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她究竟是誰?
同一日,消息傳回國都。
蘇清然將飛鑽遞給鄢語雪,鄢語雪聽了消息,眉開眼笑道,“纈兒沒有靠我們的力量,也走到了這一步,足以證明她可擔大任了。清然,這幾日,我們可以令秘衛傳一封密信給是兒。是時候,讓他知道事情的真相了。”蘇清然搖了搖頭。“這件事,我們不好插手,若她對鍾如是有情,必會自己爭取。如今鍾如是對可如玉有情,若我們從中強迫,恐怕他會不情不願,反而弄巧成拙。”鄢語雪聽了蘇清然的話,仔細想了想,道,“也好。那便令秘衛送些補給給她,她一個人在營中,我們就算再不聞不問,也多少要給點照料。”蘇清然點了點頭。
五日後,軍營裏的淩晨,北風灌進懸掛在屋外的號角,發出“嗚嗚”的呻吟聲。
可如玉此刻正站起身來,去倒盆中的水。
鍾如是這幾日一直躺在營帳裏,沒法下床,可如玉一直在床前照顧他。孟猛和霍準已經回營,歌舞文學之國一千人大半折損,小半投降,如今正在接受檢查。鍾毅那邊,依然沒有“雲”的下落。其餘的大戰小戰,均由茶鍇英定奪。
可如玉給鍾如是換了第五次紗布,鍾如是緩緩睜開眼睛,對可如玉道,“玉兒,你累了這麽多天,辛苦了。快回去休息吧。”可如玉搖了搖頭,“你一天不好起來,我就一天不回去。”鍾如是無奈地笑了笑道,“你看,我的傷口已經結痂,而且都已經開始和你聊天了,我好多了。”可如玉疑惑地上下打量鍾如是,道,“你的傷口是結痂了,但是內傷還沒好。目前戰事緊張,我怕軍中有人趁你受傷暗害於你,所以必須要提防著些。”鍾如是安慰地笑了笑,輕輕撫摸著可如玉的手,道,“你有心了。”又問道,“不知這幾日的戰況如何?”可如玉道,“之前霍準和孟猛大獲全勝,鍾毅那邊沒有‘雲’的下落,其他事情都由茶鍇英處理,目前戰況穩定,自從那雲敗走,所有國家的攻勢都緩了下來。”鍾如是欣慰地點了點頭,“看來茶鍇英的確是一員好將啊。”
可如玉本來和鍾如是聊天開心,卻忽然見鍾如是又誇起茶鍇英,心裏悶悶的。
可如玉雖然知道茶鍇英該是個男人,但是她就是覺得奇怪,在她眼裏,茶鍇英和別的男人,不知為何,就是不一樣。
想到這裏,可如玉便也問了出來,“如是哥哥,我一直覺得,茶鍇英有些奇怪。你知道他的身份嗎?”鍾如是聽到這裏,搖了搖頭。
他不想隱瞞可如玉,但是他知道可如玉與茶纈有過節,關鍵時刻,軍心為大,若讓她知道了茶鍇英的真實身份,恐怕對軍心有所影響。
可如玉不死心,又道,“那前幾日你為他治療凍傷,難道就沒有看出什麽端倪?我總覺得,他很多時候,不像是個男人。”鍾如是的臉色微微變了。
他完全沒想到可如玉會問出這句話,更不知道她猜出了多少,一時間內心慌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若他否認說什麽異常都沒有,那是對可如玉的欺騙,而他絕不願欺騙她;若他承認事實,恐怕可如玉完全無法接受,而自己也再無法麵對她。
想到這裏,他心中煩躁無比,瞬間覺得頭痛欲裂,眼前一黑,竟又昏了過去。
“……難道這麽巧?”可如玉晃了晃鍾如是的手,發現他竟是真的暈了過去,心裏焦躁無比。雖然她懷疑茶鍇英有問題,但她不敢去戳破那個懷疑——因為她不敢去接受,鍾如是對她有一絲一毫的欺騙。
但是,她依然懷疑。
她沒有再等待,直接從床邊站了起來,離開營帳,朝茶鍇英新的白色營帳走去。
剛走到半路,她忽然看到一個黑影閃到茶鍇英的營帳裏。可如玉兩眼一亮,心道,“恐怕茶鍇英要秘會叛徒,這正是撕開茶鍇英真麵目的好時機!”想著,她躡手躡腳地走到茶鍇英的營帳旁,將眼附在營帳的縫隙,去看營帳中的情況。
隻見那黑影手中提著一個包裹,對茶纈道,“殿下,這是二位陛下送來的補品,說您在北方作戰受傷辛苦,吃些補品養養身子,他們才好放心。”茶纈接了包裹道,“替我多謝兩位陛下掛念。”黑影道,“殿下無需客氣,殿下和陛下本就是一家人。陛下還說,這次殿下靠自己的本事成了中將,她為您感到自豪。”茶纈有些感動地笑笑。黑影見狀也不多留,道,“既然如此,那小的便告退了。”茶纈將黑影送到門口,方才回到營帳坐下。可如玉見黑影飛出,立即蹲在地上。黑影並未察覺,飛到遠處,消失了。
見黑影消失,可如玉立即站起來,重新從縫隙向營帳裏看。隻見茶鍇英手中拿的都是些自己在宮中經常看見的養身寶物,大吃一驚。再回想那黑影的身影,和皇宮中的秘衛身形功力都差不多,頓時有了一個驚人的猜想。
難道,茶鍇英是父王在外麵認的義子?可如玉覺得心裏隱隱有些不安。若是義子,為何將這些我平日都不舍得用的寶貝拿來給他作補品?黑影這次為何隻給茶鍇英帶補品,卻沒有來給我送東西?可如玉內心不滿,卻沒有走開,而是繼續蹲在那裏偷看,走來巡邏的守衛本想呼喝,見是上將軍在偷看,都緘口避開了。
隻見茶鍇英放下包裹,關好營帳的門,開始脫衣服。可如玉看著看著,隻覺心跳逐漸變快,她越來越擔心,這茶鍇英,會是個女人。
這邊茶鍇英卸下了鎧甲,脫去了薄棉衣,隻留下一襲潔白的中衣。
如果再脫一件,就可以看出是男是女了!可如玉心裏呐喊著。茶鍇英卻是謹慎地四處望了一圈,直接吹滅了燭火,上床去睡覺了。可如玉有些懊喪地縮回頭來,蹲在原地,有些失神地望著天空,許久,才轉身走回自己的營帳。
躺在帳中,可如玉整夜失眠了。
第二日晚,趁著傍晚,可如玉又走到茶鍇英的營帳邊,命令守衛士兵不得聲張。守衛士兵並不滿可如玉的行為,卻礙於上將軍令,不得不從。
吩咐完守衛,可如玉繼續偷窺。
她就不信,茶鍇英能天天不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