出一瓶丹藥遞給何風。“每天晚上，督促太子服一粒。”何風伸手去接，腰間閃過一大片血跡。蘇兼皺了皺眉，道，“你也躺下。”雪姨立刻扶著何風躺在自己的床上。
蘇兼親自上手，給何風止血包紮。“小英雄，你年紀輕輕，沒想到意誌這麽堅定。”他欣賞地看著何風道。
何風搖了搖頭，“還是沒能保護好太子。”蘇兼笑而不語，在紙上又寫了一個單子，遞給雪姨，道，“這是給何風的，你去幫忙讓醫女一起配了，他的傷勢也耽誤不得。”
做完這一切，元帝給蘇兼使了一個眼色。蘇兼起身行禮道，“那臣便去看看二殿下。”元帝點了點頭，蘇兼出了屋子。
一邊，集文館的醫堂裏，蘇瀲默等人終於等來了蘇兼。幾個蘇瀲默的跟班看見蘇兼過了這麽久才到，敢怒不敢言。蘇兼快速給蘇瀲默檢查了一下傷勢，微微挑了挑眉，開了一個止血的方子，遞給醫堂的助手，便給蘇瀲默止血包紮。
包紮快要結束時，元帝來了。他的神色比之前看見蘇清然要淡定許多，尤其是看見蘇瀲默傷勢之後，目光中稍稍帶上了些疑色。他掏出那八角法器，同樣在蘇瀲默身上照了一番。“嗯？”
元帝收了法器，搖了搖頭，問蘇兼，“二皇子怎麽樣？”蘇兼道，“回陛下，二皇子身體強壯，沒有大礙，隻是略微失血，修養幾日便好。”
過了片刻，此刻隻見葉流光擠進人群問道，“蘇院首，太子司學還好嗎？”蘇兼看了看葉流光擔憂的臉色，目光略微柔和了些，道，“太子殿下情況稍微嚴重些，但在老夫的診治下，也沒有大礙了。”此刻隻聽白毅道，“不知蘇院首可知太子殿下受傷緣由？”蘇兼看了看白毅，微微一笑道，“這便要問陛下了。”元帝道，“他之前傷便未好，今日又斬殺了一個先天六重的妖獸，妖獸臨死全力一擊，他受傷自然更重些。”白毅知道元帝不想讓他知道細節，便沒有繼續問下去。而元帝這番話卻讓大家唏噓不已，傷還未好就又斬殺一個先天六重的強大妖獸，這等實力，實在難以想象。
此刻隻見蘇瀲默緩緩醒轉過來，見到元帝在身邊，連忙行禮道，“兒臣，兒臣參見父皇。”元帝擺了擺手，道，“你有傷在身，不必行禮。”蘇瀲默麵露擔憂道，“不知大哥怎麽樣了？”元帝道，“你大哥無事，你不必擔心。”蘇瀲默道，“無事就好，兒臣功力不足，沒能保護大哥。實在慚愧。”元帝冷冷道，“你可知道，這妖獸的來源？”
蘇瀲默聽了元帝的話，臉色微變，道，“兒臣也不知道，當時還在操場上與同窗玩耍，沒想到它就那樣憑空出現，實在太可怕了。那妖獸呢，現在在哪裏？”
元帝冷冷道，“已經被你大哥斬殺，化為齏粉。”又對眾人道，“今日妖獸乃滅界類九嬰，凶猛異常，出現原因疑似人為，尚待調查。”聽到這裏，不少人輕輕驚呼，隱隱已經有人開始議論。葉流光道，“陛下是說集文館內有人私通滅界？”
元帝道，“不排除這種可能。”他說著看了一眼蘇瀲默。蘇瀲默見狀微微縮了縮脖子。
元帝眯了眯眼，移開目光又道，“另外，西北禁地有空間裂隙與滅界相連，現將西北禁地裂隙完全填補，即日起，百名神武天軍圍守集文館進行護衛，至年考之前，所有學生不得隨意進出集文館。”說著，又看了一眼蘇瀲默，見蘇瀲默神色如常，道，“你受傷了。近期也呆在集文館，好好修養，準備下個月的年考。”蘇瀲默見元帝罕見的溫柔，有點激動地點了點頭。
元帝淡淡一笑，對蘇兼道，“蘇卿，回去之後命太醫院多配些人手過來，集文館師生不少有輕傷，恐怕醫堂人手不夠。現在，太子那邊應該服了藥，你隨朕去看看。”“是。”
回到雪姨的屋子，元帝問雪姨，“怎麽樣，兩個小子好些了嗎？”雪姨道，“回陛下，太子殿下和何風剛剛都服了藥，睡著了。”元帝點了點頭，看了一眼何風，又看了一眼蘇清然，坐到蘇清然床邊，輕輕撫摸他的手，對雪姨說。“二皇子身上沒有滅界的痕跡。但朕基本上肯定此事是人為。朕會暗中派人來調查此事，他會與何風接頭，不要讓太子費心。”想到這裏，元帝又問蘇兼，“距離年考還有一個月的時間。蘇卿，你說，清然如今的傷勢適不適合再呆在集文館？”
蘇兼道，“從環境角度，當然最好能讓太子殿下回東極宮休養幾日再來。但是從人手角度，東極宮和集文館相距甚遠，若太子在東極宮，太醫院那邊不免要將更好的藥材和人手分配過去，而集文館這邊也需要人，恐怕……”元帝道，“你的意思朕懂了。那便將太子留在集文館，你這幾日搬過來住吧，其餘事務暫時交給餘副院，朕會加派兩倍數量的暗衛來保護你和清然。”蘇兼道，“沒問題。謝陛下照拂。”
元帝又宣了館長來，命其多安排些屋子給太醫院人手，尤其選兩間安靜明亮的給蘇兼和蘇清然。另外，五日之內，蘇清然的課由未受傷的集文館教師代授，任何人沒有蘇清然的允許，不得打擾。
元帝一走，集文館就熱鬧起來。不僅是因為太醫院院首的留宿，也是因為元帝對這兩位皇子態度差別之大——同樣受傷，太子住單間而二皇子住寢室，太子有侍女，醫官和院首共同照顧，二皇子卻隻有醫官照料，偶爾蘇兼才會來看一看。期間二皇子要同樣上課，而太子則是放假五天，湯藥全都優先給太子準備，之後才是二皇子。
這些討論，蘇瀲默全都看見聽見，可他卻似乎並不在意，而是表現得很擔心蘇清然的傷勢，處處謙讓。何風已經和暗中調查的人接頭，看著蘇瀲默這般表現，心裏也覺得疑惑。按他對蘇瀲默的了解，他絕不願意被任何人比下去。
而他如今不在意，若不是當真兄弟情深自甘第二，就是清然在這件事上，吃了個大的暗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