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 結盟
韋紫燒傻了眼。難道剛剛說的話，招牌姑娘竟聽見了？！
“不，不，不是。”他擺著手轉身過來，卻驚呆了。
這人，美麗得如同天上的月亮，潔白得如同帶露的百合，清純得如同含苞的水仙，刹那，讓他想起了一個人。
明月媽媽。
“你是……明月……”他張大了嘴說不出話。一隻柔軟的，藏在細絨綢緞中的纖纖手，輕撫著他的臉，如媽媽摸孩子一樣。
這，不是，不是，不是同一張臉，分明不是，可這感覺，又如此，如此……
讓他不能自拔。
“夜泠月，明月的月。”
“我叫紫燒，韋紫燒。”夜泠月凝視了他許久，突然雙眼發亮。
“你看，今晚的月亮，多美啊。”
“這月空涼涼的，清澈無比，是我有生以來見過最美的天空。”夜泠月聽到這話，深深地看著他。他是在說我嗎？泠月？
韋紫燒卻在專心地望著天空。星子，是彩色的，月亮，比哪一次都遠，都清澈，天空，是墨黑色的，深沉卻不壓抑，給人一種浩遠的清涼。
回想沙漠之城那畫中的天空，簡直不堪忍受。
他竟流下淚來了。長長的睫毛下，閃動著一種動人的憂傷。月光照在韋紫燒身上，一如既往，可他真正感覺到，什麽，才是真的月光。
夜泠月一刹那，被韋紫燒眼中的悲傷感動了。
多少年前，當她也第一次見到這月光時，她也在流淚啊。
為什麽一見到他，便有種故人般的感覺，再難自拔？
見過這麽多達官貴人，公子俊哥，卻偏這個在月光下流鼻涕，身上帶著燒鵝味的傻小子，讓她那麽親切。
她發現看到了他尾巴上的布袋。“跟我進來。”韋紫燒這才緩過神，尷尬地望著夜泠月。“不，我沒錢，真沒錢。”
夜泠月麵無表情，拉住韋紫燒的衣襟。“進來，我不收錢。”
砰地一聲，招牌小姐關上了房門。
燈火通明的閨房，有著些許脂粉氣。地上的衣箱是用檀香木打的，裏麵擺滿了金珠玉器，韋紫燒皺了皺眉，這些東西，似乎和麵前的這位僅著淡妝清純無比的夜泠月小姐很不搭。如果她不說自己是妓院的招牌，別人隻會把她想象成，山野中玩耍，小河邊歡笑的仙女。
夜泠月對韋紫燒淺淺笑了一笑，蕩漾了兩潭秋波。
韋紫燒沒待反應過來，身後的布袋便撲嚕一下，被人摘掉了。
“果然，你是貓臉人。”韋紫燒知道自己被夜泠月拆穿，大驚，大怒。可又不敢發作，怕引來更多的人。“你想怎麽樣！”他轉過身，一把握住夜泠月的手。
夜泠月見韋紫燒的反應，皺了皺眉。
“你再不說，我就……”夜泠月沒有說話，隻是把尾巴也露了出來。
韋紫燒見狀，突然鬆開了手。他看見了夜泠月那條雪白的貓尾。
她也是，貓尾人。
“你……”夜泠月此刻打斷了韋紫燒的話。“沒錯，我就是貓尾人。我不僅是貓尾人，我還是個女巫。一個法力強大的女巫。”她揉了揉發痛的手腕。
“你這麽傻，怎麽會到這裏來？”她坐在了桌邊，韋紫燒才發現，這個桌子上，是五顏六色的符咒。那符咒似是畫的，又似是活的，一跳一跳地，讓韋紫燒看了一陣暈眩。他不敢再看，忙轉過頭去。
“我……你到這裏來幹嘛，你先告訴我。”夜泠月的眼睛頓時暗淡下來。
“我要殺了黛娜，報仇。”韋紫燒皺了皺眉，轉頭正視夜泠月。
她說的不像有假。
“什麽仇？”她搖了搖頭。“我不會告訴你的，除非，你告訴我你來幹什麽。”
韋紫燒的直覺告訴他夜泠月不是壞人。
無論說不說，他到這裏來，也是沒有半點頭緒，不如告訴了她。
韋紫燒天生就有嗅出危險的能力，可在夜泠月身上，他嗅不到。
他嗅到了一種連他自己都說不出來的東西，一種可以讓他充分信任她的東西。
“我來到這裏，是為了讓狼尾人結束對貓尾人的控製。我要去找韋劍倫，我要殺了黛娜，讓她再也不能控製我父親，否則，貓臉人將遭滅頂之災。”
夜泠月聽到後半段，吃了一驚。她連忙捂住韋紫燒的嘴，目光卻是又一次落在了他的尾巴上。
他的尾巴形似貓尾，仔細一看，卻是長著狼毛，尤其那極為顯眼的紫色火焰，夜泠月心裏微定，幸好他將尾巴套了起來，否則會發生什麽，還真不好說。
“你說你爹是韋劍倫？”韋紫燒點了點頭。
夜泠月撫了撫胸口，喘了喘氣，試圖平複一下心情，可還是忍不住。她壓著嗓子說，“謝天謝地，我遇見了你。”
韋紫燒也覺得謝天謝地。
“你知道嗎，我自孩時便來了香草閣。等了十年，終於等到一個同盟者。那時的我，看到月亮時，也像你一樣，興奮地哭了。我當時就發誓，要讓所有的鄉親，都能自由地享受這片天空。於是我遍尋天狼國，想找到打破那片假天空的方法。天狼國巫術頗盛，而我又學得很快，”說到這裏，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所有，幾乎所有的巫術，我都掌握了。就希望有朝一日，能派上用場。十年，足夠我看清這魔鬼，毒巫，美女與欲望之城了。我是毒巫，僅次於黛娜的毒巫。是香草閣的招牌，吸引著天下男人的欲望，可我不是魔鬼，我是這城裏，除了你之外，唯一活著的貓臉人。”她說著這些時，臉上滿是肅穆。
“今晚別走了。我會教你，如何聯手。”夜泠月眼裏閃動著期待。
韋紫燒點了點頭。他心裏為什麽那麽高興，他也不知道。
燈熄了。兩人仍坐在桌邊，夜泠月點燃了一個小小蠟燭。“黛娜最近在用降僮巫術謀劃一個人。我不知他是誰，可值得黛娜如此大費力氣的，一定不是尋常人物，或許，他是我們的朋友。”
她的桌子不知何時變成了一幅星圖。“星子漸亮，向西南一帶，依次亮起。來者，應是君王之身。看，這是我們的運星。今夜，本該亮一顆，因為你孤身前來。可是如今，卻亮了兩顆，可能就在今晚，還會來一個幫手。”夜泠月如此說。
韋紫燒頭腦裏，第一反應就是白美櫻。
她會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