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逼問
眾人將小六抬到阿飛帳前,告訴了阿飛情況,便散去了,向烤魚架子這邊走。王老七此刻已經不在烤魚架邊,而是從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偷偷混回了人群中。
劉老八走回來,看了看烤魚架,罵道,“魚呢?怎麽又少了一條!”眾人麵麵相覷,就在這時,遠處一聲貓叫傳來,似乎很是滿足的聲音。眾人向那邊一看,見那貓正在吃魚骨,頓時了然,劉老八罵道,“這隻臭貓,竟敢和老子搶魚吃!”卻也不去追究,眾人重新坐下,打算繼續吃魚,劉老八拿起一隻魚,滿足地吃了起來。王老七也順勢取了一條肥魚,跟著啃了。
劉老八的魚還沒吃到尾巴,小六便灰溜溜地回來了,狠狠地瞪了劉老八一眼。“劉老八,飛將軍有請。”劉老八聽了這話,有些狐疑,卻還是不舍地咬了一口靠近尾巴上最後那一塊肉,抹抹嘴巴,道,“來了。”
小六一坐下,便開始拿魚吃,誰說話,也不理。眾人見問不出來,直接上手搶他的魚,小六方才喊出聲來,“你幹嘛!”
搶魚的王老七道,“你個小偷,不要跟我們一起吃魚。”小六道,“我才沒偷,你們誰偷,我都沒偷!偷了我能回來吃魚嗎?”王老七愣了愣,把魚還給了小六,小六瞥了一眼王老七,不再理他,自己繼續吃起魚來。
一會兒,劉老八也回來了,黑著臉,什麽話也不說,繼續吃魚。“怎麽了?”有人問他,劉老八道,“小六那個兔崽子把自己的飛鑽全交了,除了他掉茅坑裏那個。飛將軍說數是對的,沒有多出來那一個。飛將軍又說我現在找不到飛鑽到哪裏去了,就隻能記成是少了一個飛鑽,我聽了這話,馬上把自己的飛鑽也全交了,現在再留著,還要防被偷,這幾天留著也沒用,不如早交早安心。”眾人聽了這話,也開始著急起來,有幾人想著也蠢蠢欲動要去交飛鑽了。
王老七此刻站起來,彎著腰道,“我感覺剛剛那條魚不幹淨,吃得有點肚疼,我先去休息了,哥幾個你們好好吃啊。”
劉老八見狀,道,“老七你好好休息,不舒服就喊我們,別真吃壞了,飛將軍說大後天等快艇建好了,還要去打仗呢。”王老七聽了這話,笑了笑,道,“放心老八。我上個茅坑就好了。”
劉老八笑道,“哈哈哈你可別學小六也把飛鑽掉茅坑裏,要我說啊,你現在就去交了飛鑽,再去上茅房。”
王老七臉色一變,捂著肚子道,“不行,不行,忍不住了!”便匆匆離去。
遠處,楊融靜靜看著這一切,然後跟著王老七的身影,離開了火堆。
而這邊火堆的人,全都在當夜,將自己手裏的飛鑽都上交到了阿飛那裏。這種事情發生在很多個火堆,很多人,都決定當夜將飛鑽上交以避免影響之後的優先級。
楊融遠遠跟著王老七,眼見他去了茅房,便到了對麵的茅房等待。
“東海王軍將在後天,也就是三月初一發動又一次快艇進攻,務必做好準備,引發下一次海嘯。這一次,可令王軍萬劫不複。”他的聲音很輕,楊融卻用聞風知微的本領聽得一清二楚。
王老七送出飛鑽,楊融走出茅房,一把將那飛鑽握在手中,站在茅房門口等著王老七。
王老七提著褲子走出來,隻見一個黑影閃過,腦後便一痛,沒了知覺。
楊融抬著王老七,沿著陰影快速向阿飛的營帳跑去。楊融跑得滿頭是汗,暗道,自己去一趟四季國費盡了內氣,如今還要抱著這個家夥跑,虧得這是王老七不是劉老八,不然自己還真的搬不動……
到了阿飛的營帳,楊融從後門入,將王老七一把扔在地上,靜靜等待。
阿飛處理完那些一哄而上上交飛鑽的人,回到後門,見到楊融和王老七一愣,問道,“這是什麽情況?”
楊融道,“這個人叫王老七,他已經確定是奸細之一。這是他剛剛借解手為名,在茅坑錄的飛鑽。”阿飛取來,將其中資料取出分析,一刻鍾後,他認真道,“原來是他偷走了劉老八的飛鑽,栽贓給小六。這下,劉老八沒有嫌疑了,隻有小六還有嫌疑。”
楊融問道,“如何處置王老七?”
阿飛道,“連夜審問。”
就在這時,老袁也從後門進來,抓著另一個被打暈的人。他看見楊融和王老七,先是愣了一愣,馬上明白過來,道,“假消息傳播果然有用,這也是一個奸細,要審便一起審。”
阿飛和楊融相視而笑,阿飛對老袁道,“辛苦了,老袁,我們分開審。看看他們招供的名單,對不對的上。走,現在去地牢。”
地牢有很多間牢房,王老七和另一個叫張韓的奸細,被關在相距最遠的兩個牢房。牢房的隔音很好,在叫醒他們之前,都把身上可能帶有的毒藥清理幹淨,以防止自盡。
王老七醒來時,見到楊融和阿飛,開始還想抵賴,當聽到楊融手中那個飛鑽裏麵的聲音時,立即崩潰,口口聲聲說奸細隻有他一個。
阿飛的臉色變得不耐,他舉起烙鐵,道,“都是一起作戰的兄弟,我本來不想這樣,但是你這樣不老實,我也沒有辦法。”說著,那滾紅的烙鐵就要貼在他的胸口。王老七見狀,大喊道,“真的隻有我一個!”
阿飛收了烙鐵,冷冷道,“我給你一次機會。我們已經抓住了張韓。”王老七聽到這個名字,一臉迷茫,反而覺得好笑。“張韓是誰?你們不會是胡謅出一個名字來嚇唬我的吧。我說過了,隻有我一個人,你們不要白費力氣了。要殺要剮隨你們便。”
阿飛不再囉嗦,烙鐵直接烙在了王老七的胸口。“看你說不說。”王老七痛苦地尖叫了一聲,繼續道,“就算張韓是奸細,我們都是單線聯係,根本不知道周圍到底有多少人還是奸細,我說我不認識張韓,也是實話啊!”王老七忽然淒慘一笑道,“不瞞你們,我們來到這裏,本就是棄子了。隻有那些能苦捱到天垂之國國滅的人,才能有機會回去。都是棄子,要什麽聯係,要什麽團結。”
阿飛冷冷笑道,“本以為殺了你會打草驚蛇,讓你平安回去的,但是如今看來,就算是殺了你,也無所謂,因為你們互不聯係。”王老七聽了這話,眼中逐漸蔓延上一層絕望。
楊融攔住阿飛,在他耳邊說了一番話。阿飛問道,“說,你是穆紮裏拉國的人,還是風央城的人?”
王老七笑道,“事到如今也不怕告訴你,我是四季國的人。”
阿飛聽了這話,知道王老七不老實,冷哼了一聲,不再多說,又拿起烙鐵,直接向王老七的下襠烙去。王老七見狀立即失了淡定,叫道,“別!別!我說!”阿飛停下了手。王老七道,“我是風央城的人。”
阿飛問道,“你們風央城怎麽知道你們都活著,你們是不是有什麽方式可以和風央城相互聯絡。”
王老七道,“每到每月十五,我會吹響我脖子上的哨子。哨子的吹法隻有我們知道。隻要我們吹了哨子,風央城的人就會知道我們活著。”阿飛拿下哨子查看,楊融卻疑道,“為何我此月十五沒有聽到哨聲?”王老七臉色一變,道,“這聲音很小,軍師大人聽不到也正常。”
楊融冷笑道,“你可記得,我成為軍師大人之前,還是秋使大人。”
王老七聽了這話,仔細看了看楊融,瞪大了眼睛,“秋……秋使大人。”
楊融道,“秋使聞風知微的本領,是風央城主真傳,你若是吹了哨子,我怎可能聽不到。恐怕這哨聲,不是你們用來報平安的,而是用來報死訊的吧。”
王老七的臉色陡然慘白。楊融不需多問,從他的眼神中,已經明白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