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國賊?
唐軒隻罵了一句,就恢複了沉默,伸出手去,搭上了一塊青苔極少的石磚。
石磚在手掌下緩緩運動,井壁,隨即打開了一條縫。
縫裏燈火通明,是一個深深的,極陡的通道。
通道裏很暖,唐軒打了一個暖戰,走了進去。
他不是沒有想過,裏麵可能會有敵人,可能會有高手級別的敵人。
但是唐軒不害怕。
因為唐軒不僅是個高手,而且,他也是這個地下世界的掌控者。不論是什麽高手,在見到地下的一切之後,恐怕都已經沒有了反抗的勇氣。
唐軒走過一處又一處拐彎,踏過一處又一處機關,始終沒有發現中機關的傷者。
他越走越安心,卻也越來越擔心。
幾乎沒有人,能夠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一次性成功經過這些所有機關。
所以,到了現在也沒看見傷者,說明剛才很可能隻是小孩子遊戲,的確沒人來。
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萬一有生人來了,而且成功地一次性跨越了所有的機關……那這個人將是一個極其強大的敵手。
唐軒捏著刀的手,漸漸出了一層汗。
他走到一處鐵壁之前,回頭看了看,確認身後沒有人。
於是,他掏出一把鑰匙,打開了那厚重的鐵壁。
鐵壁開了一條縫,他走了進去。
唐軒每次進來,看見麵前的景物,都會狠狠地激動一下。
這是他的工廠,這是他的帝國,這是他的力量。
自天血魔鍾被神秘人封印,這一處,便繼夏盧鎮而成為全新的生產基地,它比之前的更新,更全麵,更好。
整齊的精鋼摩擦聲,澎湃的鐵水沸騰聲,尖銳的金屬切割聲一如既往,麵前走來的兩個監工臉上帶著的笑容,與之前完全相同,平和而奉承。
“主公,您來啦。”兩名監工齊齊向唐軒行禮,唐軒擺擺手,問道,“今天可有什麽新鮮事情?”
監工麵麵相覷,“今天一切正常啊……”其中一個忽然想到了什麽,“噢,主公,您要的軒轅二號,今天已經做完了,不久就可以發過去了。”
唐軒眼中的驚喜一閃而過,但他依然有些緊張。“沒有別的?”
監工搖搖頭,“沒有啊,最近糧食和空氣,都是足夠的,大家又得到了新賞錢,幹勁十足哇,我正考慮著,和主公說說,多建一處茅廁,再多養幾隻山羊。”
唐軒道,“這些都好說,隻要你們把事情做好。”
監工點點頭,“為主公的大事效勞,是我們的榮幸!”
唐軒點點頭,“辛苦,去幹活吧。”
監工再行禮,“遵命。”
唐軒忽然想到了什麽,喊回監工,“等一下,叫現在閑著的人,都集合,我要看看他們。”
監工為難道,“這……今天軒轅二號要做測試,我們怕測試的時候出問題,人手,已經全都用上了。”
唐軒道,“沒有別人在周圍閑著的麽?”
監工道,“就……就我們兩個了。”
唐軒笑道,“罷了罷了,今天門隻開過一次吧。”
監工道,“我們都守著,在主公之前一個月,都沒有人開過。”
唐軒點點頭,“好,去吧。”
監工道,“遵命。”
“槍,炮,軒轅二號。”唐軒的頭頂正上方,貼在牆壁上的黑衣蘇清然,默默地想著。
他剛才強用意念之術斂去形體進了鐵壁,看見這一切的一刹那,被震撼到差點顯形。
這是他在世界都沒有見過的場景——槍,炮和導彈建造基地。
他眯著眼看著唐軒。唐軒為什麽會在這裏?唐家在這裏做的這一切,為何鄢語雪從來沒提過?這一切,究竟是陛下暗許,還是另有陰謀?
難道,唐軒……是國賊?
蘇清然心裏微微一震,繼而聯想到之前林家十一送的那塊血玉,不由得產生了一個令他有些恐懼的猜想。
若唐家是神秘組織的主人,又掌管國庫,同時又有震懾整個末界的武器力量,那麽,如今的唐家,就如一隻虛藏在籠中磨利了爪牙的雄獅,隨時都可以奔躍而出,張開巨口,撕咬甚至吞噬整個天垂之國!
若果真如此,他姬無憂,究竟該如何處理唐家這個燙手山芋?
蘇清然有些驚訝,有些無措。他如今是鄢語雪懷疑的對象,如果將這個發現告訴鄢語雪,不論鄢語雪是否曾經知情,對他自己而言,都有害無利——如果鄢語雪默許唐軒做這一切,那麽自己便是窺探國家機密;如果鄢語雪不知情,那麽原本就不得信任的自己,便成了瓦解整個朝綱的最危險因素。
因為他知情,所以他可能會引爆唐家。
對一心求江山穩定的鄢語雪來講,一個引火索,不比一個炸彈要好多少。
所以,他究竟該如何?
蘇清然攀在牆壁上,覺得手心冰涼。
他身體的正下方,唐軒緩緩邁步,走進工廠。他四處轉了一圈,依然沒看見一絲異象,他轉身往回走,打算回去赴宴,可突然間,他停住了腳步。
蘇清然眼睛一亮。他看見唐軒走到工廠的一個角落,轉了一顆細小的螺絲。
他連忙貼著工廠的牆,一步步攀過去,一直攀到了唐軒的頭頂。
隻見唐軒從牆裏取出了一本賬冊,仔細地翻了翻,點點頭,又放了回去。
蘇清然心裏覺得好笑,今日能有意外收獲,還多虧唐軒心裏有鬼。
唐軒檢查了賬簿,見賬簿沒有被偷換,心裏終於放鬆下來。把機關歸回原處,點點頭,負手走開。
蘇清然見唐軒去得遠了,仔細地打量了一下周圍的人手。
這個地方雖說是個角落,但看守的人不少。蘇清然若是想將賬簿帶走,就必須顯出形體來“拿”這個東西,隻有拿到手後,他才能重新斂形。
蘇清然仔細看著遠去的唐軒,見他沒有離開工廠,而是到別處去審查了,硬了頭皮,爬到一個遠處的過道,從洞薩之眼中變出一件猩紅色的相似衣服,穿在身上,又取出些易容膏,小心翼翼易了容,然後自然而然地走到了那些看守的麵前。
看守轉過頭,顯然對“唐軒”去而複返有些驚訝。
蘇清然沒有說話,同樣擰了擰那細小的螺絲。
可是,那牆卻沒有像想象中那樣打開,出乎他意料的,一聲巨響突然在工廠中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