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二皇子，蘇瀲默
生日宴結束，元界太子的天才之名，也傳遍了七界的每一個角落，原本不服的各界天才，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也都紛紛啞口無言，回去努力修行了。一時間，七界修行天才紛紛以追逐蘇清然為目標，刻苦努力，引得修行之風大盛。
而蘇清然自從生日宴後，就似什麽都沒發生，每日聽著風鈴裏傳來的聲音，繼續修習攻擊術法去了。正如他答應何風的那樣，他隻有將術法補足，才能再次自由自在地滑下那個台階，在風鈴中鳴響的那片天地中暢快玩耍。
元帝自那日資曆測試之後，對蘇清然更加上心，每隔幾天就去找蘇清然教他功法，連他的天妃們都顧不上了。
就連雪妃懷了孕，派人告知元帝，也隻是得了元帝一些用度賞賜。在那之後，元帝像是忘了那也是自己未來的一個孩子，直到雪妃懷孕第三個月，才來到了詠絮宮來看雪妃，看了一次之後，直到雪妃臨盆之前，都再沒來過。
雪妃臨盆那天晚上，派人告知元帝，元帝終於又來了一次，見到自己第二個皇子，道，“不錯不錯，雪妃辛苦了。朕派人多送些補藥，你好好養養，這孩子看著結實，朕喜歡。”說完抱了抱二皇子，看著外麵紛紛揚揚的雪花落在池麵，漣漪靜靜，道，“此情此景，漣漪靜默，安寧祥和，便叫他，蘇瀲默吧。”旁邊的宮人立即將名字記下，呈給元帝和雪妃看，雪妃點了點頭。於是當日，元界便昭告天下，二皇子蘇瀲默降生。隻這寥寥幾字，並無更多——畢竟蘇瀲默降生時，四周沉默安靜得像什麽都沒發生，也沒有什麽祥瑞。
蘇瀲默生下來之後便像他的名字一樣，收斂沉默，不似蘇清然那般清朗活潑招人喜愛，更沒有傳出什麽進步驚人的新聞。時間久了，大家越來越少提起蘇瀲默，就連元帝也隻是給蘇瀲默辦了一次滿月宴後，再沒把心思放在蘇瀲默身上。
雪妃為蘇瀲默感到不甘，私下給蘇瀲默收集了不少功法秘笈，督促他認真學習。蘇瀲默也不喜歡自己被人冷淡的滋味，加上他是極品木靈根天賦不低，在五歲時也修到了五行法術各後天五重的境界——這在元界也屬天賦異稟，可惜蘇清然之前過於驚豔，所以元帝聽到了蘇瀲默的進境後，也隻是輕輕說了一聲，“善，二皇子五歲生日過後，便送去集文館讀書吧。”
聽到元帝反應的雪妃狠狠地握了握拳，道，“默默，你是集文館中唯一的皇子，去了之後，無論做什麽，都不要失了自己的身份，更不能讓別人，站在你的頭上，懂麽？”
蘇瀲默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道，“娘，你知道，集文館代表著什麽嗎？”雪妃疑惑道，“你問這個做什麽？”蘇瀲默道，“當朝官員之子，皇族子弟，除了太子之外，全在集文館。太子雖然天賦異稟，但也少了與他們同窗的機會。娘，你覺得，集文館裏的人，會更喜歡一個遠在天邊，不食煙火，踩在所有人頭頂的天才，還是一個同窗多年，熱心聰明的皇子？”
雪妃眼睛一亮，道，“我的默默想到娘前麵去了。娘真是生了個好孩子。”
過了三個月，二皇子進了集文館。
何風還記得自己十歲時與五歲的蘇瀲默的那一場相遇。
那是在集賢院的藏書閣。何風已經達到了風係先天一重，木係水係後天八重的境界，還需要補充一些突破水係後天九重的知識。就在他去找書的時候，身後探出了一個毛茸茸的腦袋。
“何風哥哥你好。”何風聽了這個聲音，有點陌生，回頭去看，卻見一個一身紫衫的小孩，笑眯眯地看著他。“你是……”何風從不記得集文館中何時有這樣一個小孩，忽然想起彭書林說二皇子今日要來的消息，驚訝道，“您是二殿下？”
蘇瀲默點了點頭，“是我，叫我默默就好。”他看了看何風所看的書架上的書名，道，“何風哥哥是在找水係法術的書嗎？”何風自從見了蘇清然，對叫他“何風哥哥”的小孩都莫名的會有好感，道，“是啊，我在找水係九重的書，流體化學。”蘇瀲默想起自己之前讀過的流體化學內容，卻佯裝不懂道，“流體化學是什麽？”何風聽了蘇瀲默的問題，心裏略略有些失望，後來一想，並非每個皇子都能如蘇清然一般，便趕去了腦中那些想法，此刻又聽蘇瀲默好奇猜想道，“是如何化萬物為流體而為自己所用的方法嗎？”
何風聽了蘇瀲默的問題，眼前一亮——原來蘇瀲默的悟性也不錯，脫口而出道，“不錯，你還想到了什麽？”蘇瀲默想了想，道，“水係九重如果是化萬物為流體而為自己所用，即便超越了八重物態的限製，也沒有脫離後天物體存在所限。那麽水係先天，是不是無中生有，直接以水之能量為己所用？”蘇瀲默雖然境界不高，但是這些書籍卻是讀了很多直到先天。畢竟修行和了解，不是同一回事。
何風聽了這話，似有所悟，再看向蘇瀲默的眼神，就深了幾分，道，“你說的沒錯，二殿下五歲便已有了這般理解，令何風佩服。”蘇瀲默聽了這話，露齒而笑，卻不自覺地流露出一點落寞道，“總是不如大哥的。”
何風聽了這話，心裏莫名對麵前的蘇瀲默生出一絲親近來——他也嚐過被輕視的滋味，麵前的二殿下，如今雖說錦衣玉食，但心中的失落，怕是不比當年的他少。想到這裏，何風蹲下來，拍了拍蘇瀲默的肩膀道，“二殿下，不要灰心，你已經非常厲害了。你這次來集文館，感覺習慣嗎？”
蘇瀲默道，“習慣。這次我要在集賢院住下，和何風哥哥一樣。詠絮宮中雖然書多，但總比不上集賢院。”何風聽了這話，更加喜歡，對蘇瀲默道，“如果默默之後有問題，可以和何風哥哥講，何風哥哥明白的，都會告訴默默。”
蘇瀲默聽了這話，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容，抱住何風哥哥，道，“何風哥哥真好，我就知道何風哥哥是好人！”
何風聽了這話，心裏暖暖的，但是覺得有些奇怪，問道，“默默怎麽知道何風哥哥是好人的？”蘇瀲默道，“因為默默知道何風哥哥很努力，很用功，從來不懼外界的眼光。默默和哥哥一樣，默默是好人，何風哥哥肯定也是好人。”何風聽了這話，深深地看了蘇瀲默一眼，摸了摸蘇瀲默的臉，“默默真好。”
何風看了一會兒書，準備離開藏書閣。“默默，我要走了，你走嗎？”蘇瀲默手中拿著一個略顯破舊的書，看得入迷。何風目光中閃過一絲欣賞，不打算繼續打擾蘇瀲默，取了書，準備離開，最後又看了蘇瀲默一眼。
此刻他忽然發現，蘇瀲默雖然捧著那本書，眼中卻露出了驚恐之色。何風心中一凜，走過來問道，“默默，你還好嗎？”蘇瀲默打了一個激靈，快速合上了那本書。“還好，還好。”何風鬆了一口氣，道，“看什麽書呢，看得這麽入迷。”蘇瀲默將書隱在身側，道，“沒什麽，一些鬼神故事而已，何風哥哥如果忙就先走吧。我再繼續找找其他的功法書籍。”何風覺得不好再打擾，便離開了。
離開藏書閣的一刹那，何風腦海中忽然閃現一個圖案——那是他剛才不小心看到蘇瀲默讀的那本書上的一個草圖，那是幾具骷髏。
何風暗暗一笑，小孩子就喜歡看這些唬人的東西。
但是何風忘了一件事，集賢院的藏書閣，從來就沒有唬人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