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王後退位
十日後,國都傳出聖旨:蘇王後陛下自願放棄王後之銜,轉接國師,太傅,監國並左相職務。楊融在西南,東海大戰中戰功顯赫,封平戎大將軍。月九歌元帥在西南,東海大戰中統帥有方,封東海王,賞黃金千兩,神木一萬斤。
此外,鬼團諸人,包括三宗長老,洛夏心,鍾家軍,皆有封賞。
然而,其中最為勁爆的消息,還是蘇清然放棄王後之銜一事。據說,蘇清然不僅放棄了王後之銜,還搬回到了姬府居住,而鄢語雪全部默許,並沒有阻攔。另外,平戎將軍府便設在了姬府的對麵。對當年陳尋風參加國試一事有印象的人,都記得平戎將軍楊融與蘇清然關係非凡,如今蘇清然主動放棄王後一銜,住到平戎將軍府對麵,此舉滿含深意。除此之外,人們更加震驚的是,鄢語雪竟然將監國,太傅,國師和左相的職務全部放權給蘇清然,這在天垂之國史上還是頭一次。朝中上下看得一清二楚,這明擺著是讓蘇清然代理攝政,從王後陛下,直接升級成了國主陛下。
正是因為鄢語雪做得清楚明白,朝中上下無一人敢對此提出任何異議。
聖旨下出的第一天早朝,鄢語雪沒有上朝,整個早朝,由蘇清然主持結束。
下朝之後,蘇清然沒有回姬府,而是步履匆匆地直接向鄢語雪的寢殿趕去。楊融看了一眼,沒有跟上前,轉身離開了。
寢殿外的侍衛一見是蘇清然,不敢阻攔,連忙通報鄢語雪,請他進去。
蘇清然剛剛走進寢殿,便看見鄢語雪躺在床上,正匆匆忙忙地藏著什麽東西。
他隱約看見鄢語雪手中那東西上有一點玫紅,心裏一沉,快步向前,握住了鄢語雪的手。
“雪兒。你手中是什麽東西?”蘇清然看著鄢語雪蒼白的臉色,心裏忽然一片陰翳。
鄢語雪笑道,“沒什麽,繡的花樣而已。”蘇清然苦笑道,“你何時自己繡了花樣,給我看看。”鄢語雪搖了搖頭。蘇清然坐在鄢語雪身旁,輕輕地將她手中的那帕子拉出來。他拉著那帕子時,心裏一驚——一日不見,她竟然虛弱到了這個樣子,竟然連手帕也握不住了。
“雪兒……”他看見了手帕上濃重的血跡,顫聲說道。“你……”鄢語雪擺擺手,道,“我沒關係的。”蘇清然手握拳撐著額頭,道,“對不起。”鄢語雪搖搖頭,道,“你哪裏有對不起我,你在我生病的日子裏,將國家管理好,我就已經很感激了。”她似是想到了什麽,問道,“對了,楊融回來了,她有沒有說解意陣應該怎麽解決?”
蘇清然被這話猛然提醒,道,“我還沒有和她提及此事,恐怕她前幾日生病將這事給忘了。我回去便和她討論如何完善解意陣。”鄢語雪笑道,“不急。”
就在這時,殿外忽然傳來了通報聲。“稟告陛下,平戎將軍楊融求見。”
蘇清然和鄢語雪齊齊一愣,鄢語雪先開口道,“請她進來。”
旨意傳下,楊融走了進來,向鄢語雪行禮,鄢語雪道,“快快免禮,到朕這邊來。”
楊融抬頭看了一眼鄢語雪,心裏忽然一震。此前她隻對國試時的鄢語雪有印象,此刻她麵前的鄢語雪和她記憶中的人重疊在一起,整整瘦了三圈。
她忽然理解了蘇清然的感受。此刻不僅蘇清然同情鄢語雪,就連楊融也同情鄢語雪。
她快步走過去,走到近前時放緩了步子,輕聲對鄢語雪道,“陛下。”
鄢語雪笑著伸手,楊融將手遞給了鄢語雪。鄢語雪輕輕撫摸著楊融的手,微笑著道,“楊將軍比往日瘦了許多,在外打仗辛苦了。不過,還是一如既往地漂亮。”楊融聽了這話,忽然心裏一陣溫暖。
雖然說鄢語雪也算是自己的情敵,但是此刻她竟完全沒法對鄢語雪產生敵視的心理。鄢語雪的模樣,語氣和表情,溫柔慈祥,像極了她心裏媽媽的樣子。她此刻忽然更加理解蘇清然。對這樣一個女子,他無論如何難以生出那般的心思的。她看了一眼蘇清然,蘇清然也看著她,微微地笑。
楊融定了定神,對鄢語雪道,“陛下,微臣此次來是向陛下匯報關於解意陣的事的。”鄢語雪和蘇清然聽到這話,眼睛齊齊一亮。
“這幾日微臣在府中養傷,仔細地想了想解意陣的套路,想出了一個可能改善解意陣的辦法。希望今日能為陛下展示一番。”鄢語雪蒼白的臉上泛出了神采,喜道,“楊將軍果然像蘇愛卿說的一般,冰雪聰明。”說著,她支起身子要下床,楊融連忙去扶。鄢語雪感激地看了一眼楊融,坐起身子,穿鞋下了地。
“我們走吧,去解意陣。”
三人來到曉生玄月宮,走到了解意陣前。解意陣一如往常,秘藍色的池水平穩無波,平滑如鏡,水麵上透出了無數相互連結的細線,繞出了一團混亂無比的環。環的正中,千億個細細的光點,閃爍著神秘變換的光芒。那光點美妙異常,宛如包藏著一個個光鮮亮麗的春天,讓人隻是站在遠處看著,就有想跳入其中的欲望。
蘇清然看著楊融,看見她眼底的點點星光,輕聲道,“那殘棋的棋局是解意陣的一個變種,它的關鍵便在於,解開那殘棋的同時,繞開代表陣法的棋子,平衡鎮邪與解意的力量,真正將那彎月化為圓月。”
楊融點了點頭,道,“我今日將那解棋的棋譜帶來了。你來看看。我隻能解開你的棋局,卻不能真正對解意陣施法。”
蘇清然接過棋局,凝目看了片刻,忽然雙眼一亮,驚喜道,“你做到了!沒錯!就是這樣!”因為那棋局是蘇清然所設計,楊融的解法直接讓蘇清然明白了應該如何在解意陣上進行操作。他伸出手,開始以劍氣在那冰麵上刻痕。他並沒有刻很多痕,隻刻了三筆。
一筆穿過了那玄月之痕,一筆劃過所有鎮邪之痕,一筆點透了那冰麵的中心。
三筆落下,他收回劍氣,靜靜地注視著麵前的解意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