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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 我想娶你

  送了箱罄,蘇清然教了可如玉一陣,就回到了姬府。


  當夜,蘇清然從洞薩之眼中取出一件安神的古琴,就著枝頭上的雪,還有銀色的月光,彈了起來。


  彈了一會兒,蘇清然發現身後有人。他微微一笑並不理會,繼續彈下去,直到將那古琴曲奏完。


  曲子奏完,人聲響起。


  “你今天一票勝出陳尋風,宮女們評出你比他更美。”身後那人語氣帶著笑意道。


  “你很開心?這麽多人都喜歡我,你不擔心?”蘇清然沒有回頭,輕輕地撫摸著琴弦,笑問。


  祝仰止道,“全天下的人都喜歡你,我也不怕。我隻知道,我喜歡你,不會因為別人喜歡你而有一絲減少。”說著他走到了蘇清然麵前,半蹲下來,與坐著的蘇清然一般高,問道,“最近,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宮玩?”


  蘇清然看著祝仰止臉上毫無顧忌的笑容,微微定了定心神。


  他覺得,有一些事情不能再等了。


  哪怕他臉上的笑容消失,他也要問。


  “仰止,你為什麽要換這麽多的人。為什麽不收手?”


  祝仰止有點奇怪地看著蘇清然。


  “你知道為什麽我說,就算天下人都喜歡你,我也不怕麽?你知道為什麽我敢說,我要找辦法治好你的魂魄問題麽?”


  蘇清然聽到祝仰止的問題,忽然猜到了一個答案。


  這答案令他震驚。


  難道,這一切和他之前的推斷完全相反?


  此時,祝仰止湊過來,將嘴巴貼近蘇清然的耳朵,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說了一句話。


  “因為我喜歡你,我想娶你。我做國主,你做王後。”


  第一句,果不其然;第二句,出乎意料。


  他是,想讓我做王後?

  難道這個,才是他心中最大的結?

  祝仰止說完這番話,就不再說話,而是滿含期待地看著他。


  蘇清然卻根本不期待給他一個回答。他如今心裏一陣氣血翻騰,不禁設想,若有朝一日祝仰止知道姬無憂才是真正的陳尋風,會不會瘋掉。


  如此強大的心理衝擊,震撼了蘇清然前幾日就逐漸不穩的魂魄。


  眼前的景色進一步模糊,模糊到他的心也分不清楚麵前的時局究竟是個什麽模樣。


  這件事從頭到尾,很可笑。


  難道自己,逃不過一個“王後”的命運?


  不知為何,忽然之間,那翻騰的氣血逐漸變得劇烈,劇烈到連呼吸都出現了困難。


  蘇清然大口地喘息,卻覺得依然像被扼住了喉嚨。心在砰砰地跳,似乎被無數道利劍穿透,每跳一次,就在胸腔裏噴出許多血來,從裏到外,欲將棉衣染紅。


  原本微笑著的祝仰止,看著姬無憂的臉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蒼白如紙,笑容逐漸消失。


  “無憂,你怎麽了?”祝仰止扶住已經脫力的姬無憂,焦急地問。


  “魂……魂魄的詛咒發了。”蘇清然艱難地吐出這幾個字,便忍不住嘔了一大口血出來。


  原來,這不是幻覺。他的心,真的在漏血。


  若按這般速度漏下去,恐怕頃刻間,他就會沒命。


  可他不想死。


  “仰止,給我點穴,止住心髒出血。”蘇清然強忍劇痛說出這番話,冷汗已如泉水流下。


  祝仰止毫不馬虎,夾著強勁內力的幾指下去,便堵住了一些筋脈。


  可這隻是堵住筋脈,奈何不了心髒始終在漏血。


  隨著血越失越多,蘇清然忽然瞪了祝仰止一眼。


  “走!”


  他怕失去意識,他不敢讓祝仰止發現自己是蘇清然,他要祝仰止走!


  祝仰止卻哪裏會聽。


  他眼看著蘇清然猛然吐了一大口血,就失去了意識。


  這一刻,祝仰止前所未有地心痛。他不知道如何是好,哪怕是當年看見全家十八口都死在刑台上,也沒有如今這麽痛。


  之前,那隻是一次絕望。


  而這次,是重拾的希望落空,是更深的絕望。


  不,他不能讓姬無憂死。


  可他不知道如何才能把蘇清然從瀕死拯救回來。


  此刻,一個綠瑩瑩的光球突然出現,一道淡綠色的光芒從那光球中射出,直射向了蘇清然的心口。


  這光芒似乎起了效果,姬無憂不再嘔血,呼吸也沒有消失。


  祝仰止擦幹眼淚,想看看這光球究竟是什麽。隻見這光球緩緩落在地麵,變成了一隻青色的小怪物。


  還沒等祝仰止看清,這怪物忽然咬了上來!那速度比閃電還快,眨眼間,就在祝仰止的身上留下了兩個血口。


  怪物惡狠狠幹巴巴地說,“把手給我,他需要輸血,你的血可以。”


  祝仰止沒聽懂輸血是什麽意思,隻聽到怪物說了“他需要”三字,就毅然決然地將手腕遞給怪物。


  怪物——鮮鮮閉上眼睛,將身體化為一束光,連接了祝仰止的手腕和蘇清然的心口。


  一道紅色的血線,透過這條光線,源源不斷地向蘇清然流去。


  重夏,茗洛,畫梅等人已經趕來,看見了這奇異凶險的場景。


  祝仰止的臉色也在以可見的速度變蒼白,直到過了快五分鍾,那怪物道,“好了,你可以休息一下,由我來照顧他,應該不會有事。你說了那些話,刺激到了他,此事,有一部分,也是你的責任。不過我已經從你身上取了血,你就不用再過於難過了。”


  鮮鮮說完,逐漸長大,抱起蘇清然便大步走回臥房,再不理會祝仰止和吃驚不已的茗洛畫梅等人。


  幾人中,隻有重夏被鮮鮮允許進去。


  這一進去,就是好幾個時辰。


  天,漸漸下起了雪。雪花如流絮般輕輕散落,覆在蘇清然先前吐出的血上,一股隱隱的香味,透過雪幕,傳到祝仰止的鼻中。


  祝仰止此刻才意識到那是血香,原本呆滯地望著蘇清然臥房的眼珠,緩慢地轉動著,看向了地上的那一灘血跡,然後凝視許久,一動不動。


  然後,他蹲下去,伸出手指,沾了一滴那血,似是不相信一般,放在鼻尖嗅了嗅,然後將手垂下,任那血,在指尖風幹。


  麵前這一灘血,鮮明得很,濃豔得很,像猙獰的火,燃燒著他的心,燃起他無限的憤怒!

  ……還有無限的迷茫。


  他知道了。


  他緩緩仰頭,看向天空。灰色的天空飄下雪花,一片陰鬱的感覺,籠罩著他的心,一瞬間,他幾乎不能呼吸。


  為什麽。


  月色被雪雲遮擋,天地間再沒有明亮。


  祝仰止心裏的亮光,不知如何再燃。


  他木然地轉著眼珠,看向那臥房,又逐漸站起身,機械性地轉頭,看向那古琴。


  那琴已沾了雪,茗洛畫梅等人紛紛去請太醫,燒熱水,一時間沒人來得及管那古琴如何。


  祝仰止走過去,用袖子拂去那琴上的薄雪。


  無憂,我願相信你,是真的愛我,沒有虛偽和欺詐,沒有玩弄和戲耍。


  若不相信你,我此刻便是死了的。


  沒錯,我就是這樣窩囊,窩囊地愛著你。


  那又怎麽樣?上天既讓我愛你,我為何不愛?

  祝仰止閉上眼,忽然,袍袖鼓蕩,運勁在手。


  他端正地坐在古琴前,許久,搭上了第一根弦。


  安靜的琴聲,從他的手裏流出。


  那琴聲舒緩,卻又激進;安靜,卻又含了無數波瀾;似萬般宇宙皆寂,又似千重佛音齊吟。連流過琴弦的雪花,都不再四處漂浮,而是靜靜地墜下,安安穩穩地,融入地裏。


  這是安魂的曲調,裏麵運滿了祝仰止的內力。


  臥房裏的蘇清然,聽見了這琴聲,全身心地平靜了下來。


  原本波濤洶湧的詛咒,忽然也在這琴聲之下淡了,平穩無波。


  噩夢一般的煎熬,也逐漸變成了平淡的睡眠。


  鮮鮮坐在蘇清然床邊,安靜望著窗外那淡淡的亮光,聽著那琴音,自言自語道,“這首安魂曲,當作賠禮,也還可以。”


  雪夜在琴聲中逐漸變得安靜。


  這琴聲不知響了多久,直到黎明的陽光照亮了臥房的窗欞,外麵的琴聲陡然停了,忽聽得“噗”的一聲,好像有人在庭院裏忽然灑了一碗水。


  重夏心裏一動,連忙衝出去看。


  琴前,祝仰止側著身子,正用袖子擋著自己的臉。


  地上,一灘新鮮的血跡。


  一夜極耗內力的安魂曲,讓他也受了極重的內傷。


  重夏見狀心驚,衝上前去,走到祝仰止麵前,卻愣住了。


  他在笑,笑得格外開心。


  這一刹,重夏不知是否應該在祝仰止麵前出現。


  她站在一旁,默默地守著。


  祝仰止一邊吐血,一邊笑,根本沒有注意到重夏的到來。


  他發現了一件事,讓他很高興。


  因為唐家和那個人,我一輩子沒有學會愛。


  你是我有生之年,第一個愛的人。


  我想好了,我真的愛你,你在我心裏,不是那個人。


  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答應。


  我隻希望,你對我,真的隻是一個簡單的姬無憂。
——

  祝仰止到底知道了什麽?歡迎大家積極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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