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自由特許

  歌訣一起，眾人皆熟練的修行起來。

  蘇緣動作標準，歌訣鏗鏘，充滿昂揚之氣。

  還別說，好久沒參與這種集體練功了，真的是好懷念。

  青春，熱血——

  「停停停……」

  可惜，蘇緣才剛剛進入狀態，就聽到教員一連串的叫停聲。

  教員的聲音充滿了急切，隱隱還帶著憤怒。

  蘇緣與學員們都停了下來，不解的看著教員。

  教員拿教鞭指著蘇緣，語氣不善。

  「你剛才是怎麼練的，你再給我練一遍看看！」

  蘇緣聞言，立刻明白可能自己練功出問題了。

  他不敢小視，趕緊認真了幾分，重新演練起來。

  「停停停……」

  教員再次叫停，然後指著蘇緣對眾學員們道：「都看到了嗎？這就是反面教材啊！」

  「我再次強調，鍛體過程好比煎藥。初期武火猛攻，後期文火慢慢熬……」

  「知道為什麼嗎？這是因為越往後，它就越精細，越容不得絲毫差錯。」

  「你們看這小子，行功粗獷，運勁爆裂，節奏又疾又猛。這是幹嘛呀？這是鍛體拳，當成是伏虎拳了嗎？」

  「如此練法，勁力出點兒差錯就會受傷，甚至骨斷筋折，要把自己煉廢的節奏啊！」

  「典型的急、功、近、利！」

  「這種，也是你們臨近龍門大考這個階段，最常犯的錯誤。」

  「你們都明白了嗎？」

  眾人聞言，齊齊應是。

  隨後，教員又轉向了蘇緣。

  「你呢，可明白了？」

  蘇緣有些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剛才領武的時候，他考慮到學員們可能跟不上他的節奏，已經下意識的放緩了一大半了。

  還要再慢，那豈不如同老牛拉車，煉上一整天也別想噴血啊！

  想了想，他覺得自己還是得謙虛一點。

  「教員，我感覺這練法比較適合自己。」

  「荒謬！」教員看蘇緣還在堅持，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這是教員們教了一屆又一屆學員，總結出的經驗！」

  「那些自信的，逞強的，總以為自己特殊的，一出事就是血淋淋的教訓那！」

  「你不管你明白，還是不明白，從現在起，就按我說的做！」

  「蘇緣，你做得到不？」

  蘇緣沉默了一下。

  教員突然衝到他身邊，一聲爆吼。

  「做得到不？！！」

  這一聲，聲色俱厲，如同炸雷一般響在了他耳旁。

  看著那近乎猙獰的面容，蘇緣笑了。

  「教員，我吧……金剛寶體！」

  「就是節奏再快幾倍，瞎吉吧練，它還偏偏屁事沒有。」

  「你說這事……呵呵，咋辦那？」

  教員沉默了。

  半晌，他深吸了一口氣。

  「蘇緣，歸隊！」

  「杜珍珍，你來領武。」

  聞言，蘇緣聳了聳肩，卻沒在說什麼，幾步就回到了隊伍中。

  那杜珍珍站到前排，先向教員請示了一下。

  「可以開始了嗎，教員？」

  「嗯，開吧……等等，你是什麼體？」

  杜珍珍面色一紅。

  「我不知道，我還沒覺醒……」

  「哦，那開吧！」

  杜珍珍清喝一聲，立刻開始行功。

  她動作舒緩，極具美感，口訣清晰，帶著獨特的韻律。

  節奏如教員所說一般，比蘇緣領武的時候慢了好幾拍。

  蘇緣在隊伍里，總不好特立獨行，擅自加快節奏。

  他跟著隊伍一起整齊劃一，心中卻充滿了不耐。

  「算了算了，就當休閑吧。」

  「咦，那妹子顏值挺高啊，以前怎麼沒注意過？」

  「嘖嘖這……得有一米多吧，一會兒練鶴行的時候，可得好好觀摩。」

  「喔呵，那不是魯奇提到過的孫曉月么？她真的去春風樓做過兼職？看上去還挺純啊。」

  他雖心不在焉，可是勁力動作卻沒有半點缺漏。

  這是因為這套動作，他昨天已經不知道肝了多少遍了，都快化作身體本能了。

  俗話說，練功百遍，其義自現。

  還真是這麼個理兒。

  沒有教員的幫助，他依然摸索出了最適合自己的練法。

  就算出現錯漏也不怕。

  受傷了，練錯了，吃點東西重新調整唄。

  經脈逆亂了，哦，下回改，不這麼練了。

  身體的記憶是最深刻的。

  哪怕教員強調百遍，也不如讓他親身體驗一回。

  如此，蘇緣更快的摸索到了功法的真意。

  恐怖的容錯率，讓他直指核心的找到了最適合自己的修行方式。

  此刻，再按照別人的方式來修行，難免就讓他感覺格格不入。

  這個時候，教員的教導聲再次灌入到他的耳中。

  「很好！」

  「就這樣練……」

  「特殊體質，畢竟是少數。我得對你們所有人負責！」

  「來來，跟著我得節拍走——」

  「啪！啪！……啪啪啪！」

  他在旁邊，按照韻律拍起了手。

  不斷的帶動和調整著眾人的節奏。

  來朝著他心目中安全、穩健的修行方式糾正著。

  ……

  隨著教員的一聲解散，晨練終於結束。

  這個過程，蘇緣感覺備受煎熬。

  一結束，同學們就紛紛離開校場。

  蘇緣發現他們大多數都去往食堂的方向，甚至有好幾個人已經使用燕子抄水式了。

  搶飯！

  甲等班也不講武德？

  蘇緣心中一驚，立刻就要同流合污。

  「蘇緣，等一下！」

  一個聲音把他給叫住，讓他無奈停下了身形。

  他聽出來了，叫住他的正是負責晨練的教員。

  「教員！」

  看到蘇緣站在身前，教員嘆了一口氣，然後緩緩開口。

  「我算是看出來了，再來參與這種強度的晨練，對你沒有絲毫意義。」

  「從明天起，晨練你可以自由活動。」

  蘇緣聞言，頓時一喜。

  「多謝教員！」

  教員看他這個樣子，不由一笑。

  「你小子，是不是覺得教員是不知變通的老古董？」

  蘇緣撓了撓頭。

  「沒有，絕對沒有！」

  教員又是嘆了一聲，開口道：「看到你們這些能夠以天分跳出窠臼的孩子，我就想起來當年與我同屆的一位同學。」

  「那是天資不凡，驚才絕艷，當初誰都以為他是鐵定的仙苗！」

  「可惜……」

  蘇緣看他停頓不說，忍不住問道：「可惜怎麼了？」

  教員搖了搖頭。

  「練廢了！他自認能夠把握自己，對師長的勸告不屑一顧。結果練的筋脈逆亂，一身天賦毀了大半，從此一蹶不振。」

  「前些天我再次看到他，給城中一個大戶看家護院呢。整日低聲下氣，迎來送往，就為了月底那碎銀幾兩！」

  蘇緣聞言，也不由唏噓不已。

  教員趁機又是對他一番訓誡，讓他一定要好好把握自己，穩紮穩打。

  善泳者溺於水，萬不可仗著天賦好，就老想著挑戰極限什麼的。

  吧啦吧啦……

  蘇緣滿口答應，也能夠體會到教員的良苦用心。

  畢竟他已經筋脈逆亂好幾回了，知道自個兒摸索確實有風險。

  同時，他不由慶幸。

  幸虧邵勇那小子是個吃貨啊。

  這個黃級因緣效果，性價比還挺高。

  難道是享受了「首綁」的加成？