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第二次夜探
月九歌的效率一如既往地高。蘇清然飛鑽傳信後五日,能錄像的飛鑽就傳過來了。
這次的飛鑽落在蘇清然手心時,不再是隻發出聲音,而是射出了圖像。蘇清然轉動手掌,讓掌心的飛鑽中的圖像投在牆上,映出了月九歌的樣子。
“聖主,我是九歌。這個新的飛鑽不僅可以錄您自己的影像,也可以通過意念操縱,錄製其他地方的影像。如果錄您自己的影像,可以找一個人捏住它,再對準您自己。如果錄其他地方的影像,您隻要捏住它,在心中念著那處地方,並想著到那裏的路線,它便會按照您設定的路線飛到那裏,並錄製您想看見的東西。但是如果路線不對,它不能自動選擇路線,因此不適合遠距離操作。”細微的聲音掩蓋不了月九歌當時的興奮,蘇清然看著月九歌在飛鑽中的模樣,欣慰地笑了。
九歌,我很喜歡看你笑的這樣燦爛。
重夏輕聲問道,“大人,您如何打算?”
蘇清然將飛鑽握在手心,輕輕道,“再去一次,當場錄。”
重夏道,“大人,您有傷在身,不如我替您去吧。”
蘇清然擺擺手道,“這些天過去了,這點傷,已經不礙事了。你萬萬不能去,太危險了。”
重夏問,“您打算何時去?”
蘇清然向下指了指——今夜。
重夏道,“我能幫您做什麽?”
蘇清然沉吟道,“通知祝仰止,今晚請一道聖旨,請唐家軒轅入宮。”
這回答突兀得很,重夏卻是微微一笑,崇拜地看了蘇清然一眼,轉身就去布置了。
今夜三更,無月,姬府大門緊閉,府內一片安靜。
重夏睜著眼睛沒有睡著,她躺在姬無憂的床上,臥房除她之外,空無一人。
就在剛剛,穿著夜行衣的蘇清然,捏著飛鑽消失在了她眼前。
她如今一邊裝作姬無憂,一邊在心中祈禱。
殿下,千萬不要有事,不然我重夏……
沒有不然!
重夏大睜著眼睛,心懸得高高,久久不能落下。
雖然從一條街上的姬府到唐府走路沒多遠,但這 對於用意念斂去形體土遁的人來說,就好比大西洋對於遊泳者的距離。因為用意念斂去形體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在此基礎上,要大量計算土石的縫隙,尋找路徑快速經過,更是難上加難。
可蘇清然不怕,他曾用意念斂去形體穿越了一座山,這點距離,對於他來說,簡單至極。
片刻,蘇清然便遁過土石,沒有停留,直接穿過鐵壁,進到了唐家的軍械工廠。
進入軍械工廠,蘇清然在一處房角停了下來,放鬆意念,露出那隻握著飛鑽的手。
隨著手輕輕鬆開,細小如芝麻的飛鑽開始在工廠中快速移動。
飛鑽掠過工人頭頂的發絲,擦過監工的耳畔,穿過鐵水濺起的火花,轉過拐角,越過機關看守手中的寒光閃閃的利器,完完整整地繞了工廠一圈,然後停在了之前唐軒與蘇清然打鬥的那機關處。
蘇清然知道這飛鑽不論錄了多少畫麵,錄不到唐家人頭上,就和廢物一樣,於是他打算再冒一次險……
飛鑽落在地麵,那些守衛的腳旁邊,忽然放出一句話:“你們好啊,這裏的東西,已經被我取走了。”
守衛忽然聽見這聲音卻不知從何而來,大驚,當即劍拔弩張,有一個人,還按了當初那發出巨響的警報器。
盡管發出巨響,軍械工廠內其他的工作人員絲毫不亂,依然該做什麽做什麽。
蘇清然在房角看著這一切,不禁深深感歎。
唐家能做到這般地步,當真不可小覷。
在巨大的警報聲中,蘇清然繼續錄著這一切。
軍械工廠的門開了。唐軒唐轅走了進來。
蘇清然見二人出現,心中暗喜,令飛鑽飛到了二人身邊。
唐軒道,“怎麽回事?”
一名看守快步跑來,道,“報告主公,剛剛在我們看守處有一個聲音忽然響起,說‘那個’已經被拿走了!”
唐轅聞言臉色突變,撥開守衛,衝到機關處,打開機關便要查看。
唐軒則拍了拍手。
工廠裏的所有人,忽然停下了手中的活計,從身旁的工作箱中,掏出了一雙鞋。
蘇清然用飛鑽錄著唐轅,沒時間去關注這些人的動作,可當這些人整齊劃一地穿上了鞋時,他忽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那鞋極其厚重,似乎是用來隔斷什麽的。
要隔斷的,是什麽?
忽然間,唐軒伸出手,捏了捏手中的一個物什。
整個工廠從地麵,牆壁,到天花板,忽然暴起了火花!
電火花!
蘇清然在感受到一陣極強的痛苦前,從沒想過電流竟會對意念斂去的形體有這樣大的作用。
其實是電流剛起的一刹那,他心神不穩,部分顯形,顯了形的地方被電流衝擊,他就更難控製心神,顯出更多身體,於是被電流狠狠地電了一下。
這電流電壓極高,蘇清然隻覺心髒處一陣強大熱流湧過,便再難維持意念之力,手腳都不聽使喚,不過幸好他是頂在天花板的牆角,所以他輕功一失,就瞬間跌落下來。電流在他的身上作用的時間並不長。
“撲通。”人體和地麵重重撞擊的聲音,在一切靜止的工廠中,顯得格外清晰。
唐軒關掉了手中的電網開關,看向了聲音的來源,冷笑一聲,向那跌落在地的黑衣人走去,黑衣人全身上下都是黑的,隻露出一雙眼睛,讓他甚是好奇。
蘇清然剛從電擊中脫離,就重重地摔在地上,一時間暈眩不已,渾身疼痛,根本不能集中注意力視物,隻見一個模模糊糊的影子向自己走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唐軒走過來,彎下腰,伸出手,揪住了蘇清然的麵罩,要一把將那麵罩扯下。
就在這時,一陣金光閃起!
唐軒猛地縮回手,大叫一聲,“什麽東西!”
一隻奇怪的動物,憑空出現在唐軒麵前。銅鈴大小的眼睛怒睜著,頭頂兩隻細長,頂著圓球的彩色觸角豎得筆直,青色嘴唇咧得寬寬,兩排金光閃閃的獠牙齜得刺眼。肉掌上的指甲,尖銳如劍。青色的尾巴拍打著地麵,發出“砰砰”的聲音——它就是鮮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